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清大梁和燕国为何会这般巧,同一时间侵犯大齐。他们之间是否有结盟?结盟的纽带是什么?但这两国本就有着世仇,定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另一方变强的。
时光荏苒,如苏恒所料,大齐将士与燕国苦战一个多月,抗住了这一次的侵犯,。
大周兴许是见燕国久久没能攻破大齐边境,开始减少边境驻兵,而大梁那边,战事虽然没有结束,他们却也退了三十里。
接二连三的好消息传到汴京,官员和百姓欢欣鼓舞,一扫一个多月以来的阴霾。
其中最高兴的,莫属于苏家人。
要知道苏祁离家一个多月,寻是寻到了,但他却真的从了军。
从此啊,苏家人就时时悬着一颗心,生怕传来战事不利的消息。
现在好了,煎熬了一个多月,终于有了好消息。
苏家人已经从好消息联想到战争胜利,胜利了,苏祁也就会回来了。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因为天气严寒,在汴京住了一个多月的晋王在听到这消息,面色微变,静默了半响才对身边的人道:“燕国三皇子,看来不过如此。”
随后他松了一口气,又道:“不过大齐安好,本王也可以放心回晋州了。”
“王爷……”周允还是想劝他把握机会,清君侧。只要解决了苏恒裴高扬等老臣,幼帝根本构不成威胁。
慕容康抬手阻止他往下说,问:“阿允,在汴京待了一个多月,你还没看明白吗?”
另一男子也开口劝:“是啊,周公子。苏丞相虽然权倾朝野,但他确实是个治世之才,朝中上下,包括汴京百姓,无一对他不满。”
周允忿忿不平,道:“难道你们甘心这么多年的筹谋都此白费?”
“怎么会白费?晋州依旧是本王封地,把一个贫瘠之地治理的如此富饶,百姓安康,于本王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若是太后她记起……”
“不会。太后绝不是失忆。”慕容康语气坚定:“她定是不知道。也许这是天意,阿允,我们要顺应天意而为。”
周允还是一脸不甘,可不得不承认晋王说的有道理。
这一个月在汴京所见所闻,他彻底认识到,如今的朝廷在苏恒的领导下有多团结。皇上和太后不仅不觉得丞相独权,甚至对他还十分信任。百姓更是,不仅没觉得丞相把持朝政,甚至还很为他们有一个呕心沥血勤政为民的丞相而感动。
他就奇了个怪了,苏恒这人有什么魅力,怎么大家就都认为他好,而没防着他的狼子野心呢。
为了救回自己,王爷已经得罪了大齐第一世家的裴家。现在放弃筹谋多年的计划,那就是又把想要重新振兴的欧阳家也给得罪了。
现在幼帝还小,自然不能拿王爷如何。万一长大以后,和先皇一样多疑呢。到时候王爷拿什么自保?欧阳家和晋王的关系虽然没有放到明面上,但实际也已暴露,他们会甘心晋王伟业半途而废,从此慢慢退出五大世家之列?
此次燕国和大梁突然同时对大齐发兵,对他们来说本是极好的机会。他也建议过王爷,这是天赐良机,不如联合燕国,各取所需。
慕容康严词拒绝,甚至第一次怒斥他,说慕容家的子弟,怎么可以出卖祖宗。把他气的呀,硬是好几天没理慕容康。
可恨燕国不争气,打了一个多月都不能攻下一城,白白挫了自己锐气。同时又有些庆幸,当初没有和他们结盟。
“阿允……”
慕容康的呼唤把周允的思绪拉回现实,才发现四周早已不知何时只剩他们两人。
“我们就好好在晋州待着,不好吗?”慕容康声音轻柔,眼睛眺望晋州方向。
那是他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在汴京带了一个多月,他真的想回去了。
太后竟然不知道一切,也许就是老天在给他机会。
看出他态度还是有些不甘,慕容康继续劝说着:“阿允,我知道欧阳家的认可对你很重要。可是,他们不认可又如何?回到晋州,我们好好过日子,不比什么都强?”
周允,原本应该叫欧阳允。是欧阳家现任家主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八年前为晋王所救,从此一直待在身边,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回到晋州能好好过日子吗?”周允红着眼,咬牙反问。那些人是怎么看他和晋王的,别以为他不知道。
慕容康哑言,俊俏的脸染上一层落寞,许久许久,低声叹了一口气。
“在汴京就会更好吗?退一万步讲,即便我们计划成功,我坐上那位置,就会更好吗?”
