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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美人 (衮衮)


  “闲人怎么知道忙人不想她?”卫烬赖皮道,“忙人就是想了,想了好几天,怎么了?不允许啊。我还要想一辈子呢!”
  边说边示威性地咬了口她颈子上的软肉,听见她“咝”声,他心头叫一只无形的手捻了下,低头瞧那一圈淡红的牙印,又心疼不已,俯身啄吻。云肩从薄薄的一层缎子里滑出,娇小纤弱,我见犹怜。
  卫烬眸光越发深沉,同窗外的雨夜一般,却是强行调开眼,揪着她肩头滑落的衣襟,一点点艰难地扯高,掩住那一寸旖旎春光。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一个动作,他竟似耗尽了一生的力气,手颤得太厉害,有几次还滑脱了手,像是第一次习武的孩童,怎么也拿不稳剑。
  姜央忍不住笑,侧眸看着他动作,又不禁生出些许惆怅。
  其实天子想临幸谁,谁又能阻止得了呢?她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才一直忍到现在都没有碰她,甚至都不敢同她太过亲密。
  眼下,她虽已住进体顺堂,也稳操皇后实权,牢牢把控住了六宫。在外人眼里,她已经是北颐实际上的皇后。但毕竟这事还没过明路,孝期未过,封后的诏书没下,她始终只是镇国公府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他不能对她怎样。
  他虽没说,可姜央看得出来,每次他回养心殿,看见自己在体顺堂等他,他自然是欢喜的。可想到她如今只能用体顺堂来表明身份,他眼里的愧疚和懊悔便遮掩不住,即便给她送了无数奇珍异宝,亦难不能叫他稍感快慰。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这个男人总是以她为先,若不能为她周全,比自己打了十场败仗还难受。
  姜央心头涌起丝丝缕缕的暖,伸手揉平他眉心拧起的愧色。刚抚平一些,他又本能地皱起,姜央无奈地感慨了句:“你啊!”仰面轻轻一吻。
  卫烬不曾预料,紧蹙的眉头一抖,像是春雨浇灌的一朵花,缓缓舒展瓣子,启唇想说点什么,却是叫姜央一根纤细的手指给尽数堵了回去,“凶手抓到了?”
  卫烬微愣,垂眸无声一笑。她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才主动岔开话题的,他知道,他的小姑娘,从小便是这么个善解人意的人。
  心里说不出的温暖,卫烬轻轻啄了下她指尖,捉了她的手,裹入掌心,低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啄吻住她唇瓣,声音在她唇间漫延,带着几分得意:“快了。”
  他不习惯把话说得太实,能有这两个字,就足以说明,那凶手已经是他的瓮中之鳖。
  可是……才五天啊,这么快就抓到人了?
  姜央惊讶地挑了下眉,还想多问些细节,才刚张嘴,却是叫他忽然深入的吻,截住了所有话头。舌尖的炽热毫无征兆地冲涌而来,舌尖齿畔都是他独有的气息,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内卷起一场猛烈的风暴。
  从未有过的触感,姜央由不得瞪圆了眼。
  原以为亲吻不过是唇与唇之间的游戏,不想竟还有这般刺激的缠绵。像是有人猝不及防在她脑海里炸响一场烟花,盛大到每一根神经、每一寸毛孔都完全舒展,电流激出阵阵棉麻,沿四肢百骸震荡向全身。
  春雨微凉,廊下匆匆穿行而过的宫人,都本能地拢紧衣襟。屋子里却好像被人放了一把火,滚热如盛夏,人置身其中,几要销肌化骨。
  姜央情难自禁地嘤咛,可想着午间发生的事,她到底没法全身心投入,扣住他脖颈嘟囔,眼梢迷离的一点光往窗台曼划,“那条鱼少了几片鳞,你盘问凶手的时候,记得帮我问问,可是他拿去,预备行不轨之事了?”
  不得不说,她真是会扫人雅兴,都这个时候了,竟还有心思管那条破鱼。
  且还是连城送的鱼!
  妒火在腔膛里熊熊燃烧,卫烬恨声咬了下她柔软的唇瓣,在她“咝”声抽气的当口,又越发猛烈地攻城略地,搅得她呼吸都断了章法,这才收了势,稍稍抬起脸,于那小小的间隙里,用那双猩红的眼,深深望进她眼底。鼻息交缠间,全是两人轰隆不止的心跳。
  “别想那狗屁倒灶的连城了,做我的皇后,心里只想着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阿狈:“嫉妒使我出口成脏。”
  大家有空去看看上章评论区吧。
  谢谢各位仙女的打赏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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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破案
  整个世界安静了一瞬。
  格外短暂的一瞬,短到只有雨珠从飞翘的檐角滑落,发出的一声清脆的“咚”,又仿佛随飞溅开的水花被无限放大、拉长,长到足足囊括三百六十五个日升月落;长到云翳散去,月亮都好端端攀上了柳梢头;长到姜央望着他的眼,都忘了该怎么呼吸,只会低声喃喃:“皇后?”
