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越想越坚定,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导致大家对林家有些避忌。
但会是什么呢?
徐慧细想了一遍,都想不出哪里不妥。
忽然,她心一惊,道:“会不会是陈康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林广听后也是一震,心道,对啊,也许是陈家那边得罪人,并不是他们林家不受欢迎。
“等宾客都走后,我去打听打听。”林广一想到问题可能不是出在林家身上,不他已认定问题不是出在林家身上,整个人就活过来了,一甩之前的羞愤难耐。
徐慧也打起精神来了,只是心中十分放心不下刚被陈家接走的女儿,便把孙嬷嬷唤进来,让她赶紧过去陈家,看看那边什么情况。
孙嬷嬷得了吩咐,不敢耽搁。
夫妻二人因为把导致今日这局面的种种不好原因都怀疑到陈家身上,倒也能强打起精神,去应对外面那难看的场面。
其实宾客中,不少人也觉得甚是尴尬。
于是,原本要吃上一天的,在吃完中午这一顿后,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剩下徐慧娘家,她也没心情照顾,便也干脆让他们回去了。
本来要热闹一天的婚宴,不过午时就冷清下来。
而被委以重任去陈家打探情况的孙嬷嬷,在宾客都离开后终于也回来了。
徐慧一见到人,就抓着问话。
孙嬷嬷虽说脸绷的有些紧,但带回的消息总算让他们安心了。
陈家那边,车马盈门,一切都顺利。
徐慧放下心了,但随后夫妻二人脸色更加难看了。
按这情况推测,问题岂不是不在陈家?
不出在陈家,即意味着……
徐慧有气无力挥手让孙嬷嬷等人出去,双目似要喷火般看着自己丈夫,咬牙道:“一定是太后!”
林广没说话,因为心里也是这么觉得,但他这个觉得却是和徐慧的有所不同。
经此一事,他算是彻底明白了,有些事是他想得太简单了。正是因为他这个长女是任人揉捏的性格,那些大臣才会借着她的名义来打压林家。
如今的林家是外戚,不再是那个毫不起眼的没落世家。那些手握大权的大臣,又怎么会愿意看到外戚做大。
林广老泪纵横,感叹命运逼着林家不得不强大。
“阿慧,以后一定要花多点心思教导允儿。”
他以后可是太后的弟弟,前路注定难走!
徐慧含泪点头,想的却是,不管当初送林一禾进宫的初衷是什么,她现在已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以后还指不定怎么打压林家这棵独苗。唯有把儿子教导好,让他也成为像苏恒那样的人,林家才会有好日子过。
林一苗大婚这日林府门客罗雀的这一事,林一禾还是从周若兰口中知道的。
听完后,她吃惊到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可见有多么震惊。但震惊的不是没几个客人去吃喜宴,而是那日他们林府短暂游的影响这么大。
难怪丞相如此淡定告诉她,无需多做,随心就好。
丞相出手,果然非同凡响!
还好这一世他是自己的人!
嘿嘿,丞相在手,天下我有!
林一禾一脸骄傲,想到自己男人这般为自己。
周若兰见她走神的厉害,笑得又那般迷离,料定她心思又想到苏恒那去了,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打趣道:“魂还在吗?我还没说完呢!”
“还有?”
林一禾连忙坐正身子,像个准备认真听课的好学生。
“不过这些我也是听来的,如果消息错误,你可别怪我。”周若兰像是要放出重磅消息般,提前做了下简短声明后,继续往下说着自己打听到的。
林一苗是在三朝回门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出嫁那日家里是这样的情况,难受的直接在饭桌上哭了。
新婚燕尔,正是浓情蜜意,陈康自然看得心疼,饭也顾不上吃,一个劲哄媳妇。
徐慧见状欣慰不已,认同了女儿说的,陈康已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于是开始对女婿洗脑,说这一切都是礼部尚书搞的鬼。
苏丞相没人不敢得罪,但陈阁老权势并不输周尚书,她不怕说。
陈康之前就被周承平念叨过几次,对他意见本就很大,听了岳母这番话,直接认定周承平毁了自己婚礼,回到家后就把这事跟自己父亲说了。
“陈阁老为难你爹了?”林一禾有些愧疚,这事说到底还是因为她。若真这样,她也要吹吹枕边风。
周若兰笑着摇了摇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爹那老狐狸,才不会被人为难。”
说完,她自己都笑了。
因为陈阁老还真是气呼呼去找她爹了,但不是为难,而是想通过他打听那天太后去林家干了什么。
周若兰说到这里,忙补了句:“不过我爹什么都没说,放心。”
“那天也没做什么,不怕说。”林一禾一脸认真,那日出宫的时候,丞相就和她说无需做什么。当时她还不明白,可现在彻底明白了。
做了什么才不可怕,可怕的是别人猜想你会做什么。林家那日的情况,不就是大家自己浮想联翩后的结果吗?