万人之上,也许确实会让旁人畏惧你的权利,明着不敢非议,但私底下呢?又也许,他们根本不能允许自己的君王德行有亏。
慕容康知道,因为自己,周允受了不少委屈。所以他想干什么,基本都会支持。
他不满足于自己仅仅是一个王爷,那就堵上一切,甘愿为了他冒险。
可周允行刺太后被抓后的这几个月,慕容康忽然明白过来,没有什么比他还平平安安在自己身边重要。且这一个多月来,在汴京所见所闻,更让慕容康看明白,如今的朝廷,但想取而代之,是很难的。
篡位也罢,清君侧也罢,本就是逆天而行,慕容康也不敢保证,他们所谋之事是否一定能成功,不成功又是否能全身而退?
假如这一次没能救回周允,慕容康敢肯定,自己一定会堵上一切和杀害了阿允的大齐拼个鱼死网破。可这一次,阿允毕竟有惊无险,他忽然就生出了退意。
周允或许是被慕容康说动了,又或许是在刑部关押的那几个月,让他懂得畏惧死亡。知道了慕容康的意思后,他并没有太抗拒。
以前,因为受不了别人的眼光,总想陪着晋王干一番事业来证明,自己就是他身边最重要的那个人,也想因此来获得欧阳家对自己的认可。可真在鬼门关走过一圈,不管承不承认,他也有些退缩了。
可他们之前做了那么那么那么多,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周允牙一咬,对慕容康道:“我们再确认一次,看太后是否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言外之意,如果太后当年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当是老天让他们收手。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我终于全文存稿了!现在修后面的存稿,最迟本月16号正文完结。
隔壁《前男友》开始更拉,写着玩的,大家看文愉快哈。
第96章 尘封的记忆被唤起
前方战事有所缓和,早朝的气氛也难得轻松了许多,大家脸上都有了笑容。
前几日裴太傅喜得千金,不过那时候大家注意力在前方的战事上,都忘了向他贺喜。今日下朝后,有人起了个头向他道喜,不一会他便被人重重围住。
年过不惑的太傅难得红了脸,害羞感谢着大伙的祝福。
林一禾坐在凤辇上回头一瞥,恰好把那一幕看了去。
回到勤政殿的林一禾勾唇一笑,忽然也想凑了个热闹,便吩咐瑾秋让司制房挑几把长命锁,她打算亲自去裴俯贺喜。
司制房得了吩咐,不敢耽搁,连忙挑选了几把精致的长命锁送到勤政殿,让太后亲自挑选。
林一禾本不觉得送孩童的东西有什么好挑的,可真看到实物,每一把长命锁都精致得让她爱不惜手,甚至幻想起以后也要给自己和丞相的孩子打造一把。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选哪一把更好,便问慕容庆。心想他也是个孩子,孩童的眼光应该相近。
慕容庆看着那几把长命锁,也是一时挪不开眼。纠结半响,才艰难地选了其中一把。
林一禾拿起细瞧,觉得确实不错,就定下了这一把。
太后满意,司制房的人松了口气,准备把剩余的长命锁拿走时,却又被太后叫住。
林一禾又挑了一把,这才让司制房的人离开。
慕容庆看着那两把长命锁,眼神羡慕,问:“母后是要送太傅的小千金两把长命锁?”
林一禾摇了摇头,出其不意的把其中一把长命锁挂在他脖子上,笑眯眯道:“母后也想送皇上一把。”
虽然是借花献佛,可刚才她看出慕容庆眼神艳羡,显然也是很想要一把这小玩意。虽然是皇上,毕竟还是个孩子。林一禾看得心生不忍。
慕容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闪过惊喜,激动抚摸着挂在脖子上的长命锁。
他真的很喜欢,特别是它还是母后送给自己的。
林一禾看得有些心酸,明明都还是孩子,却因为皇上这个身份,不得不压抑着自己。
想要一把长命锁怎么了,这玩意确实精致,她自己都想弄一把带着呢。
林一禾再次打量自己为裴太傅千金挑选的那把长命锁,忽然咦了声,道:“仔细瞧瞧,这两把看着好像一对耶。”
一把刻着平安喜乐,一把刻着喜乐平安。
不过随后一想,小孩子的长命锁,不是都差不多嘛,刻字也都是刻些吉祥话。
林一禾把自己为裴太傅女儿挑选的长命锁交给瑾秋放好,打算等满月那天亲自去贺贺。完全没想到自己送慕容庆和太傅小千金的这对长命锁,在许多年后会成就大齐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