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见谢初年这幅柔弱的样子,心中的警惕放下大半,“没嫁对人是你命不好,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伯母,虽然熙儿有那样的身世,但与我关系倒是不错,我看那孩子是个好的,昨日在宫中听闻伯母说,那孩子身上流着张副将的血,难道伯母是想让熙儿回去,认祖归宗么?”
卢氏翻了个白眼,她怎么会带那孽种回去?姓张的瞒着他养个外室,还生下孩子,要不是那孽种被镇国公府抱走了,她早就掐死了。
不过这话她自然不能跟谢初年说。
“人不是在你们府上养着吗,好吃好喝的,跟大小姐似的,她能愿意和我走?”
“其实伯母若是想带走,我们也是舍不得,不过熙儿继续在京里是待不下去的,皇上绝对不会让一个罪臣之后活在他眼皮子底下,最好的结果就是把熙儿送的远远的,若是能和伯母回去,倒也不错。”
卢氏一听急了,现在那孽种成了烫手山芋,你们家大业大的不想养,就想扔给她?门都没有!
“那孩子娇生惯养的,跟我回去也住不惯,她爹也没了,我一个妇道人家,生活不易,家里还有老人要养,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卢氏两眼一眯,挤出几滴眼泪来。
“伯母,您先别急,不如您和我说说老家的事,说不定我能想些办法。”
卢氏眼珠一转,眼前这位可是个有钱的主儿,刚一见面就送一袋金子,这可比之前那位大方多了,不如再捞几笔,回去也能换个大宅子,穿绫罗绸缎,买几个下人伺候了。
“唉,我是个命苦的人,嫁了个莽汉,自成婚后,他便一直在外打仗,说好的等他成了大将军,就给我最好的,结果呢,偷偷在外养了人!他爹娘身体不好,我在家辛辛苦苦操持,侍奉公婆,他在外面和贱人私会生孩子!结果他战死了,什么都没给我留下,朝廷的抚恤金,早就给他娘看病用完了,我只能靠做些针线挣钱养家。”卢氏眼泪不断,声情并茂,当真是一出苦情大戏。
“那现在张副将的爹娘可还在?”谢初年问。
“在呢,重病缠身,用的药还都是名贵的药,我也买不起,每日看着老人受病痛折磨,我心里也难受。”
“伯母没有考虑另嫁他人?”
卢氏一愣,顿了一下说:“我认命了,虽然姓张的对我不好,可是毕竟是他的人,这辈子就这样了吧,再说了,我这把年纪了,嫁给谁呢?”
谢初年将卢氏的反应看在眼里,轻叹口气说:“伯母,我对您的遭遇感同身受,如今镇国公府遭难,以后光景如何还未可知,伯母您打算何时回老家啊?”
卢氏犹豫了,雇她来京城的人也没说让她什么时候离开啊。
她想了想说:“再等两天吧,京城里什么好药材都有,我替家里人看看能不能买到药。”
“也好,伯母,今日叨扰了,晚辈就先回去,您有什么需要的,就去镇国公府上找我,我一定会帮忙的。”谢初年诚心诚意。
有钱拿,卢氏也高兴,将人送走后,打开荷包看着金子笑得合不拢嘴。
谢初年回到府上,派司棋和司南轮番守着三井巷,看卢氏平日里都和谁来往。
沈渊这几日没去军营,陈兵却担心不已,来到镇国公府探望。
“沈将军,营里的兄弟们听说了,都很担心,要是有什么事兄弟们帮得上的,只管开口。”陈兵说。
军营里的兵,要么是跟着沈家父子上过战场的,要么是去年新招的新兵,一直由沈渊训练,所以大家的心都是想着镇国公府的,如今镇国公府出了事,都觉得镇国公是被冤枉的。
“谢谢你,这几日劳烦你多费心了,恐怕我还得有一段时间才能去军营。”沈渊拍了拍陈兵的肩膀。
“这是哪里话,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边沈渊招待陈兵,谢初年也回到家中,在自家时,谢初年从不带薄纱,因而一进院门就把薄纱撩起来了。
“你嫂子回来了,去见见。”沈渊听到外面的动静,带着陈兵走出去。
“沈哥哥。”谢初年刚见完卢氏,心情着实不怎么好,不过一看见沈渊,总会扬起笑脸。
“这是陈兵,我带出来的兵。”沈渊向谢初年介绍。
陈兵低着头说:“嫂子好!”
“你也好,既然来了,晚上留下来吃个饭吧,我命人准备好酒好菜。”谢初年笑着说。
陈兵听着谢初年的声音,没忍住抬头瞧了一眼,这一瞧倒是愣住了。
不是说谢家小女儿一脸麻子吗?
