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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传 (Jas)


  江陵一笑,也不再客气,点点头,转身离去。
  店门口的热闹则更添一筹,郡主的马车驶走了,众人还在啧啧赞叹,几个小儿跟着马车后头追着玩。锣鼓唢呐的声音几乎要声震屋瓦,烟花鞭炮燃放得更密集了,几乎没有人能听清边上的人在说什么。京城中人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呢?可是当今郡主亲自前来贺喜一个商铺开张的事情从来也没有发生过,而这位郡主还是皇帝唯一的外甥女,是当今侍郎的妻子,据说皇帝可喜欢她啦。
  这可是太隆重的一场开业礼了,众人几乎都与有荣焉。
  江陵顾不得这许多,因为夏言真和郑泉年也站在了门口和他们一起迎宾。
  傅笙则在店铺里面招呼客人。
  她笑着,迎了出去。
  嘉靖帝在当天便听到了江氏珠宝行开业的热闹状况,他漫不经心地听着,权当是解乏,当听到说夏老夫人也去了的时候,不禁笑道:“朕这位外甥女自小便是这般的脾气,可惜母后将她低嫁了,不过好在一诺倒是和她很是相像,她也不致寂寞。”
  朱希孝低头道:“夏审理和郑泉年也在店铺为她迎宾。”
  嘉靖帝更是毫不在意:“大明律官员四品以上不可行商,他们两人又不在其例,亲自行商都使得,给人迎个宾算得什么。”
  朱希孝自然知道无妨,且别说夏言真和郑泉年不在四品以上,就是在四品以上了,自己不行商,为人站个门也迎个客没有哪里不合规矩的,就算不合规矩,他心下笑笑,这产业可是有一半是皇帝的,皇上才不会计较呢。
  夏老夫人则一向极识大体,一来从不给嘉靖帝添麻烦,二来此次如此聪明,迎合了嘉靖帝的心思,且与尚美人相见甚欢,在外头也曾赞尚美人年纪虽幼却大方识礼,皇上可开心得很,最近在说要晋尚美人为妃呢。
  所以夏老夫人做什么皇上就更不会计较了。听他适才的口气,似乎还甚是欣赏呢。
  嘉靖帝却又问朱希孝:“前些日子我仿佛听说江宣这个女儿不见了?那是什么意思?”
  朱希孝回道:“皇上知道,她在南京和京城曾经几度遇险,这次据说也是被掳了,不过消息报得快,还未来得及出得城门,一直藏在京城里,被夏审理派人找了几日终于找到了。”
  嘉靖帝皱了皱眉:“TA那些手下这么不得用吗?”
  也不知道这个TA是“他”还是“她”,朱希孝不敢多话,嘉靖帝自己也摇了摇头:“要真能成事,我还高看几眼,总不成大体。”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连更五天的节奏。嘿嘿嘿嘿。


第307章 骤亡
  半个多月后, 驿站快马八百里加急,嘉靖皇帝看着那封急报,怔在当场。
  景王, 朱载圳,病势愈重,三天前的晚上忽然心疾发作, 施救无能,病死于德安王府,年仅29岁。
  嘉靖帝已经老了, 虽然他曾经经历过好几个儿子和女儿的早夭, 可是当时他都很年轻, 虽然痛心难过, 却还是很容易挺过来的,后来他信奉“二龙不相见”,对仅剩的两个儿子裕王和景王都避不相见, 才保得了两个儿子的性命。
  不过现在他茫茫然地想, 高人说得还是对啊, 应该早些就不见他们的。唉,裕王和景王幼时他更喜欢景王, 日日带着他;裕王的母妃他不喜欢, 就不大见他。后来有高人说为着皇子着想,“二龙不得相见”,所以他就两个都不见了。如今裕王子女双全,康健得很,景王……景王连儿子都没有年纪轻轻就病死啦。可见得他不应该在景王幼时宠爱他、总带着他。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都是命啊。
  他也老了,管不了这么多了, 好在还有裕王在。也好,没有人争皇位了,景王这小子一直都想越过裕王争位,拉帮结派,气势嚣张,裕王虽然只比他大一个月,那也是兄长,这小子可全不把裕王放在眼里,连严嵩那老小子都偏着他。还有……
  他不想再思考这些让人烦恼的事情了,还是去尚美人那里坐坐吧,唉,美人已经当了五年的美人了,那些大臣也是多管闲事,现在他再也不想管他们了,今年一定要封美人为妃子。
  他站起来,却觉得有些头晕,晃了一晃仍然坐倒下来,大太监脸色紧张,几步上前,嘉靖帝靠在椅背上,含糊地说道:“唤太医来。”
  再过一个月,未初,距京城五个时辰之遥的地方,即房山县以外,官道上,车、马成队,足有半里之长,两边俱有护卫骑马相卫,马车一辆一辆载着人和物品,慢慢向房山县而来。
  彼时走到了一处空旷所在,车马队伍离开官道,一个面容英俊至极、风姿亦优雅至极的男子从前头马车上下来,走到中间一辆马车上低声说道:“还有一个多时辰便到房山县了,我们先在房山县歇上一晚,明日再走三个多时辰刚好进京城。”
  马车里传来低低一声:“但听公子安排。”
  卢维之又道:“此地空旷,王妃已经坐车两个时辰了,先行歇息一会儿可好?”
