说笑一阵儿,谢元柏跟着父亲去祠堂听教导,然后就和兄弟们一起去迎亲了。
谢初年也想跟着去,可是父母兄长都让她在家等着看新娘,不过还有沈渊陪着她。
“沈哥哥,你不跟着大哥他们一起去吗,这么热闹的日子,你不必在家里陪着我的。”谢初年以为沈渊和她一样想看热闹,却因为陪她只能留在府里等。
脑袋上落下一只手,谢初年抬头和沈渊的眸子对上,就听沈渊柔声说:“哥哥陪着小初年也很开心,我们去前边看看。”
谢初年兴奋点头。
谢家大门前已经铺好了青锦褥,马鞍和火盆也已经放好,就等着新郎将新娘子接回来了。
一个时辰之后,谢元柏骑马走在前面,兄弟三人喜气洋洋,身后新娘坐着轿子,谢初年远远就看见了。
“沈哥哥,来了来了!”谢初年拉住沈渊的手摇了摇。
新娘子按照礼仪,进了谢家的门,谢初年一路跟进了婚房,也没看清楚她这位大嫂长什么模样。
“沈哥哥,一路拿着扇子,胳膊不酸吗?”谢初年问的时候还在踮脚伸头地看。
“这就只有新娘子知道了。”沈渊看了看身旁一直找角度看新娘的小姑娘,见身边有人推挤,一把将小姑娘拉到自己身前护着。
一下子置身沈渊胸前,谢初年愣了愣,不过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新娘子的侧脸,她的注意力就到了新娘子身上了。
“我觉得大嫂挺好看的啊,那些说大嫂姿色平平的人,肯定是眼神有问题。”只一眼,谢初年就对大嫂有了好感。
“嗯。”沈渊发了个鼻音,只是在应答谢初年的话,他一直护着谢初年,根本没往一对新人身边看。
等交杯酒喝完,众人出了新房,宴席开始,沈渊打算送谢初年回房。
可是谢初年不想这么早回去,他就陪着她,玩了个尽兴,直到宴席散了,谢元柏被人扶回了新房,谢初年才有了困意回了房间。
原本她想好了,明早要去找大嫂,可谁知,她今晚贪玩儿,着了凉,第二日一早,高烧不退,大嫂没见到,反倒见了刘大夫。
刘大夫号完脉,开了方子,又留下了两瓶新配好的药膏,说是最新研制好的,效果比之前的药膏好许多。
因为生病,谢初年昏昏沉沉地躺着,也不能陪着沈哥哥上课了。
这一躺,就躺了七日。
养病期间,大嫂王氏还来看过她,送给她一对镯子,谢初年很是喜欢,日日戴在手上。
七日之后,谢初年病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沈渊。
她病了这么久,沈哥哥也不说来看看她,不过现在她病好了,去看他也是一样。
“沈哥哥。”
七天没听见小姑娘这般清脆地叫自己,沈渊听了,心里也是开心的。
知道她病了,他心中也担心,但是他毕竟不是她亲哥哥,虽然谢初年才九岁,但该避的嫌还是要避。
“病好了?”沈渊笑着将笔放下。
“好了。”谢初年说完,一跺脚控诉,“沈哥哥你都不来看我!”
“我送你的东西没收到?”沈渊问。
“收到了呀,但是只有东西没有人,好没诚意哦。”
虽然谢初年生病的这段时间,沈渊没有亲自去看望,但是他每天傍晚都会去蕊芳斋买如意糕,然后让冬白带回去。
刘大夫配的药太苦,如意糕正好解苦,谢初年每天都吃完了。
“那小初年以后不要生病,这样我们每天都能见到了。”沈渊哄人时,语气十分温柔,再加上格外妖孽的脸,谢初年忍不住摸摸耳朵。
“七日没来上课,不知道明日还能不能听懂夫子的课。”谢初年有些担心,周夫子会因为她缺课而不让她继续跟沈渊一起上课。
可没想到不让她继续上课的不是周夫子,而是她的父母。
“你二哥再过几日就秋闱考试,你父亲的意思是,让他这几日在家里和你沈哥哥一起学习,就别整日往太师府上跑了。”徐氏如是说。
就这样,谢初年不好打扰二哥备考,直到将二哥送上考试的马车,她才见到沈渊。
“二哥,考不上也没关系的,大不了再学三年,你看三哥,从来不读书,照样活得快活。”谢初年在马车前对二哥说。
谢元璋原本心里紧张,听小妹这么说反而放松不少,“也好,你二哥我要是一辈子考不上,老了就当个教书先生。”
“这孩子,什么话!”徐氏在二儿子肩膀狠狠拍了一巴掌。
“行了,不用送了,我走了。”谢元璋哈哈一笑,对父母兄妹告了别。
门口,徐氏等人回了府,谢初年转身和沈渊对视,长舒了口气,“可算是把二哥送走了。”接着,走到沈渊近前,半撒娇办乞求,“沈哥哥,我都好久没见你了,今日夫子放假,你陪我一天好不好?”