  檐下大块青砖又湿一层,她才吞吞吐吐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
  话才出口,卫烬便掬着她的脸,伏首吻下。
  边上的弹墨纱幔叫他震得一动,轻柔地飞扬起来,有一片就软软地覆在姜央脸上。卫烬也不去挑开,就隔着这层朦胧,轻轻含住她两瓣润泽的香唇。
  唇间的热意透过细密的经纬发散,格外撩人,灼烫在彼此肌肤上,烙进两颗心里。
  “外头的事,你无需操心,我自会处理。”卫烬隔纱望住她,声音被薄纱过滤得朦胧,一字一句却咬得格外坚定,“我只问你,愿意不愿意,做我的皇后?”
  姜央越发恍惚。
  愿意做他的皇后吗?自然是愿意的。可是而今孝期还没过,且又是这么个多事之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可不能出错。
  “可是……”
  担忧的话刚到嘴边,又叫他用嘴堵回去。
  纱幔震颤,带得他冠上的白玉簪一松,脱落到榻边。三千青丝随之倾泻而下,同她披散在枕畔的发丝一道蜿蜒交缠。灯火昏黄的光自缝隙间筛过,影影绰绰照在两人紧扣的十指之上,莹白中透着些微的粉,同她面颊上的桃花色一般。
  如此反复数次,姜央终于叫他的温柔吞没,在他不知道第几次的问询中,挑开那层薄纱,主动将自己送上去,声音在他舌间嗡哝:“好。”
  卫烬这才牵起笑,捧着她的脸,格外用力地嘬了口,迫不及待坐起身,拣起榻上的白玉簪把头发束了,又俯身去捞脚踏边的靴子,往自己脚上套,“你且先在这儿休息,我去写诏书。”
  “你急什么?”姜央跟着坐起来,朝外头了了眼,“天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抬手勾开夹在他长睫上的碎发,心疼地抚摸眼睑的半弧青紫,“都这么多天没歇了,不累吗?”
  “本来是挺累的。”卫烬笑了笑,穿好鞋起身蹦了蹦,捧起她的脸,啄了口她眉心,“一想到马上就能娶你,我立马就不累了。”视线顺着姜央微敞的领口向下,声音变得意味深长,“当然啦,阿宝要是不累,就更好了。”
  “你就贫吧!”姜央一把推开他。
  想起窗台上的鱼,她又郑重叮嘱道:“鱼鳞的事,你听见了没?你别看只是几片鳞子,不起眼,万一叫人磨成粉,那就是现成的‘砒/霜’,要出人命的!”心里沉甸甸地往下坠,她受不住,不得不捏着指头,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懊悔地重重嗟叹,“都怪我,明知这玩意儿厉害,还没看顾好,现在酿成大祸了……”
  卫烬正仰脖儿打理领口的盘扣,垂眼深深睨她,启唇似想要说什么,却是不置可否地笑笑,揉揉她脑袋,最后亲她额头一口,温声道,“莫怕,有我呢。”望着她,眉梢一挑,“我还等着娶你呢,怎么可能叫你出事?”
  “德行!”姜央娇嗔地剜他一眼,心里虽还忐忑着,到底是叫他眼波里的温柔给煨暖,拥着他劲瘦的腰肢温存了会儿,安心放他离开。
  这一夜,她便是在这温柔和不安的交替中,浑浑噩噩度过。
  翌日醒来,窗外的雨水已然收势,满庭的枝叶都鲜焕得似抹了层油蜡,水珠顺着叶尖“嘀嗒”坠落,折射出朝阳第一缕金光,屋里的垂帘都跟着曳开水波一样的光。
  “姑娘!姑娘!”
  耳畔有人在喊她,声音含着兴奋,姜央紧了紧眼皮,缓缓睁开。
  一张团团的圆脸探进来,见她醒了,便迫不及待扶她起来,连声同她道喜:“姑娘,奴婢可都听说了,陛下要下诏封您做皇后,封后大典还要大操大办。这下可好,外头那些嘴碎的,再也不敢在背后对您指指点点了。”
  姜央昨夜就知道了这事,已经高兴过了,照她的性子,这会子也该平静下来。可听说一切真的都在往好的方向去,她还是克制不住扬起嘴角。
  小禄捧着漆盘,拿肩膀挑开帘子进来,在床边哈腰站定,脸上笑得跟朵牡丹花一样,“恭喜姑娘,贺喜姑娘。昨儿奴才瞧见喜鹊登枝,还跟云岫姑娘说,姑娘的好事要来了。果不其然,这不就来了吗?”
  “你个马屁精,少在姑娘面前胡诌。”云岫蹲在脚踏边,正帮姜央穿鞋,闻言仰起脖子啐道,“昨儿你人在哪儿,我都不知道,上哪儿听你说喜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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