眼前这位长得跟天仙似的,脸上哪有麻子?
这真的是他嫂子?
“看什么看,还不进去。”沈渊拍了下陈兵的后脑勺,陈兵回过神。
谣言就是谣言,谁信谁是傻子!
家里有客人来,谢初年将人安顿好,去看沈长熙。
原本活泼好动的沈长熙,变得格外懂事,一天没见到谢初年,不吵也不闹,只在丫鬟的陪伴下,拿着笔练大字,用过早膳便开始写,中午用过午膳又接着写,一刻也没歇着。
“嫂子你看,我是不是进步多了,等娘回来,看见一定会开心的。”沈长熙邀功一般将纸举到谢初年面前。
“好,熙儿最棒了,我们先休息一会儿,用过晚膳去花园玩一会儿好不好?”
“可是门外那两个叔叔不让我出去。”
“没关系,有嫂子在呢,他们不敢拦着。”
那两名侍卫果然不敢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谢初年领着沈长熙去花园,他们只在后面默默跟着。
就这样过了三日,早上司南来禀告说:“夫人,前夜和昨夜都有一个男人进了卢氏住的地方,奴婢大着胆子贴着门听了听,卢氏称那个男人为‘当家的’。”
谢初年挑了挑眉,“呵,她不是认命么,不是不改嫁么,都把丈夫带到京城了,还敢骗人。”
“夫人,还盯着吗?”
“继续盯着,一定要找到英国公与卢氏搭线的证据。”谢初年的目的不在卢氏,而是英国公。
谢初年顺着卢氏这条线查,沈渊那边,吴风也在夜里潜入户部,拿到了英国公的户籍。
英国公老家在遂州,17岁进京赶考,中了进士,又被长公主一眼看中,先帝对长公主宠爱有加,将英国公招为驸马,而英国公从刑部员外郎做起,一步一步成为了刑部尚书,在长公主生下赵留那一年,先帝封其为英国公。
“英国公的父母都是朴实的农户,辛苦一辈子供英国公读书,只可惜英国公考中进士那年,他的父母生重病去世了。”吴风查到的结果就是这些。
这些东西看起来和前朝余孽八竿子打不着,可是又如何解释谢初年在昭华寺后山听见英国公与人密谈一事?
“将军,会不会是夫人听错了?”吴风疑问,“那毕竟已经是去年的事了,夫人记错也正常。”
沈渊让吴风将户籍资料放回户部,“夫人不会错,派人去遂州查,看看英国公是否还有亲戚,贫苦农户一朝中了进士,这样的好事,任谁家不得宴请宾客,让街坊邻里都知道才好。”
吴风领命,立刻去办。
大理寺狱中,沈毅夫妇倒是没吃什么苦,一来有谢元柏的照顾,二来沈毅一生功劳,靖国内没有人不识沈毅这个名字的,谁敢对沈毅不敬?
更可况皇上一直没下令审问,说不准来日就无罪释放了。
在镇国公入狱五日后,谢初年和沈渊去狱中探望,韩氏牵挂熙儿,听闻熙儿整日在家写大字等她回去,她十分心疼。
“幸好皇上没有怪罪熙儿。”韩氏说。
沈毅说:“这件事,终究是我们隐瞒在先,也不怪皇上生气,当初若是处理的干净一点,将知情的人都打点好,也不会被人拿住把柄,对了,英国公可又有什么动作?”
“没有,他和往常一样,上朝会客,就像什么也没发生。”沈渊说。
“唉,估计他是因为长乐郡主一事,记恨我们一家。”沈毅叹口气。
在知道镇国公的遭遇是英国公一手促成之后,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沈毅收养罪臣之后是事实,英国公也不算是栽赃陷害,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女儿罢了。
真是一个好借口,没有人会怀疑他的真实目的。
镇国公一事过去了大半个月,皇上都没再提起这件事,仿佛忘了狱中还关着一位重臣。
正当有人想提醒皇上的时候,皇上生病了。
也不是什么大病,可能是夏天到了,气候炎热起来,心情容易烦躁,总之皇上这几日动不动就大发脾气,吃到不顺口的就上吐下泻,蚊虫叮咬的地方一挠就肿的老高,让人心烦意乱。
“来人啊,传太医,为什么朕的伤口不愈合?”在一次不小心划伤了手之后,那道小伤口就一直在。
“皇上息怒,太医马上就到了!”最近皇上喜怒无常,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惹恼了皇上把脑袋丢了。
太医也看不出来什么,只能开几副安神的方子,再用止血药不让伤口流血。
可是那道伤口不但不愈合,反而越来越深,直到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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