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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 (酒时醒)


  膳后,桑决才说:“阿汀, 这几日你就在府中住吧。”
  “啊?”桑汀捏住筷箸的手微微顿住, 她侧身看了看稽晟,见他眉目深沉, 颔首默许。可她迟疑了一瞬,最后还是乖巧应下:“好,听您的。”
  “天色不早了。”桑决捋捋胡须,笑着看向稽晟:“六部聚回,朝中事务繁杂,皇上早些动身回宫为好。”
  稽晟淡淡应声, 起身出门前, 朝桑汀伸出手。
  他掌心宽厚, 带着常年执木仓握剑磨下的厚茧, 桑汀很快握上去, 回身对桑决说:“父亲,我去送送皇上。”
  桑决默许。
  从厅堂到府门那一段石板道两旁栽种了桂树,如今隆冬时节, 叶落干净, 只剩干枯枝桠随风哗哗作响。
  桑汀柔软的声音却似春日枝头上冒出的嫩芽,带着些许试探:“皇上,我这几日真的要留在府中住吗?”
  方才在里屋, 稽晟抱住她许久没有再开口。她深知他道出心中难言之隐有多不容易,他缄默,何尝不是在和自己做抗争,每个人都有不愿启齿的隐私, 她敬他、疼他,也可以什么都不较真。
  然而如今忽然从父亲口中得知要留在家中,却难免有些不适应,她一下就想到了父亲和稽晟的谈话,此事不同于稽晟从未提及的过往,她总想知道一些,好放心下来,却又不太敢刨根问底,怕触及他的隐晦。
  稽晟低声应:“嗯,依礼节,男女婚娶,该是如此行事的。”
  桑汀握住他的手掌更紧了。直到府门口,大雄已经在车架上等候,她还是没有放手。
  稽晟难得调笑她问:“不是总念叨着不放心桑老头的身子,如今倒还不乐意了?”
  “不是。”桑汀摇头,“我有点不放心你。”
  稽晟默了默,而后听她碎碎念一般的软语:“回宫后汤药要按时喝,都是调理身子顺气的,书架第三阁放有蜜饯,膳食更要按时用……我不在时,你好生照顾自己。”
  “仅是如此?”东启帝深深蹙眉。
  桑汀也不解地眨眨眼,模样无辜:“你是不是嫌我啰嗦了啊?”
  她不由得抿了抿唇:“好,那我不说了。”
  稽晟低笑,食指微曲,刮了下姑娘精巧的鼻子:“小东西,都给你说。”
  “哼。”桑汀忍不住翘起的嘴角,“那我偏不说了。”
  两人站着,谁也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车架旁,大雄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自觉站到了斜侧方,起风了,门口悬挂的大红灯笼晃动个不停,入骨的寒。
  稽晟忽觉掌中柔软冰凉一片,眉宇间聚着的落寞顿时敛下,他微微俯身,看着桑汀的眼睛,语气很轻,像是怕她烦了他:“还记得是哪日吗?”
  “十二月二十九。”姑娘脸颊上飞快染了两抹红晕,“我都记得的。”
  大婚的日子哪里会记不得啊?
  可本来桑汀对大婚却是没有多少期许的。
  成亲嘛,两个远远的人,因一张纸变成近近的,初初接触时会因一个眼神一个不经意的触碰而浮想萌动,那种朦胧的少女羞涩,隐秘而美好。可在他们这里,早都被夷狄王的强势和霸道取代了。
  他们似夫妻同床共枕时,她满心惦记的是这条小命和狱中父亲,他整建合欢宫,让所有人唤她皇后时,她害怕这后半生困顿,想方设法地逃离。
  这一场特别的亲事从一开始就全都乱了套。
  直到后来,生了情分,她也不再会去想这些虚幻的仪式了。
  往后她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可桑汀万万没有想到稽晟会准备聘礼上府求娶,就像是寻常婚娶那样,火红的绸缎让她有一瞬的恍惚。
  就是过了年,她也才十八啊。
  少女期许如野火扑面而来,不知从何起,总归是开始有了浓烈的期待、灼热的欢喜。
  她踮起脚尖,宽大的袖摆盖住了脸,亲吻落在男人唇角,伴随着轻轻的话语:“稽晟,不管旁人怎么说你,不管你从前是什么样,在我心中,你再好不过啦。”
  稽晟抵住心底酸软,抱住她:“我还有话没有同你说完。”
  “嗯哼?”
  这种时候,是不是要说叫人面红耳赤的情话啊?就好比,我也喜欢你?或者是,阿汀也是最好的?