沈渊忍不住一乐,明明才十日不见,可同小姑娘往回走时,又觉得,十日,似乎也挺久的了。
第8章 八朵娇花 第一次被忽视。
十日不见,谢初年化身小夫子,拿着书坐在沈渊对面,抽考沈渊。
沈渊也很配合,权当给自己放个假,谢初年问什么答什么,偶尔还会故意答错,惹得谢初年皱眉说:“沈哥哥,你这样可就考不上状元了!”
被谢初年的小表情逗得直乐,沈渊轻轻摸摸小姑娘的头,“小初年别担心,哥哥一定努力,考个状元回来。”
半日过去,谢朗下朝回家,把沈渊给叫走了。
谢初年一个人闲着无聊,便去找了大嫂王氏。
王氏正在给丈夫绣荷包,谢元柏身上带的那个已经旧得不成样子。
“大嫂,你绣的真好。”谢初年在边上,看着一针一线在王氏手中变成了两只交颈的鸳鸯。
“初年也可以学啊,大嫂教你,你也绣一个好不好?”王氏笑着说。
可是给谁绣呢?
沈哥哥腰间空空,貌似没见他带过荷包,要不给沈哥哥绣一个,就祝他明年高中好了。
谢初年一想沈哥哥能带上自己绣的荷包,心里莫名有些欢喜。
“好,大嫂,你现在就教我吧。”谢初年扬起小脸,满是认真。
王氏只是顺口说了一句,没想到谢初年居然当真了,这下她反倒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嫁过来之前,就听说丞相府上对这个小女儿极尽宠爱,嫁过来之后,丈夫和她坦白了谢初年身患痒症无药可医,她也亲眼见了谢初年虽然娇养但并不骄纵,便对这个妹妹有了几分怜惜。
谢初年长到九岁,从未学过女红,若是她教谢初年针线,再不小心伤了手,公婆丈夫一定会责怪她。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谢初年又主动想学,她又不能不教,这可如何是好。
“大嫂,你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只是在想教你绣个什么好呢?”王氏蹙眉想了想,“还是先选个花样子吧,或者你自己画一个。”
王氏拿了一摞纸,放在了谢初年的面前。
“这……这么多啊。”谢初年翻了两下,简直看花了眼,放下问:“大嫂,我绣你这个不行吗?”
王氏一愣,她绣的可是鸳鸯啊。
“这个你现在不能绣,等你长大了再说。”王氏说着红了脸。
“哦。”谢初年也没坚持,翻了翻那些花样子也不知道沈渊会不会喜欢。
转念一想,沈渊喜欢什么,她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大嫂,我出去一下,去去就回。”谢初年打定了主意,就往沈渊书房去了。
谁知,沈渊还没从她父亲那里回来,她就又跑到父亲那里。
谢朗正在和沈渊下棋,两人都十分专注地盯着棋子,谢初年来时,谢朗抬头看了一眼,沈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爹,你找沈哥哥就是为了下棋啊。”谢初年还以为是有什么要事商议,才聊了这么久,早知道只是下棋,她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下棋是小事吗?棋能悟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可是大事!”谢朗看着沈渊落下一子。
“那我也要悟道。”谢初年在一旁坐下,手托着下巴看两人下棋。
她虽然不会下棋,但也能看个大概,之间棋盘上一会儿白子吃了黑子,一会儿黑子又吃了白子,暗自数了数,棋盘上白子的地盘大一些,可是沈渊执的是黑子,岂不是落了下风。
“爹,你胡子上怎么有脏东西?”谢初年指了指父亲的下巴。
平日里谢朗最注意保养胡子,每天都要好好打理,一听女儿说自己胡子脏,立刻低头去瞧,瞧了半晌也没看见哪里脏了。
“哦,是我看错了。”谢初年笑眯眯地帮父亲捋了捋,可等谢朗刚专心于棋局,就又出声打断。
谢朗哪里看不出来,自己女儿是暗里帮着沈渊呢。
一想到女儿帮沈渊不帮自己,老父亲心里一阵心酸,可是他还偏偏想顺着女儿的意思,干脆,最后也不管棋了,直接让沈渊嬴算了。
“伯父有意放水,晚辈胜之不武。”沈渊落下最后一子说。
一盘棋下完,下棋的两个人没什么感觉,最开心的反倒是谢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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