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祈胤目光威利:“你离宫那几天,瑶贵妃可有何异常?”
小喜子对那几日的事仿佛历历在目。这半个月他住在山庄里,别无它事,就一直在思索瑶贵妃为何将他送至那里,所以也常常思及那几天发生的事情。
“回皇上,奴才出宫的前一天上午,瑶贵妃不吃不喝,心情很糟。
下午时瑶贵妃的心情略有好转,写了几封信,傍晚命奴才去请皇上。奴才去了御书房和元阳宫,都说皇上不在宫里。”
“你说,她写了几封信,到底是几封?”
小喜子想了想:“瑶贵妃唤奴才进去时,有三封信,其中一封压在镇纸下。”
三封
帝祈胤眉眼深了深,品茗轩的信他已收到,镇纸下的信很简单,就只有“再见”二字,沁雪已呈给他。
那这第三封
“一封压在镇纸下,那另外两封如何处理的?”
“这”小喜子有点犹豫,娘娘交待过,不能告诉任何人,皇上也不行。
帝祈胤眯了眯凤眸:“瑶贵妃命你不许说?”
小喜子诚实道:“是!”
“瑶贵妃昏迷半个月,原因不明。你从实招来,或许能找到线索,救醒瑶贵妃。”
小喜子心急,娘娘果然昏迷了,竟然昏迷了半个月
娘娘特地在昏迷前让人带走他,是为了不让他面临危险、也陷入昏迷吗?
难道是有人对娘娘用毒?
心一急,小喜子的泪立刻就落了下来:“皇上,奴才一定如实招,求皇上一定要救救娘娘!
娘娘命奴才将一封信放入竹林的石雕下,另一封于次日送到品茗轩。
还命奴才在品茗轩的鸿雁房等候,说有人会来找奴才,让奴才到时一定听那人的话。
那人见到奴才后,就命奴才跟他走。奴才谨记娘娘的话,就大着胆子跟他离开京城。
没想到他带奴才越走越远,将奴才带至一处山庄。”
“来人,去竹林石雕处看看有无线索。”
青林立刻去查看。
帝祈胤这才问道:“你可知,瑶贵妃为何命人带你走?”
小喜子噙着泪摇头:“回皇上,奴才不知。娘娘叮嘱奴才时很谨慎,反复叮嘱奴才。
奴才是娘娘的奴才,娘娘命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奴才不敢多问。”
帝祈胤沉思片刻:“你还知道什么?”
“回皇上,奴才就知道这些。”
“来人,将小喜子带至慎刑司关起来。若再想起什么,随时跟朕禀报。”
小喜子自知有罪,不敢求情,只是心系萧仙仙:“皇上,求皇上救救娘娘!”
帝祈胤狠戾瞅了他一眼,小路子带小喜子离开。
如果是仙仙刚刚昏迷的前几天,他一定会把小喜子用以千刀万剐的极刑。不用多想,那送至竹林石雕处的信,一定就是给帝祥安的。
如果不是小喜子,帝祥安可能就接不到消息,仙仙可能也不会出宫了。
既然是送至石雕处,那这皇宫之中,一定有帝祥安的人。
前段日子,他一心扑在如何救醒萧仙仙上,没有任何精力去思考其它事情。
现在,他要好好盘查此事,将帝祥安的作孽揪出来,以解他心头之恨!
青林很快一无所获地从竹林处回来,帝祈胤已经预料到,毕竟这么长时间过去,真有什么线索,也早已被帝祥安的人清理干净。
“青林,你去严查瑶贵妃出宫那几天的所有进出宫记录,详细盘问每个宫门、每一名守宫门的御林军。把所有进出宫门的人的详细信息都查出,并逐个盘问,看有无破绽。”
“是!”
青林领命离开。
安排好这一切,帝祈胤又去后院寝宫看望萧仙仙。
半个月来,萧仙仙一直神态安详地躺在龙榻上。闭着眼睛,就如睡着一般。
他每天都陪她说话,帮她擦洗,给她按摩,只希望她能早一天感受到他的心意,早一天醒来。
第702章 瑶贵妃会醒
青峰带来的高僧做了足足三天法事,然而并无任何效果,萧仙仙依旧沉睡。
待帝祈胤要命青峰待云游方士进宫时,立刻遭到太后反对。
“够了!皇帝,三天法事还不能说明问题?
瑶贵妃已经不行了,你再请什么方士进宫,只会徒惹天下人笑话!
那人若真有能耐,早就天下闻名,又岂会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云游方士?
皇帝若连这种人都请进宫,让大臣们如何看?”
