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心娇 (枸杞黑乌龙)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枸杞黑乌龙
- 入库:04.11
只是送韩国公夫人走之前,她突然多夸了俞桃几句, 听说相看那日,俞桃似是去的晚,话里话外意思是只怕翟远晟带着俞桃出去做别的了。
萧氏清楚这是替韩清婉说话呢, 谁家都不愿意有个太过受宠的妾, 即便没有宠妾灭妻的事儿,也容易起是非,所以萧氏才想着敲打俞桃。
可听她这么说, 萧氏倒是不好继续催促叫秦氏也跟着伺候。
思忖了会儿, 她只将脸板起来:“我知道你这孩子一向是个规矩的,在后院里不该问的不问是对的。你也知道侯爷刚跟韩国公府小姐定了亲,以前我不管, 以后我可不想听见外头人说武宁候府家宅不宁,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俞桃乖乖点头:“妾明白,老太君放心,妾一定紧守本分。”
待得萧氏敲打满意了,俞桃回到栾鸣苑就叫翠芽去请大夫。
“主子不舒服?您刚从荣威堂回来,请大夫不大好吧?”翠芽担忧地问,即便府里是武宁候做主,可论起来,大伙儿最不敢得罪的还是老太君。
俞桃面色无虞:“没关系,老太太不会生气的,去请吧。”
等大夫来了以后,俞桃请他把过脉,这才笑着递出去个素纹荷包:“老先生,我这阵子总是盗汗,明明每日走不了多少路,连脚心都汗津津的,这伺候侯爷就……您看是何缘故?”
老大夫捋着胡子,脸上迟疑,心里也想不明白,俞姨娘脉象明明康健着,这是想装病?
他思忖着道:“女子属阴,肾水行滞导致阴虚乃是常事,如今已经入夏,人与季节反着来,五脏六腑反而火气不足,多出些汗……也是正常的。”
俞桃点点头,笑容不变:“可我每每伺候完侯爷,出汗都更严重些,险些在侯爷面前出了丑,想必我这阴虚的情况不轻?是不是停一段时间伺候会好些?”
老大夫这才明白那素纹荷包何来,立马就觉得袖口有些发烫,连老脸都有些烫。
您就不能是个怕热的体质?瞧这话说的哟,伺候是个体力活儿,阴阳交合之际,男子出精,女子自然也有所损耗,可阴阳和合,只要适宜,长久对身体乃是有好处的。
只要爷们儿强壮,哪家女子伺候完不虚?若是不虚那他反而得去给侯爷看病哩。
他面上为难:“这……姨娘若是养上几日也无虞,待小日子之前,老朽再给您开副温补的方子,最多喝上三个月,保证您这阴虚之症减轻。”
“既然要喝三个月,那我停三个月伺候,以后岂不是能更好的伺候侯爷吗?”俞桃笑眯眯道,随即弯了弯身子,声音轻了些,“侯爷刚定亲,定是也要与未来主母想法子亲近一二,老太君可是刚叫我过去问过侯爷的身子呢。”
老大夫这才懂了,这是老太君怕妾室不安分敲打过了。
前头也说过,府里最不能得罪的,自然是金字塔顶端那位,就是武宁候也得听母亲的话。
他低头认真道:“老朽也觉得姨娘体内寒气过重,前些时日您用避子汤次数不少,到底伤了根子,若是不趁着现在仔细温养,只怕时日久了要影响寿数。”
俞桃笑得满意极了:“多谢老先生跟我说实话,就麻烦您替我开三个月的药了。”
沉默着送走老大夫,翠芽期期艾艾在外间里摸索这个摸索那个假装忙碌,就是不肯进门。
说实话刚才听见主子和大夫的对话,她下巴都要惊掉了,越听头皮越麻。
俞桃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山不来就她,她可以去就山,收拾好衣衫,俞桃掀开帘子出来西外间,俏生生走到翠芽身边。
“翠芽姐姐……”
翠芽被她软糯糯得声音叫得腿发软,心发苦:“主子,您饶了奴婢吧,这话要是奴婢传给侯爷,只怕回头奴婢就要被迁……咳咳,受罚。”
俞桃眨巴着眼睛:“你是我的丫鬟,我怎么会让你去跟侯爷禀报呢。”
翠芽警惕看着她。
俞桃笑得更无辜了些:“可是你跟赵叔提一句半句的,总是应该的吧?咱们都是伺候人的,总要懂得规矩,翠芽姐姐说是不是?”
