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上了马车,吩咐车夫道:“回宫吧。”
算了,还是不去谷王府。她怕见到宁时,怕脑海中浮现那个场景,怕那个感觉重上心头,她不敢去向宁时确认是否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她会很尴尬,如果不是真的,她也很尴尬。
又过了几日,宁时出京执行任务,悄无声息地走了,如此还是第一次。
宁景秀看着揽月宫上方晦暗的天色,嘟囔道,这么匆忙吗?都不来道个别。
平昌伯府。
“父亲,您找儿子?”
但回来到平昌伯但珩的书房。
“阿回,有个事情,为父想问询问询你的看法。”
“父亲请讲。”
“昨日陛下找我,提及一事,陛下的原话是问我愿不愿意与他做亲家,就是说你愿不愿意做驸马?”
但回心里涌起激动的波澜,他可不想吗?连做梦都想。年少时一颗青嫩的小苗如今已经绿盖擎天了。
但回压制住心里的激动,问道:“父亲,你是怎么回答陛下的?”
“我说我得回来问问你的意思。我其实从未想过你会娶天家女儿,一旦成了驸马尚了主,就等于放弃了平昌伯的爵位,而且就算依凭实力取得功名,别人也会另眼看待……”
“父亲,我知道您的顾虑。但是放弃平昌伯爵位,让二弟袭承未防不可,而且我的实力有目共睹,不怕闲人说三道四。”
“阿回,我听你的意思,你对于娶天家女不反对……不对,阿回,你是不是对哪位公主有意?”
但回的耳根红了:“是的,父亲。”
但珩没料想儿子是这般心意,他接着问道:“是哪位公主?”
“儿子倾慕齐安公主。”但回第一次将心里的秘密诉诸于人,这个藏的太深的秘密说出来以后,他反而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
但珩也是第一次听到儿子但回在情之一事上的心里话,他恍然明白了但回以前说的要再等等、不急着论亲的意思。
但珩愣了片刻,缓缓说道:“抱歉,阿回,为父这才知道了你的心意。”
这个儿子聪明懂事,很少让但珩夫妇操心。但是他们总是只看到他优秀的一面却忽略了他是个有一份青涩心意的年轻人。
“不过,阿回,陛下提的是成安公主,我现在知道如何拒绝他了。”
什么?!但回的一颗火热的心急速冷却下去。
但珩明白儿子的眼神:“无事,阿回,为父既然知道了,定会为你争上一争,不过,眼下还不是最好时机,以免引起皇室的嫌隙。”
拒绝成玉公主,转而表示有意齐安公主,天家女儿可不是能供你选来选去的,这样做明显是不明智的。
“父亲,不管怎样,儿子自己也会努力争上一争的。”
出了但珩书房的但回看了看天色,刚刚明艳的天空现在已经乌云密布,真是气象弄人啊,不过,太阳总会出来的。
但回下了校场,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但大人,请您留步。”但回听到有人叫他,转过头去,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小太监。“但大人,贵人请您往这边来。”
但回看了太监一眼,跟着太监引颈的方向去了,一路走着,到了一个小凉亭。
“但大人,您稍等片刻,贵人马上就来。”
但回坐在小凉亭里,这是宫里一个僻静的角落。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声响起。
“但公子。”
但回循声望去,宁景湘正朝他走过来。宁景湘今日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
宁景湘走到但回对面坐下,她的眼神带着欲语还休的情意:“但公子,你来了。”
“嗯,成玉公主。”但回淡淡回应。
“但公子,成玉想问你,我是哪里不好吗,为什么你不愿呢?”
“成玉公主自是好的,只是但某没有这个福气。”
“但公子,你不要说这种话糊弄我,我是真心心悦你。”宁景湘边说着,边向但回靠了进去,她的身上香风阵阵,一只手即将覆上但回手臂的时候,但回躲开了。
“成玉公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但某先走了。”
但回大踏步地走出小亭子。
宁景湘变了脸色:“但回,你怎么这么无情,是不是因为宁景秀?”
但回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亭子里的宁景湘咬牙切齿:宁景秀,我跟你势不两立!