午饭吃完,林一禾知道得回勤政殿了,有些不舍才进宫的周若兰。可她答应了丞相,只是回仁寿宫和周若兰吃午饭,一吃完就赶回去。还好阿兰这次进宫会在住上几日,不像之前那几次般来去匆忙。
简单漱了漱口,林一禾不放心叮嘱周若兰:“阿兰,你若是觉得闷,我这有很多话本。”
周若兰觉得神奇,宫里还能有这些俗物?可当她看到瑾秋打开的那个箱子,愣住了。宫里不仅有这些俗物,还非一般多!
所以,她这个日理万机的太后好姐妹,在宫里就是这么忙的?
周若兰一脸困惑,林一禾却不得不忍痛离开。
坐上凤辇,她忍不住感叹。谈恋爱也不是没有苦恼的,比如现在,丞相越来越痴恋自己,连阿兰的醋都吃,讨厌。
心里心里想着讨厌,但那高高翘起的嘴角却泄露了她的得意。
因周若兰来了,林一禾把瑾秋留下照顾她,身边只带了元英几个。
元英听到坐在凤辇内的太后那熟悉的得意轻哼,无奈望天。
她想,陈副统领应该也是知道太后和丞相秘密的人,不然中秋那日不会这样打掩护。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完全不受影响的呢,就不会担心紧张害怕?
俗话说白日莫论人,才想到陈副统领,他就领着几个御林军迎面走来。很显然是在巡逻,看到太后凤辇,齐齐跪下行礼。
元英吓得忙把头垂的低低的,似乎这样就可以欺骗自己看不到。
太后的辇轿过去后,陈游等人站起身,面不改色继续巡逻。
没人知道,在他平静表面下,想的都是刚才那惊鸿一瞥,元英为何脸色惨白!莫不是最近劳累过度?还是天气转凉,没休息好?
“副统领……”
下属的声音把陈游拉回现实,他嗯了声,顺着声音靠过去。
只见下属指了指另一侧,道:“我们是不是得往那边走?”
陈友脸微微发烫,他怎么下意识往仁寿宫方向走去!
点了点头,他冷着脸转过身,若无其事往要巡视的方向走去。
方才的走神也像那日一样,被他埋入心底。
勤政殿内,地暖烧的正旺。林一个一进到里面就感受到了一屋子的暖意。
脱下披风,好像也连带着脱掉了外面带来的寒意。
但她还是可怜兮兮搓着小手道:“好冷呀,怕是快要下雪了,人在外面待一会都要冻僵。”
苏恒抬起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知道她一进屋就叽叽喳喳说了这么多,肯定不会只是想告诉他,外面很冷。
果然,做好了铺垫的林一禾紧接着撒娇道:“但哀家还是坚强的冒着严寒过来了……”
苏恒:嗯,精神可嘉!
“……哀家可真是越来越勤奋了!”
苏恒:嗯,可不是,现在至少一天能看两三份奏章了。
“可是呀,哀家手冻僵了,在暖过来之前怕是不能”
苏恒:看,小狐狸露出真面目了。
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看着她白嫩嫩的小手,哪像冻僵了。
“辇轿里不是有炭炉子吗?”
不仅有炭火暖身子,还有汤婆子暖手。这些他都交代过的,不可让太后冻着。
“哦,我怕踢到,让人撤了。”她说的好不心虚,因为坐在轿子内也不安份,她烧坏了好几件衣服,一气之下她便不许人再在轿子内放炭炉,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烧了。
没有炭炉,那这一路可能真冷到了!
苏恒脸上笑意慢慢褪去,不满她如此任性。身子那么弱,进宫前三天两头生病,进宫后好不容易养到这样白嫩健康,他可不许她这样虐待自己。
他板批脸对元英等宫婢训斥道:“娘娘如此胡闹,你们也由着?就是这么伺候的?”
元英等人吓的扑通扑通跪下,不敢为自己辩解。
虽然现在穿着棉衣棉裤,地板也铺设了毯子,但林一禾听得这跪下的声音还是心疼。眼眸一转,她又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