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璃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谢鸿这才止住笑,轻轻握住她的手:“阿璃,我不是在笑你,我只是……有些事,我也是刚刚才弄明白。”
“明白什么?”
谢鸿低笑道:“当初你不愿搭理他,如今换成我,你就愿意了对吧?……阿璃,原来你恋慕我至此,我该以何为报?嗯?!”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旋即环在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你……”姬璃一时又紧张起来。
谢鸿看在眼里,沉吟片刻,道:“好吧,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也从未……”
寥寥几句耳语,吐露了他的私密之事。
姬璃不由愣住:“可你……”
毕竟比她年长许多,又是男子……
话未出口,谢鸿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我怎么了?我房里没有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许你成婚了把讨厌的驸马当摆设,就不许我洁身自好?再说我心里惦记着你,又去招惹别人的话,那我成什么人了?”
说到最后,语气竟有几分委屈。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些惊讶。”姬璃连忙解释。
“看来阿璃还是不够了解我,”说着,他又笑了起来,“不过我也一样,以后我们可以慢慢互相了解。”
“好。”姬璃回抱着他,轻声应道。
谢鸿又在她的耳边问道:“阿璃,新婚之夜是怎么回事,你是知道的吧?听说皇子皇女在成婚之前,会有宫人专门前来传授这个。”
姬璃眸光一闪:“……确实是有。”
他勾唇浅笑:“那就好,也许我知道的还没有你多。”
姬璃:“……”
“夜深了,歇息吧!”
“这蜡烛……”姬璃被他拉着,又回头去看桌案上的大红花烛。
“你忘了花烛得一直点着,让它自己烧完的?”
“……可是,太亮了!”
“无妨。咱们把帐子拉下来。”
帘帐一重重垂下,隔开了两处世界。
案上红烛静静燃烧着,结了灯花也无人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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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又是一个晴天,姬璃天明时醒来,谢鸿早就醒了,却没有起身,仍躺在她的身边默默注视着她。
姬璃拉了拉被子:“醒了怎么不起来?”
他伸手理着她鬓边散乱的碎发:“想陪着你,就不想起来。天色还早,再睡一会儿!”
“不了,今天我们得过去博山侯府那边。”
“那也不用这么早。我跟家里说好了,我们晚点再过去。”
“可是我梳妆要很久!”
相持片刻,两人终究还是起身了。听到里面的动静,听雪和秋瑟连忙过来敲门,得了姬璃的许可,这才带着侍女们捧着洗漱的东西进来。
谢鸿不惯让侍女服侍,只让她们在一旁端水递东西。
姬璃侧首看了一会,走过去拉着谢鸿,将他按在自己的妆台前,亲自给他挽好发髻。
“你若用不惯侍女,我让几个小内侍进来服侍你可好?”姬璃又问。
谢鸿失笑道:“那我就更加用不惯了!没事的,我向来习惯自己打理这些,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
“你倒是会支使我!”
谢鸿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一手执梳,梳齿划过她的发间。
“你帮我挽髻,我也可以帮你!不过女子的发髻我从未学过,现在只能帮你梳梳头发。”
冯姑姑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抿嘴一笑,她在门前略站了站,便去厨房那边看看早膳准备得如何了。
姬璃梳好妆,又和谢鸿用了早膳,这才坐着马车来到博山侯府。
翟夫人一早就召集了家中众人,守在正堂等着他们过来。
博山侯府只住着谢峻和长子谢煦一家,这天另外几房的人也都被叫了过来,跟着一同拜见公主。
谢煦膝下的二子三女都是翟夫人生的,女儿只余五娘谢芷尚在闺中。至于长子谢鹏,他与褚思云成婚十余年,一共生育了二子二女四个孩子,最小的一个也有六岁了。