絮凝皇后千秋。
男宾女宾分席而坐,男宾是皇室权贵、文武百官,女宾是宫里的贵人们和朝臣们的女眷。
宁景秀今日穿得是鹅黄色交叠绣花褶尾裙,淡淡的暖色,衬得肤色胜雪。
宁景湘和宁景秀同桌而坐,她们之间隔着几个人。
“齐安姐姐,成玉敬你一杯。”宁景湘举着杯盏站在了宁景秀身边。
“今日母后千秋,你敬我作甚?”看到宁景湘笑得人畜无害的乖巧模样,宁景秀就很不想搭理她。
“姐姐这话说的,”宁景湘脸上是听到一个天大笑话的表情,“敬酒所为添乐,母后千秋,我们自然要为其添乐。你看其他宴桌推杯换盏最正常不过,齐安姐姐你多心了不是。”
宁景湘说着,喝下了杯中酒,“妹妹可喝净了。”
宁景秀将杯盏一饮而尽,示给宁景湘看,然后转过身去。
宁景湘并未因此不愉,她脸上的笑意没有一丝一毫改变,她转而向同桌的其他人敬酒,整桌的气氛热络非常。
旁边的小太监立刻上前添酒,不知是谁的胳膊肘推了一下小太监,酒壶里的果酒不偏不倚洒在了宁景秀鹅黄色的长裙上,晕出了大片的深色印记。
小太监忙认“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站在不远处的宁景湘语带惋惜地说道:“齐安姐姐,这条这么好看的裙子你看来是不能再穿了。”
宁景秀看着腰腹处一团团深色的污渍,起身离开宴厅,回去换身裙子。
路上,迎面走来一个宫女,她恭敬地对宁景秀说道:“公主殿下,小王爷在紫苑殿等您,说有要事相商。”
“不了,我要回去换……”宁景秀直觉不对,她正要拒绝,对面的宫女拿出一个手帕在她面前晃了晃。
“公主殿下,请跟奴婢来。”
宁景秀有些头晕,我在做什么呢?她跟着宫女到了紫苑殿。
“您稍等片刻,小王爷随后就到。”
宁景秀觉得自己的意识处于飘忽的状态,一会知道自己在哪儿,一会儿不知道。她忙掐自己的手臂,疼痛让她稍微清醒。我在这里干什么?我要回去换衣服!
宁景秀准备起身离开紫苑殿,但是她的大腿仿佛不受控制,走起路颇为费劲。
这时,门开了,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老子出个恭,有人说这边有宫女伺候俺,看来还真有。”
男子贱笑两声,醉气熏天,脚步虚浮,看到宁景秀曼妙的身影,顿时眼睛发直,直吞口水,向宁景秀的方向扑了过去。
没想到等来他的是当头一击,一个花瓶在他头顶绽开了花,男子瞬时晕了过去。
宁景秀直直喘着粗气,这是用了她全部力气砸的。为了让意识清醒,宁景秀将头上的钗子取下,扎向了大腿,扎一下不行,又扎了一下,汩汩的鲜血喷涌而出。
刚才见男子走了进来,宁景秀将桌案上的大瓷瓶藏在身后,待他扑过来的时候,给他猛的一击。
男子晕倒后,宁景秀站起身来,虽然脚步有些踉跄,但她没有停步,奋力往外跑,她要快点离开这里。
宁景秀边跑边使命掐自己的手臂,她的长裙除了染上果酒,还晕出了殷红的色彩。跑回揽月宫后,春芳流云惊诧地看着自家主子的形容:“公主,您怎么了?”
“快叫太医来。”
“好、好,奴婢这就去。”
宁景秀受伤的事儿并没有瞒住,迅速传遍宫里。宁景秀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允明帝和絮凝皇后,允明帝立刻命人调查此事。
那个醉汉是刚从外地调到京城的官员,此前一直在外地做官,从未到过京城,也从未见过齐安公主。应是酒壮色胆,迷了心智。他去紫苑殿,是受到一个宫女的指引。
而出现在路上的那位宫女,便是如何也找不到了。
“居然敢对齐安动手,真是胆大包天!”没揪出始作俑者,允明帝怒不可遏。“查!给朕查!把每一位当日与齐安有接触的人都给朕查一遍!”
第30章 天家亲情
“公主这么白净的皮肤,可不要留疤了。”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肯定不会留疤。”
春芳和流云正在给宁景秀擦拭身子,她的大腿因为有了疮口,现在还不能见水。
宁景秀倒是无心两位婢女的对话,她在思考那日发生的整个经过,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是她所忽略的。
擦拭完后,春芳流云再给宁景秀的窗口擦上药膏。
“公主,早点歇息,奴婢先退下了。”
如练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了宁景秀的房间。揽月宫,掬得一捧明月,真是得如其名。
“齐安,齐安。”
渐渐进入梦乡的宁景秀,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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