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我是不是做错事了?”她低着头,温顺极了,只是眼中究竟如何,却不是现在的傅承昀看的出来的。
“过来。”傅承昀伸手拉过她一只手,“离那么远做什么?”
林愉犹豫着,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想现在和他闹僵。遂顺着他的力道躺下,乖巧的把头靠在他臂弯。傅承昀垂眸,细细打量着她,伸手掀开被褥盖住她玲珑身段,至于被下他那些不老实的动作,倒觉得天经地义。
“你倒是说说,为何?”
说清楚了,凭他对她的心思,未尝不会同意那些歪理。
“一个就是阿愉年纪小,姐姐说现在生孩子容易危险,身子没长好受孕,亏损身子,我也怕疼。”林愉说着,似乎真的害怕,龇着牙吸气。
“另外一个,我不是要装作怀孕吗?要是我自己怀孕了,时间对不上,总不能到时候…催生,我才不要。”
“相爷不许吧?”林愉问他,也不要他答,趴在他胸口威胁,“相爷要是许,我就…”
“就怎样?”傅承昀恢复了温和,她的理由倒是可以接受。
林愉扭头轻哼,“你尽可试试。”
“不敢。”
他笑着,伸手拉林愉躺下,用被褥把两人裹的严严实实。
许久之后从身后抱着她,“你还恨我吗?”
他问的很轻,那个恨字不知是说过他听还是林愉听。
半晌没有应答,等他低头的时候,就发现林愉枕着他的手,她窝在他臂弯已经睡着了。
第四十章 称孕 “相爷,夫人怀孕了。……
傅承昀难得休息, 纵使他很想闭门谢客,最后也免不了被有心人请出去。
上京城外,万缘寺。
山风自四周窗扉吹入, 吹起高塔之上垂绦下来的明黄帷幔, 摇摇曳曳中, 隐约看见三名男子分向而坐。
一个眉目空净, 身着一身僧衣煮酒烹茶, 为上座的萧清。
萧清左手边停着一架轮椅, 玄衣箭服的萧策手里捏着棋子, 两指稍动便准确落在中间的棋盘。萧清右边, 红衣墨发的傅承昀翘着二郎腿,斜倚着没甚兴趣的与之对弈。
“无趣。”
傅承昀恹恹伸手,有人自发递给他一杯茶, 顺便问道:“那日我走后,你与阿愉怎样?”
傅承昀“唔”了一声, “能怎样,反正不会跑?”
萧策冷眼看着得意的傅承昀, 忽然阴阳怪气道:“你怎么确定不跑,你又不是什么好货。”
傅承昀撩眸看他一眼, 萧策也不怵, 更没有收回那话的意思。随之,傅承昀清脆落下一字,把萧策逼的节节败退, 眼光锋利,颇为傲慢。
“萧二,你闭嘴——”
眼看两人一触即发,萧清忙的拉住萧策, 转移话题,“我听说你也要还朝。”
萧清无意瞄了瞄萧策的双腿,流露忧色,“怎的突然就想还朝?”
萧策只当不知,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垂眸自怀中取出一物。只见暗黄的信封上寥寥几笔,勾勒着陡峭的山峰,更为独特的是,漫山遍野用朱砂涂遍。
“这封信,时隔五年。”萧策举着信,丝毫没有拆开的打算,“来了。”
魏国有渡山阻隔,海风自南无法吹入,边境重地时常黄沙漫天,又因为魏国强敌夏国养蛊,时常放毒虫入境,一年四季寸草不生。
高山红花于魏国罕见,漫山遍野更是一个没有。
但许多年前,有无数人用鲜血浇灌了万丈悬崖,杜鹃哀啼,大雪封山。自此渡山之巅,黑土与蛊虫发生诙谐的改变,自下而上朱色艳丽,遍地生花。
这一奇观被上京人听闻多有不齿,认为是以讹传讹,但去过边境的萧策和傅承昀却知道,都是真的。
萧策虽退,驻扎的萧家军却未退,这封信就是萧家军自渡山送回的。
“渡山不是一座山,是用生命堆砌的城,必须有人去那看看。”萧策说的势在必得。
“你不行,你已经残了。”萧清厉色,看着萧策灰败,又不忍道:“你不方便,而且萧家军在哪,他们不会让你接触旧部?”
萧策没答他,反而望向傅承昀,傅承昀眼底闪过一抹莫测之色。
见此,萧策挺着腰背,风霜染就的鬓间依稀可见曾经驰骋的雄风,铿锵道:“将士魂未散,为他们也必须去。这一日,我们都知道会来,早晚而已,我们已经多活了许多年,不是吗?”
