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妙信了七分,可又反应过来,她不会做饭怎么办?
不过,想想这饭要的是心意,色香味似乎也不太重要。
姜妙决定了,她可以现学。
碎碎还热情的提供了她娘亲的秘制食谱,姜妙便搬了个小凳在外边翻看,碎碎趁机踮着脚进了里间,见沈大哥已经换好了药,正坐在桌边与爷爷下棋。
她偷偷挪过去,悄悄在他身后道:“沈大哥?”
沈之言微微侧头,听见碎碎悄声道:
“林姐姐说,你好好换药,她就在外间守着你哪儿也不去,保管你一掀开帘子就能看见她!”
“她还说,晚上要请你吃饭,要你别生她的气...”
“偷偷摸摸嘀咕什么呢?!”
碎碎爷爷眼睛一瞪,碎碎忙止住话头做了个鬼脸,随即兔子般溜了出去。
搞定!这样姐姐和沈大哥就会和好啦!
“哼,小丫头成天神神秘秘的。”
老头子哼了一声,却看见对面青年执棋的手悬在空中,忘了落下。
他敲了敲桌子,“别光顾着傻笑,快落子!”
他笑了?
沈之言一愣,随即依言将棋子落下。
棋子在棋盘上激起一声脆响,等待郑叟落子的时间里,沈之言下意识看了一眼外间。
透过珠帘,他看见姜妙坐在小凳上,正蹙紧眉头翻看手中一本小书。
他垂下眼睫,竟有些恍神,连郑叟落了棋都不知道。
回过神来,他薄唇微抿,有些分神。
她到底又想做什么?
接下来的棋局,沈之言都没意识到自己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棋局已定,郑叟落下收尾的白棋时,才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你输了。”
沈之言收回思绪,淡淡道:
“郑公棋艺高明。”
郑叟却嗤了一声,“棋艺高明?哼,是你小子心里装着事吧!”
说着他看了外间姜妙的身影一眼,“少年人,要我说,有些事若是实在纠结,还不如趁早说开。”
“年轻人嘛,无非就是为了些情情爱爱之事纠结来纠结去,你若是真心喜欢人家,那便告诉她,问她愿不愿意同你一起,若是你不说她不说,那这错过可就是一辈子的事。”
老头子又叹道:“想当年老夫年轻时...”
沈之言却突然抬眼,豁然起身。
他喉间有些干涩,有个问题渐渐在他心里明析。
她愿意当昨夜是意外也好,是玩笑也罢,他只是想问她————
愿不愿意同他一起?
就这一次,哪怕她只是为了好玩而答应他,那他也可以慢慢来。
他愿意让步,只是因为他...欢喜她。
不知什么时候起,欢喜到了希望她知道的地步。
哪有招惹他入这场梦境,她却全身而退的道理?
眸间风起云涌,他掀起珠帘,脚下却突然顿住。
小凳上安静躺着一本书册,却早已没有了姜妙的身影。
他一愣,随即心中划过一抹讽刺,似在提醒他————
别自作多情了,沈之言。
将心底万般心思压回最深处,他平静地与郑叟辞别,一个人回了红绿楼。
...
半刻前,姜妙正对着食谱冥思苦想,余光突然瞥见外边路中央趴着一个小孩,正攥着什么东西哇哇大哭。
她看了片刻,不见有人来扶他,便放下书,走了出去。
“你怎么了?”
跌倒在水坑里的是个小男孩,见姜妙低头问自己,抹了抹眼泪道
“呜呜,娘叫二牛去找先生给爹写信,可二牛没用,把信弄坏了。”
他手中确实攥着一张信纸,墨水已经被晕开了大半。
原来是跌进水坑晕花了信啊...
姜妙也觉得有些可惜,便道:“我帮你重写一份吧。”
“真的吗?”
姜妙点点头,想回医馆借些纸笔,却听那小孩道:“可是我忘啦娘要我写什么啦,姐姐,我家就在前面拐角,不然您去问问我娘亲可好?”
姜妙有些犹豫,回头看了一眼医馆,想着沈之言一时半刻也出不来,便答应了下来。
但她还是留了个心眼,没真到这孩子家中去,只在街上借了张面摊的桌子,便叫那孩子将她娘请出来询问。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母子两倒也是真情实意地拜托她写信,姜妙替他们封好信封,便起身回了医馆。
沈之言却不在这里。
“沈大哥?”
