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一辈子?”孟舒喃喃道,笑的全身发颤:“我怎么会养一辈子呢?我跌进了地狱,我也要拉着她跌进地狱,我要她看看这世间,最肮脏丑陋的嘴脸,我要她和我一起,万人唾骂!”
孟霖一愣,将孟舒从怀中拉出,看着她狰狞的面孔,道:“你不要犯傻,我们不出门,他们的记性都很差,等再过几年,我们换个地方生活,没人记得你。”
孟舒推开孟霖,踉跄着站起身,袍子落在地上,她踩上去,冷笑道:“凭什么我要走?我不走,我不会走,谁也别想打倒我。”
第45章 我家姑娘被掳走了
肆拾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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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一事注定查不出什么, 天子将这事交予顾将军,且是当着陶兴的面,无非就是叫他下手知道些轻重。
如此不动声色的暗示,能查出什么才有鬼。
不消几日就草草结案, 成了众人心知肚明的一桩糊涂案。
彼时苏氏正坐在床边绣花, 沈惊晚坐在她身边吃着冰镇的果子, 咬进嘴里, 凉牙。
小丫头巴掌大的脸皱成一团,倒是有些十二三岁时软乎乎的模样。
“你少吃些,大夫那会儿还说要注意些,不能贪凉。”苏氏看不过去,放下绣绷, 伸手去夺沈惊晚的小碟子。
“今晚我要与你阿兄去趟菩提寺,最近国公府发生太多事,我去上炷香,求大罗菩萨庇佑,叫沈家别再节外生枝,积些福报。”
沈惊晚嚼着嘴中最后一口冰镇红果, 看向苏氏,含混不清道:“大罗菩萨那么忙, 又要管姻缘,又要保平安,还得顾着一方水土。谁都求一求, 他们哪管得了咱们家的事。”
苏氏笑着瞪了她一眼,呸了两声:“可不许胡说,心诚所致,金石为开, 带上你阿兄,顺便去找法慈师父算一算姻缘。”
沈惊晚点头,探过头去又道:“要不母亲,我也随你一道去吧?”
苏氏摇摇头,替她拨开碎发:“你就别去了,夜里更深露重,受了寒你这小身子骨吃不消,这一趟恐怕要明日天黑才能到家呢。”
于是沈惊晚再醒来的时候,苏氏已经与沈延远带着一行左右卫走远了。
府中只有西院那边的两位与她在家了。
银朱说方才赵姨娘还一直在门口朝这边看,也不进来,鬼鬼祟祟的。
春儿一听,便道:“那我去赶她走?”
沈惊晚笑着冲春儿摇了摇头:“不必理会。”
银朱抱不平,嘟囔道:“这次宫中您出事,兴许就是赵姨娘扎小人诅咒您,我瞧她是没安好心的,便是将三姑娘的过错全部怪你身上了。”
春儿忙反驳道:“怎么能怪我们姑娘,是她们不安好心,咎由自取,最终自食恶果,若是人人都像他们这样推脱责任,还有公平可言?”
听罢,银朱愤愤的一屁股坐到矮凳上,忽然想起什么,提议道:“不如去找文姑娘。”
又说左右府中也没意思,宫中上回那事文姑娘担心好几日了,有一回她去东市买头油被文姑娘撞上,文姑娘还在说要寻个日子来见她呢。
沈惊晚正在挽着发,随手将一支簪子别进去,就道:“也好,我去找月娘儿,感觉好久没见到她了。”
“哎,我这就去备马!”银朱高兴不已。
路上马车行的很慢,沈惊晚拎着要带去的礼物,打开瞧了又瞧:“我好久没见月娘儿,你说我光带一身新衣裳给她能行吗?”
银朱与春儿坐一排。
银朱回道:“这有什么不能行的,反正只要咱们姑娘带的,文姑娘都欢喜,上回书院文二姑娘还叫您给她做绒花绸带呢。”
语气很是自豪。
沈惊晚点点头,又将那衣裳抚平放进了木匣子里,嘴角挂着浅笑。
马车行到一半,车夫忽然敲了敲沈惊晚的马车,在外面道:“二姑娘,前面好像在修路。”
沈惊晚也没在意:“那就不走平安街,走鼓巷。”
“好,那小的调转一下马车,从鼓巷过。”
车子行了一路,中途马车剧烈颠簸了一下,只听什么声音闷闷地倒地。
沈惊晚一晃,险些木匣子摔倒地上。
她冲外面问道:“怎么了?”