两败俱伤换来的胜利,总会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只是去看看,不会有事。”萧策保证。
“不值得。”萧清眼神悲怆,“你们已经够苦了。”
魏国权贵,经战争磨难,他们子孙流逝,他们怨恨蒙蔽,他们利欲熏心。那么多魑魅魍魉,若无傅承昀铁腕在堂,早就吸干萧、傅两家的血。
他们只看见了自己的痛苦,毕竟在他们眼中萧策活着、傅承昀活着,他们的子孙却死了。
萧清看着两人,恍然道:“不拼命了,行不行?”
“杞人忧天。”傅承昀嗤笑着,抓起一把黑子,指间留缝,任由珠玉一粒一粒掉落。
寂静的高塔,只能听见“嗒嗒”的响声…
他们之间,唯萧清没有去过战场,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为了战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们有能力活,若能好好活着,谁又愿意死。
只是他们没有选择,当你目睹夕日战友一个个悲壮而亡,你就会知道活下去,是要背负使命的。这漫长的一生,除非生死,没有倒退可言。
傅承昀轻蔑道:“天不是没塌吗?慌什么?”
萧策也道:“只是来信,是不慌。”
这还是第一次两人意见相同,傅承昀慵懒的打着哈欠,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离。
“本相忙的紧,往后这种小事,勿扰我。那个地方,你愿意去,就去。要是死了…”
“放心,看在林愉的面子上,本相给你准备上好的楠木棺材。”
傅承昀不顾萧策黑脸,站起来摆手,“回了。”
和这没趣的人说那些往事,他宁愿回去陪林愉睡觉。
傅承昀转身而去,四月天他穿着一件单薄红衣,就连走路也带着常人没有的轻狂,萧清看着他的背影,恍惚间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那人…也喜红衣,后来就不穿了。眼见人已到门口,有件事不说就来不及,萧清忙叫道:“阿昀——”
“寺中已经安排好了,那孩子…来寺中生。”萧清说的有些急,说完小心询问:“可好?”
傅承昀停下的脚步,萧清看着他转身过来,眼神募的凌厉。但萧清坚持着,屏气凝神,期盼着结果。如果寺中的和尚看见,就会知道这个眼中千丝夹万缕的人,他不该是一个和尚。
傅承昀没说话,简单的沉默已经把萧清讽刺的一无是处。
“你配吗?”
萧清惨白着脸,“我有医术,且不会出卖你们,有我在…”
话没说完,就见飞白就跑进来。他不顾三人怒色,急声一句——
“相爷,夫人怀孕了。”
…
林愉不是个纠结的人,也是真心想要成全傅承昀,于是晨起空腹晕眩那阵,她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就请了御医。
沈御医听完她的陈诉,问了一句,“称孕,夫人愿意?”
“愿意。”
毕竟成全傅承昀,也是成全她自己,有这个孩子的情分在,她才有底气和傅承昀要别的。
闻言,沈御医复杂的看她一眼,倒也同意了。
林愉怀孕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至于真假,有傅承昀在,林愉知道只能是真的…
这是林愉第一次未经允许,擅作主张。等沈御医走后,林愉不由的有些心慌…
她坐不住,于是踱步到外面等他。
外头仍有些冷意,风刮在她脸上,林愉在漫无目的走着,走了一圈又一圈。当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林愉一下子转头,竟是铃铛。
林愉敛了笑,“是送午饭吗?有些早,先温着吧!”
铃铛点头,担忧她再晕眩,就劝她,“夫人进去等相爷吧!您有身孕,外头冷。”
“不用。”林愉拒绝,怎么她一出来,铃铛就说她在等人呢?林愉有些好奇,“铃铛,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人?”
铃铛笑呵呵道:“因为我远远走来,夫人一下子就回头了。而且夫人看过来眼睛是亮的,后来看清就暗了。很明显,夫人想见的不是铃铛呀!”
铃铛一副了然,“不是铃铛,自然就是别人啦!”
原来她的情意,竟是这样藏不住吗?
“奴婢知道,夫人乍然有孕,定然希望亲口告诉相爷,这是人之常情。只是夫人如今不是一个人了,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铃铛说着,想起昨夜林愉的异动,想来真是她想多了,夫人和相爷好着呢!
林愉还是拒绝了铃铛,她为了保险,这次她连铃铛都没说,“你去忙,我散散步,老是坐着也不行。”
林愉果真开始散步,铃铛见她走的小心,稍微放心,自去忙了。林愉故意背对着门口,走着走着总忍不住回头,每次都看到空荡荡的院子。
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的,在这个过程中,那边傅承昀一路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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