  马车里“嗯”了一声。
  卢维之满意地点点头,也不再回到车上,随着车马队一起走到空地上,看着管家熟练地指挥着搭起帷帐,地上铺好毡子席子,然后几辆载人的马车驶进帷帐之后,王妃和侍妾以及侍女们络绎下车,休息活动。
  卢维之瞧了瞧,便不再理会,慢慢地走到空地另一边,自有随从为他铺排,他却并未坐下,只站在那里默默出神。
  敏娘站在离他三丈距离,“官差”离敏娘一丈远,另外十几个护卫呈环形站着。
  这次从德安来京城,是再也不会回去了,因此他把留在德安的所有人手都带了回来。德安的四年仿佛是一个梦一样,以为是那样的收梢,结果却是这样的收梢。什么王图霸业,什么封王拜相,什么振兴卢家,一切都成了泡影,便是在四年前景王被逐去封国,卢维之也未曾灰心过,他笃信裕王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可是前提是要有景王在。
  景王为什么突然死了?所有人都不以为异,因为景王称病已久,只有卢维之几个人知道,景王并没有什么病,老太医也说过,他聘的名医也说过,景王只是略为肥胖,肥胖之人本就会有一些轻微的不适。称病,不过是一个策略,一个能重返京城与裕王分庭抗礼的机会。
  怎么会?为什么?卢维之百思不得其解。
  不甘心哪,他运筹帷幄几十年,竟然成了镜花水月,日后怎么办?他怎么办?
  他背着手,皱紧了眉头,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许久,从景王死的那天便一直在想,为什么太医们会诊不出来?景王的平安脉是三日一次,心疾骤发,无迹可寻?问了好几个大夫,回复皆是如此无奈。
  他不相信,回京之后他要再去问其他的太医和名医。
  他正在想着问题,身后忽然马蹄声急,侍卫和护卫们一叠连声的喝道:“什么人,滚回去!景王妃在此休息!”随即兵戈相交。
  他不以为意,仍是背手站在那里。这世上总有些不长眼的人,很快便赶走了。
  可是并没有,兵器相交的声音愈来愈烈,有人忽然大喝一声:“只杀卢维之,闲杂人等避开!”
  卢维之一怔,正要转身,忽觉背上剧痛,似有利箭入体,他呆住,怎么回事?
  马蹄声渐近,一匹通体黑色的骏马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慢慢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又熟悉又陌生的脸,说熟悉,因为这张脸月前他才见过,说陌生,因为这个人着了女式骑装头饰,椎髻上束了珠箍,秀美之极,利落之极。
  她低头俯视着他,神情淡漠,左手臂上露出袖弩,右手握持长刀。
  背上的疼痛一刻不停,卢维之看了看她的袖弩,又看了看她手上的刀,知道背上应是被她的袖弩射中,却不是要害,只是一阵一阵的剧痛,还有从伤口流下的血从背上一直往下淌,能清楚地感觉到是顺着什么路线缓缓地、缓缓地流着,最后滴到地上的。
  身后有纷乱的脚步声,有怒骂声,有刀剑相击声,他的护卫们……竟然挡不住这个女人?
  皇帝收到急报的当日下衙,夏言真骑马回家,一到家便扔下马缰,匆匆走进后院,一边走一边问道:“姐儿回没回家?”自从江陵在半个多月前的“江氏珠宝行”开业当日以女妆示人之后,家中对江陵的称呼便甚么都有,“陵姐儿”、“林哥儿”、“哥儿”、“姐儿”混叫,只大家都知道家中便只有这么一个哥儿或姐儿,也不会混乱。
  阿缇见他脚步匆匆,也跟了几步,道:“今日一早便回家了。”夏言真边走边拿手在身后朝她摆了一摆,阿缇便知道是有要事,笑着不再跟上。
  江陵隐隐听到夏言真叫自己的声音,便从自己房间里迎了出来,夏言真见四下无人,——江陵的院子未经允许,所有的仆人丫头都是不能靠近的,夏家自夏老夫人以下一贯是如此的待客规矩,倒也不足为奇。夏言真低声说道:“裕王接到秘报,景王三天前夜晚于寝宫暴毙,急报怕是已经送到皇上面前。”
  江陵虽有预感,亦知结果必定如此,仍是心头一跳,呆了一呆,繁复杂乱的情绪一时间满头满脑。夏言真亦是百感交集,伸出手拍了拍江陵的肩头,拍了又拍,最后停留在那里。江陵感受着肩头上那只大手掌的温暖,泪水不由自主便涌了出来,她低着头,轻声说道:“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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