帝祈胤只是冷漠看了太后一眼:“若此时躺在榻上的是乐阳,母后还会这样说吗?”
太后一噎,脸色难看道:“那怎会一样?”
“乐阳是你的女儿,仙仙同样也是别人的女儿,同为人女,怎会不一样?
青峰,速请方士进宫!”
“是!”
太后面色黑沉下来:“笑话,哀家倒要看看这云游方士有何能耐,竟使得皇帝不顾身份,宣一个没有任何身份地位的云游之人进宫!”
方士进宫,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乐阳。
这名方士约摸五六十岁,虽蓄着白须,却目视有神,并不显老态。头戴方巾,一身粗布白衣,身形消瘦。
他跪下行礼之时,太后一直在打量着他。
帝祈胤坐在龙椅上,神色冷淡:“平身。”
“谢皇上!”
方士起身,微弯着腰,目视下方。
太后开口:“哀家听说你善占卜,不如给哀家先算一卦,算算哀家何时能抱上皇孙?”
方士垂首:“回太后娘娘,草民占卜相面,又讲究一个缘字。
有些人的命运,草民能推算出来,有些人却不能。”
太后冷笑:“哦?那什么样的人能算,什么样的人不能算,你又如何得知能不能?”她越看对方越像个骗子,这种打着云游方士的幌子算命骗钱的人,民间并不少见。
没想到这人胆子还挺大,竟然骗到皇宫里来。若是将来他宣扬骗了皇上,皇室的面子还要不要?
“回太后,皇上贵为天子,草民一介凡夫自然算不得。太后乃天子之母,草民也算不得。”
“呵!”太后冷笑,“是算不得,还是怕算错了被砍头?你倒懂得保命。”
乐阳听到太后质疑,很不高兴。这人是她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并且举荐给皇兄的,太后质疑方士,岂不是在质疑她?
“那本公主能不能算?”
太后本以为方士要回不能,却没想到方士开口:“自然是能!”
乐阳一喜:“那你算算本公主什么时候武功能大有长进?”
太后皱了皱眉:“你便算一下,公主何时成亲,将来的驸马是什么样的人。”
方士弯腰回禀:“太后、公主,占卜一事乃是泄露天机,所以算得多了,草民会遭反噬。
故同一人,草民只算一事,多了草民算不出来。”
太后冷笑一声:“那就算公主的姻缘。”
方士欠了欠身:“那草民就失礼了。”
他抬起头看向乐阳,乐阳好奇地问:“需要我摇签,或者掷铜钱吗?”
“不必,草民看面相即可。”
乐阳大大方方地笑道:“那你看吧。”
方士观察了片刻,便收回目光。
太后问道:“如何?”
“回太后,公主将会远嫁,驸马乃是身份极为尊贵之人。”
太后嗤道:“远嫁?可见算得不对。
哀家就只有这一个女儿,自然舍不得她远嫁。哀家会招一个驸马入赘,能娶公主之人,自然身份尊贵,这个不必你多言。”
方士只是淡淡一笑:“太后,草民只是依面相说话,公主面相如此。”
太后不屑与他多言,看向帝祈胤:“皇帝,还要让他算吗?”
乐阳撇撇嘴:“母后,你怎知他算得不对?未来之事,谁说得准!”
“哀家说不对,自然就不对。因为哀家绝不许你远嫁,京城之中繁华,哀家和皇帝在这里,也能给你个照应。”
帝祈胤起身:“瑶贵妃昏迷不醒之事,想必你已知。朕想让你算算她何时会醒,你可算得?”
太后沉下脸:“何时会醒?依哀家看,是算算她还会不会醒!”
方士恭敬道:“草民斗胆,贵妃可以算。”
“你随朕来,若是算得准,朕自然重重有赏!”
帝祈胤在前,太后与乐阳也各怀心思跟了上去,方士随在最后,一起进了寝宫。
帝祈胤挑起明黄的绣龙幔帐,露出一角,使方士能看到萧仙仙的脸。
方士审视片刻,恭了恭身:“皇上,瑶贵妃一直合着双目,草民不敢确定结果。
草民斗胆,恳请皇上心中想着瑶贵妃,写一个字。”
“好。”
几人来到正殿,帝祈胤提起笔,正要写一个“仙”字,却忆起萧仙仙醉酒时提到她的家乡叫现代,便写了一个“現”字。
放下笔,方士审量着,太后带着质疑的口吻问:“怎么样,瑶贵妃能不能醒过来?”
方士肯定回答:“能!”
“何以见得?”发声的却是三人,带着三种不同的口气。
太后带着明显的轻视与质疑,乐阳则惊喜,帝祈胤沉稳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