  桑汀有些羞耻地低了低头,他还没有跟她说过呢。
  莫名的,她好想听一回。
  稽晟却说:“我或许没有那么不堪。”
  桑汀忽然抬头起来,对上男人深沉的眼神,她有一瞬的失神,却下意识选择了认真倾听。
  “当年我虽错伤小百里,却也在胸口自剜一刀以抵偿,虽使诈攻城,行军打仗却有兵不厌诈一说,最终留东夷王一家平安于世,错手伤忠臣,那是头一次……犯病,所有迫不得已背信弃义的,我都竭力补偿过,除了战场杀.戮与掠夺。”
  稽晟没有掩盖什么,更没有过分夸大什么,一字一句,坦坦荡荡,他犯下的所有功过他都认,接纳自己的过失与不完美,是桑汀给他的信任;提起从前那些算不上良善的大义,是想告诉他的阿汀,他稽晟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不会叫她丢脸。
  桑汀脸颊粉粉的,瞬的明白过来,耳尖有些发烫。她手心缓缓抚上稽晟胸口,轻轻按了按,眼眶湿润。
  心口剜一刀,该有多疼?
  她不争气掉眼泪,声音哽咽:“不用解释,我都知道。”
  这一定是她听过最动听的情话,至少比她先前脑子里想的那种……要动人千倍百倍。
  想着,桑汀小声念叨了一句:“我忽然好懊悔。”
  稽晟眸光一沉:“什么?”
  桑汀闷闷说:“当初我被猪油蒙了心,被谣言蒙了眼,先入为主,错怪你,看人的眼光着实差劲得很。”
  稽晟怔了怔,旋即失笑,实则后来,他也差人去找过原先大晋流传的画本册子,拥有尖利獠牙和三头六臂的夷狄王确实吓人。
  他揉揉她粉扑扑的脸儿,将泪珠拭去,故意道:“那你以后要补偿我。”
  “一定!”桑汀不疑有他,郑重允诺。
  桑府斜侧方的八角楼是驿站,百里荆站在窗边,手拿千里望看下来,落入眼中的一幕却叫他烦闷不已。
  那一刻,他竟发了疯的羡慕稽晟。
  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千里望就被丢到地上。
  随从一惊,赶忙捡起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主子下楼,自从桑府回来,他们王子便这般怪怪的,谁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桑府门口,大红灯笼之下,二人分别于十二月十九的午后。
  桑汀远远看着车架消失在街口,手心还有男人的温度,她不禁莞尔,回了桑府。
  其阿婆自是留下伺候的,当夜里宫里来了侍卫队把守在府外,宫人送了她常用的物件来,一切如常。
  这一夜,桑决老父亲清点了所有聘礼,他掌户部数年有余,与银钱打交道,此番粗略算下来,这堆了满府的聘礼,简直是个不敢想的天文数字,比金山更胜一筹。
  东启帝出手阔绰,怕是将天下珍宝悉数奉上了。
  桑恒在一旁惊呆了:“叔父,您说皇上这,这…我们需得为小妹准备多少嫁妆才足矣?”
  老父亲将单子放下,长叹:“只怕多少都不足矣。”
  桑家世代为官,家风高洁,虽无勋爵加身,俸禄比寻常之家丰厚,却不足以与国之帝王相比,遑论桑决前后入狱三年有余,府中亏空,这莫大的恩宠,委实没法子用银钱来抗衡。
  “莫慌。”桑决说,“将东西一一清点入库房封存,你我如今衣食无忧,无需华贵排场,身处荣华,勿忘从前苦,我桑某嫁女,而非卖女。”
  桑恒重重点头。
  -
  这个不眠夜,东启帝甫一回宫就召见了钦天监赵大人,商讨至深夜,回到坤宁宫时,药汤已凉,膳食撤下。
  心娇娇的轻声细语仿若萦绕耳畔,他才执笔着墨,写下纸条放进梳妆台前的小匣子里,系上红绳。
  哦,两个人的小秘密,忽然变成了一个人的。
  今日临走前,他见阿汀娇美脸蛋浮起的忧虑,便知没有分别的思念与不舍。
  每一次分离她都没有。
  稽晟如今却不苛求了,因为再有十日,阿汀将是世人眼中,独属于他稽晟的女人,现在是,以后是,他也将是独属于阿汀的夫君。
  午后的触动与满足尤存,如今好似会无限蔓延下去,像川流不息的河水。
  果真如东启帝所安排的,翌日一早,一则消息便传遍了江都城街头巷尾。
  ——昨夜天见异象,牵牛织女二星闪耀至破晓,忽见周围黯淡,随后,二星一同凐灭,钦天府十几个老大人连夜观测星象,乃是上天之敬告!
  街头热闹极了,茶楼里说书的老先生板子一拍:“东启王朝起于夷狄乱世,重武轻文少节制,杀虐血腥颇重,如今上天见异象,是老天爷要帝王帝王克己节制,唯忠一人一事尔。”
  “恰逢昨日东启帝重礼求娶桑家女,乃是告诫帝王切勿三心二意,不若只怕要江山覆灭,国之不保。”
  底下人惊诧不已:“当真?可有人亲自见了异像?”
  老先生大笑一声:“一大早的,钦天监府里传出来的,千真万确,听说皇上早朝都已提议重新拟订国策吏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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