其余几房的儿女,加起来人数也颇为可观。
姬璃跟着谢鸿来到博山侯府,见过谢峻和翟夫人之后,光是认人就认了小半天。
又坐了一会,翟夫人体谅他们昨天忙了一天,夜里又未必睡得好,便让谢鸿带姬璃去他原来住的院子转转。
谢鸿的院子是一明两暗的格局,左右各有两间厢房,天井倒是很大,大约是为了方便谢鸿习武,只随便种了几株花树作为点缀。
进了正厅,谢鸿平日里用的物件大多都送到云阳侯府那边,屋里只剩下家具和零星几样摆设,看起来有点空旷。
翟夫人说这个院子会一直给他们留着,以后逢年过节过来,也好有个地方歇脚。不过屋里的东西大多被谢鸿搬走了,以后该怎么布置还得他们自己去弄。
谢鸿倒是不在意这个,满不在乎地说:“随便布置一下,能看得过去就好了,反正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两人在谢家用了午饭,这才坐车回公主府。
午后时分,最是令人昏昏欲睡,姬璃一上车,不由露出些许困意。
“累了吗?”谢鸿揽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靠着我歇一歇,等回去了再睡,我不吵你。”
“也没那么困。”姬璃笑道。
可随着马车缓缓向前驶去,她越来越困,很快便靠着谢鸿陷入浅眠。
回到公主府,姬璃卸了钗环便歇下了,等她睡醒,天边已染上些许暮色。
谢鸿不在房中,姬璃重新妆扮完毕,带着听雪出了凤协殿,正好看到谢鸿指挥着他带来的人,将他的东西从隔壁侯府搬过来。一行人行动间井然有序,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两人的卧室里,姬璃早就给他腾出了地方,不过刚刚她在睡觉,谢鸿就没进去,只把东西先放进姬璃留给他的小书房里面。
“我先搬过来,东西以后再慢慢归置。对了,侯府那边,你去看过了吗?”
姬璃摇头:“还没有。”
“那要不要随我过去看看?有不喜欢的地方,再让人去改也不迟。”
姬璃迟疑一下:“我今天路走多了,不想再动了。”
谢鸿似有所觉,眼中染上笑意:“也是,从公主府这边过去,路确实有点远,我们改天再过去好了!”
随后便挽着姬璃又回到凤协殿。
天色尚早,距离晚膳还有一段时间,姬璃便命人去叫府里的家丞家令、谒者舍人等过来拜见谢鸿,谢鸿也把身边的亲兵侍从都叫了过来。
“跟着我的两个副将,一个还在雍州,另一个是徐项明,徐老将军的长孙,你是认识的,眼下还在青玉原。不过两家的家小都在京城,有空的话我就让人带话过去,让他们来见你。”
“好。”姬璃应道。
随后仆从们也过来拜见,谢鸿从家里带过来的下人都安置在侯府那边,此番也一起过来拜见。
姬璃是两座府邸的女主人,谢鸿便把人都交给了她。
到了第三日,这天是回门的日子,两人一早就动身进宫。
永定帝见到女儿女婿,心情大好,笑着看向谢鸿:“私底下不必这么拘束,你随阿璃一样称呼我即可。”
谢鸿忙道:“臣不敢。”
永定帝又道:“这有什么,阿璃不也称呼你的双亲一声大人?”
谢鸿仍有些犹豫,姬璃悄悄一拉他的袖子,低声道:“便依了阿爹吧!”谢鸿这才改口,朝永定帝拜道:“父亲!”
永定帝知道他到底还是顾忌着君臣有别,也就不再强求。
“阿璃,带鸿朗去给皇后上柱香。见你们相处融洽,我总算能放心了,也算对得住你阿娘的在天之灵!”
“阿爹……”一听永定帝提起亡母,姬璃瞬间红了眼圈。
永定帝挥挥手:“去吧!”
“是。”
两人离开紫宸殿,来到嘉懿皇后生前的寝宫,她的牌位就安放在这里。上了香,姬璃和谢鸿又回到紫宸殿。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永定帝感叹道,“对了,过些天鸿朗要回青玉原,阿璃你也跟着去吧!你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对吧?”
第52章 青玉原中
青玉原这个地方,姬璃时常从永定帝和谢鸿那里听到,却从未去过,只知道那里是太仆寺的养马地,定北军驻扎练兵的地方。
她长于深宫,很少离开京城,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不过是京郊的行宫或者道观佛寺。
谢鸿身为定北军的统帅,开春之后的行程早已定下。
能多些时间和他相处,姬璃自是愿意的,连忙谢过永定帝。
永定帝又道:“早些年在青玉原那边也修了一处行宫,我已经命人去打扫了,你们过去之后,就直接在行宫里面住下。”
“多谢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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