碎碎有些摸不着头脑,“方才爷爷让我去替病人煎药了,我还以为沈大哥和姐姐一起走的呢。”
“我知道了。”
姜妙没觉得不对,毕竟沈之言一直在生她的气,丢下她自己回客栈也是说得通的。
她正欲回红绿楼,却突然想起方才还有几道食谱没看完。
不行,她得学会了再去,让沈之言消气全靠它了。
再说他现在也未必想见她。
这般想着,她便进了医馆,捧起食谱继续钻研起来。
沈之言回了客栈,坐在桌边闭目养神,半晌,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香味扑鼻的女人,沈之言眉头一皱,正要关门,却听那女人哎了一声,道:“慢着,我这里有封信,是一个姑娘要我给你的。”
沈之言的动作一顿,方抬头看了她一眼。女人被看得心中一跳,暗想这人果真如姐妹们说的那般,生了副好模样。
那小娘子真是走了三辈子的好运。
她不情不愿地将信封往门内一塞,随后三步一回头的走开。
沈之言拆开那封信,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
“今晚戌时,玉珍楼。”
笔迹娇俏中透露出几分漫不经心,看起来确是林妙的风格。
沈之言捏住信纸,忽而想起碎碎那句话。
“林姐姐晚上请你吃饭,叫你别生她的气。”
他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燃烧待尽后又回到桌边。
许久,他睁开眼,起身来到门边,伸手一推门,便发现袖边沾上了几滴绿色药汁。
沈之言眉头一皱,又阖上门,再出门时,已经换了一身新衣。
是前不久姜妙买给他的。
意识到这一点,沈之言有些滞住。
不过是去与她说个清楚,捉弄也好,调笑也罢,这场大梦,他不再会陪她做。
但他换衣服做什么?
他皱眉看了一眼,正欲回去换回,又突然顿住脚步。
算了,先前那件有些脏了,他最受不得脏乱。
他阖上门,出了红绿楼。
玉珍楼是靖州最大的酒楼,沈之言走进大堂,便有一小二打扮模样的男子迎上来,殷勤道:“您就是沈公子吧?”
沈之言淡淡看了他一眼,又听他说:“小娘子都吩咐过了,看见您,直接带您去楼上最好的包间!”
他隐隐察觉有些不对,可到底是什么不对却也说不上来,只好点点头:“我是。”
小二一拍手掌,做了个请的姿势,便领着他上楼。
进了包厢,小二便出了门,顺手将门给带上。
沈之言走进屋内,打量了一眼四周。
角落里点着一支檀香,正散发着陌生而好闻的香气,屋内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圆桌,桌上铺了粉色桌布,满桌的珍馐正冒着热气。
他皱了皱眉,忽觉不对。
他转身欲走,门却突然从外面被推开,站在门外的不是姜妙,而是满眼忐忑的曹琴花。
沈之言眼眸一眯,“怎么是你?”
“言哥哥...”
曹琴花心中七上八下,她本就是第一回 做这种事,心里自然充满了惧怕。
而此刻言哥哥的眼神,几乎要将她冻结起来。
“言哥哥,琴花特地为你准备了几道靖州的名菜。”
沈之言似充耳未闻,只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滚开。”
曹琴花心底一颤,身子吓得一软,可很快鼓起勇气,上前想碰他的肩膀。
“言哥.....啊!!!”
曹琴花惊叫出声,沈之言竟都不想她说什么,伸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林妙呢?”
他寒声问。
曹琴花顿时流出了眼泪。
“林妙..林妙,言哥哥,你为何总是提起她,那个贱人....啊!”
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曹琴花慌忙改口:“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可言哥哥,我才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人啊!”
说到最后,她嘴边的笑竟有些凄然。
沈之言皱眉,正欲说话,喉间却突然吸进一股怪异的香气。
“你想做什么?”
他语气瞬间冷冻如冰,看向曹琴花的眼神里都带了丝杀意。
曹琴花心中一颤,随即下了狠心。
不能再拖了,今天她必须成事!
沈之言闷哼一声,以拳抵唇咳嗽一声,脑中甜腻得难受,以至于他不得不放开掐住她脖子的手,改为撑在桌上。
曹琴花得了自由,撑着柱子咳了几声,见他这副模样,不禁笑了笑。
“放弃吧,言哥哥,这香名为西域欢,中此香着,若坚持不与女子交/合,便会如身中剧毒一般,痛彻五脏六腑。”
她笑了一声,“言哥哥,我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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