那车夫没回应。
“兴许是鼓巷坑坑洼洼的小路,有些颠簸,前些日子修路,运的沙石都是从这儿过的。”银朱解释道。
沈惊晚点了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
马车继续行着,剩下的路也没有再颠簸过。
她怀抱着木匣子走神,等到回神时,马车还在行着,甚至越来越快。
她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按照往日的时间,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文府门口。
沈惊晚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掀开马车窗帘,朝外看去,这周围怎么有点不熟悉?
道路两旁是纷纷后退的松针林。
松针林?这是去哪里的路。
心中咯噔一声,渐渐有些不安。
脑子里晃生出一个念头,可怕的念头。
外面这架马的是不是可能根本不是老周?
她动了动眼珠子,缓缓挪到靠近马车帘子的地方,冲外面试探的问了句:“老周,还要多久?”
那边起先没有回应,好半晌才慢悠悠的回了句:“快了。”
声音喑哑低沉,似乎是在刻意放缓压低,带着一丝不同老周平日说话的森然语气。
老周平日不会这么说话,他都是笑着同沈惊晚解释,绝对不是就快了两个字。
沈惊晚眉心一跳,猛的抱紧了木匣子。
垂着眼帘忽然冲对面的两个丫头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旋即压着嗓音对他们道了句:“有些不对劲。”
银朱正在和春儿打闹,一听这话,两人齐齐止了声儿。
银朱没反应过来,问了句:“怎么不对劲?”
沈惊晚一把扯过她,将她嘴巴捂了起来。
这番举动叫银朱慌了神。
她将银朱拽到自己旁边,努力让自己不要慌乱,好让银朱与春儿冷静。
若是有一个人自乱阵脚,另外就完了。
她道:“外面不是老周。”
银朱一听,差点又惊叫出声,若不是自己捂得够快。
她哆哆嗦嗦的问:“那是谁?”
她也有觉得不对劲过,方才一声闷响,像是什么被丢下的声音。
但是鼓巷出了名的不好走,加之也没遇到过什么事,便没放心上。
沈惊晚这次一说,才觉得好像是有问题。
沈惊晚点了点头,眉心拧成一团,掀开帘子朝前方看去,而后立马放下帘子道:“我们已经出了平安街,现在去的是哪里我也不认得,不能就这么让他带着我们走。等会你们两个想办法从马车上跳下去,然后立马去文府和怀贞报官。”
春儿小心的摸了过去,伸手握住沈惊晚的手,蹲在她面前,红着眼睛道:“那姑娘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沈惊晚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笑道:“走啊,但是我要先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没事的,别怕。”
春儿摇头:“不要,姑娘,我不要,我要留下来,你和银朱姐姐先走。”
沈惊晚制止了她的后话:“就这么决定,你和银朱在前面拐弯的地方立马跳下去。”
春儿流着眼泪,紧紧咬住牙关,会握住沈惊晚的手,攥的发抖:“姑娘,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马车仍旧在行驶,沈惊晚掀开了帘子看了眼窗外面,又缓缓挪到马车旁,颠簸的空隙中,能隐约看清架马的是个很壮的男子,穿着粗布麻衣。
只是在那壮汉身边,一双浑浊的眼睛的也在窥视内里情况。
沈惊晚一抖,忙缩了回去,帘子来回晃动,她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看见她。
那双狰狞布满一条血痕的眼睛仍挥之不去,叫她胸口剧烈起伏。
不能再等了。
沈惊晚吩咐银朱一左一右排在马车后厢的门后,轻声嘱咐她们不能一起跑。
银朱与春儿使劲儿哆嗦着。
春儿咬着下唇,边哭边点头记下。
“别哭。”沈惊晚替她擦去眼泪:“他们无非是想要钱财。”
这话完全是为了哄春儿,她自己也没底。
马车在转角的时候,沈惊晚回到了帘子旁边,故作很是严肃的语气,微微斥责道:“到底还有多久?方才就说快到了,鼓巷再走也该到了文御史家中了吧!”
那外面的人忽然语气很不好,明显得忍着怒火:“快到了!”
沈惊晚冲银朱与春儿缓缓的点了点头,旋即又冲那边怒道:“等我回了国公府,我定要你好看!竟然敢这种口吻冲我回话。”
旋即一道重重地木匣子落到地面的声音盖住了银朱与春儿跳下去的闷响。
见两个姑娘先后挑跳了下去,只觉得脖颈忽然一凉,耳边传进一阵粗嘎的声音:“恐怕你回不去了吧?”
长剑挑开帘子,那眼睛带疤的男人伸手拨开帘子,忽然瞧见了大开的后车门。
忙道:“有人跑了!”
马车却并未停,架马的道:“你看看里面坐着的是不是咱们要找的人?赶紧给她送过去办了,等人来了直接收尸。里面跑了的,等到山头再派人找,她们腿跑的还能跑过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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