翠芽:“……”她只想给自己一剪子,看着娇软又纯真模样的主子,她是越来越服气,怪道主子受侯爷宠爱,论心眼子,这两位就合该是一路人。
俞桃不管翠芽怎么跟老赵说,晚膳早早用完,她就叫翠芽关了栾鸣苑的大门,吹灯熄蜡甜甜睡了过去。
不出俞桃意外,半夜她就被热醒了,她确实汗多,只因特别怕热,所以这时候她是真不愿意伺候。
模糊着打个哈欠,她可没想着大夫敷衍人的那一套能阻挡翟远晟过来,可有些事情她非做不可。
俞桃仓促深吸了几口气,故意屏气凝神,就是不肯吭声。
翟远晟捏了捏她的小手,俞桃比刚来墨宁院的时候很长了点肉,难得还都长对了地方,这双肉乎乎的小手叫他喜爱得紧。
“你不是不舒服?”翟远晟将那热乎乎的干燥小手举起来,说着话的功夫就一口啃在肉窝上。
俞桃轻呼出声,声音有些委屈:“妾心里不舒服,不想伺候,还不行吗?”
翟远晟皱眉,无奈道:“不是你自个儿坚持要韩国公府小姐做主母吗?如今又闹腾什么?”
他以为俞桃在吃醋,说实话这让他心里莫名其妙多了几分隐秘的欢喜。
“妾现在也觉得她肯定会是个好主母。”俞桃噘嘴更委屈了,“您也知道妾在望春亭表现如何,就是在府里也一直本本分分伺候,即便这样,老太君还是觉得妾没做好,怪您不肯去宠幸莲荷居那位。”
“你这就不拦着我了?”翟远晟凉凉调侃。
俞桃翻身背对他:“妾哪儿敢呢?为着本分妾也不该,这不是想干脆好好禁足反省,也给秦妹妹腾地方吗?”
翟远晟莫名低低笑出声来,从背后揽着她低头亲在她头顶上:“你就是吃准了我会心疼你是吧?”
俞桃叫他低沉的声音惹得耳朵通红滚烫,也不强着了,乖乖翻过身来抱住他,声音甜丝丝的:“就是知道您心疼妾,所以妾才不想给您添麻烦,妾也心疼您呀。”
“哦?”翟远晟听得心里似是被羽毛划过,捏着她脸颊笑,“心疼到算计我?”
俞桃轻哼,也不管规矩了:“我算计您什么了?”
“你不喜欢喝避子汤,我会想法子。”翟远晟轻轻啄吻她的鼻尖,只是在黯淡烛光中,他的声音虽温柔,却也远的仿佛从天边来,“别有不该有的妄想,我是心疼你才跟你说这个,你明白吗?”
俞桃沉默着靠在他身上,好半天才轻轻嗯了一声。
翟远晟大概是觉得她又在算计子嗣的事儿,她是在算计,可并非他以为的那样。
想要生孩子翟远晟从来不是拦路虎,真正的危险来自于萧老太君,她总得叫老太君看见她的诚意,心里对她印象更好些才行,这些就不必叫这个男人知道了。
翟远晟在外头忙了一天,见她不愿意伺候,也不勉强,抱着她又亲了亲她发心:“睡吧,我最近忙着,明日还要早起,不碰你。”
俞桃没说话,心里各种纷杂的思绪转悠着,好一会儿才在他怀里睡过去。
翟远晟并没有说谎,他这些日子是真忙,每年五月节过后,便是吏部对大乾所有官员查探政绩、考核任免、升降、调动等事宜的时候。
且吏部还要派遣钦差核查各地百姓的口碑,根据一些表现优异或者有特殊功劳的功勋,给圣人呈上勋爵的建议折子。
这些翟远晟都亲自坐镇吏部亲手经办了,他每日大部分时候都要奔波在武宁候府和吏部之间,仔细认真处置所有的事体,忙得不可开交,也正好给有心人动弹的机会。
李倩雅在俞桃于望春亭给韩清婉见礼后,第二天就哭哭啼啼进了宫,李贵妃得知武宁候府与韩国公府的意图,即便是动手没来得及,两府将亲事定下来的太快,不是不能动手,却容易露了痕迹叫人察觉。
殷明煦为此心情不虞了好些时日,即便韩国公府没有站队,可少了姻亲的羁绊,想要将翟远晟牢牢绑在船上无异于痴人说梦。
李贵妃倒不那么着急。
“虽说定了亲,好是没有大婚,再怎么着急,那韩国公府的嫡小姐也不是什么破烂货,总要明年以后才能有动静。”
殷明煦皱眉:“您的意思是让表妹先进武宁候府,给翟远晟做小”
“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李贵妃嗔他,“好歹李家就这么一个合本宫眼缘的孩子,难得聪明却瞧不见精明,再说,未来后族家的嫡小姐,难不成还比不过个没做成皇后的人家的嫡小姐?”
殷明煦闻言精神了些:“父皇同意封您为后了?”
立春祭后圣人亲去泰山封禅,回来后要封贵妃为后的事儿却是彻底没了下文,这让二皇子母子都焦急了一阵子。
李贵妃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你和你外祖到底没白筹谋了,有了外头的好名声,前几日圣人已经松了口,说是待得除夕宫宴时,我定能与圣人比肩。”
这已经算是明确答复了,以往除夕宫宴,虽然贵妃是后宫中最高的妃嫔,不是皇后,便仍不能与圣人平起平坐,要坐在大殿三步台阶下头,十几年都是如此,李贵妃每次大年下都郁结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