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帅哥!我是菲伊,你叫什么?”
伴着摩根怀疑着盘问着阿提“为什么特勤局会在这里而不是去保护总统”之类问话的背景音,菲伊却是毫不受影响地打量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年轻探员。
至于为什么自称菲伊而不是陈,菲伊表示自己一直都不喜欢别人叫自己的姓,总觉得不习惯。她现在只是在感慨,这么年轻的探员,不过看起来可更像是一个学术人员啊。
菲伊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放肆的视线让瑞德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却只能故作镇定地伫在原地,清清嗓子回答道,“你可以叫我瑞德博士,那是我的同事…摩根,我们隶属于FBI…”
“我当然知道,你们身上可是有大大的Logo啊!”菲伊调皮地一笑,指了指瑞德身上的防弹背心。
瑞德顺着女孩的手指低了低头,忍不住失笑:可不是,他都忘记了这茬。
不过,很少有女孩在第一面就对自己表达出这么友好的态度来。瑞德抿抿唇,为自己心里突然涌上来的莫名感觉,告诫自己这可是个不明人物。
即便他们自称是特勤局,但这一切都透着丝丝诡异之处。
“所以,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瑞德接触到菲伊背后摩根的眼神,自然明白自己要从这个看上去很好懂的单纯女孩口中套出他们的来历,装作不在意地随口问道,其实却是在仔细地观察着女孩的神色。
他只看到女孩不在乎地甩甩头发,似乎是过长的刘海挡住了她的视线。这个熟悉的动作让瑞德忍不住产生了一丝共鸣感,他也经常受此困扰。
突然意识到自己又想偏了,瑞德压下嘴角情不自禁扬起的弧度,紧紧盯着女孩。
“哦,我们是来回收藏…”然而,菲伊还没说完,就被手臂上一个巨大的力量扯过去。
是阿提。
菲伊撇了撇嘴,看着阿提又在前面用玄乎的语调糊弄着两人,内心又闪过一丝无力。
他真的以为其他人看不出来他的谎言中的漏洞百出吗?
菲伊打一百个赌,对方两人脸上的表情叫做无可奈何!毕竟阿提故作玄乎的什么“考察居民环境”的理由实在是蠢爆了!
她撑住额头,简直都不忍直视了…
菲伊看着对面两人里面明显占主导地位的黑人帅哥探员的嘴巴慢慢张开,似乎要说些什么,无力地垂下头:剩下的插科打诨让阿提去做吧,她真的没办法信口拈来那些听起来久假到不行的谎言。
就在这时,原本安安静静的大门又再次地滚动。
有人进来了!
菲伊满怀希望地望过去,屏住呼吸准备大喊别关门。
她看着门缓缓地打开,露出的是三个人已经摆好姿势后朝向自己黑洞洞的枪口。
一个男人,两个女人。
防弹背心上白色的“FBI”字眼明晃晃的,夺目极了。
很好…FBI的探员们,都喜欢拿着枪口对着人嘛!
菲伊觉得自己都无力吐槽了,却被一个力道再次扯到后面,不小心跌坐在地上。正要抬头问阿提要干什么的菲伊,却迎来一阵熟悉的刺眼蓝光。
特斯拉手枪有这么大的光芒吗?菲伊心里划过一个念头,却反射性地闭上眼睛。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地上躺着的正是刚刚被他吐槽过的探员们。
空白的地面中间,却躺着一个奇怪的圆形物体。
她看着阿提走过来,捡起来放进背包,朝着她偏偏头,“还不去拿中和液的桶。”
正想问这个东西是什么的菲伊瞬间熄火,乖乖地跳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从大门走出去。
门口,因为刚才三个人躺倒的身体,才没有关上。
菲伊路过“人体路障”的时候,合起手掌拜了拜,心里默默地念着:“刚才不是我害的你们啊,冤有头债有主,千万别记在我头上哇!”
浑然不觉得自己所做的有何问题的女孩跳过“路障”,轻车熟路地来到屋子的一角——刚才她把装满中和液的桶不小心落在了这里,然后又不小心关上了门…
可想而知,当时她被阿提骂的有多惨…
还好,这群FBI的探员们及时解救了她…菲伊突然觉得自己说他们蠢爆了有点不厚道,毕竟托他们的福自己终于得救了,不管是从这个封闭的屋子里面还是从阿提的叨叨不休当中。
菲伊在心中再次感谢了这群可爱的探员们,才将紫色的诡异液体泼在了空荡墙面上唯一的那幅画上。
这就是一切罪恶的来源。
萨尔瓦多·达利的画——挂上墙壁后是所在房间的真实反应,让房间的门只能从外面打开,里面的人无法出去。
其实只要仔细思考,是能够通过破坏画里面的房间墙壁来破坏真实的墙壁,从而找到出口的。这也是凶手发现这幅画的特殊之处,从而想到了完美犯罪的方法,一切的开端。
不过,那些受害者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菲伊弯腰闪过那阵夺目的亮光时,心里为那些遭罪的人一阵惋惜。当她直起腰,将已经被中和的画放进密封袋,走向门口等待已久的阿提时,原本的信念越发地坚持。
做一个仓库的探员,比她想象中还要有坚强的毅力和勇气。
所以…对不起了…菲伊双手合十,心里默念了一句,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得以幸存的受害者和无辜的探员们,菲伊毅然扭头,慢慢走了出去。
如果…还有见面的一天,也许我还是不能知道告诉你们我的真实来历,所以…请原谅我们…的不得以而为之吧…
菲伊现在有一点理解刚才阿提颠三倒四的谎言了:既然不能说真话,干脆就说最容易拆穿的谎言好了。反正最终,还是要消除他们记忆的。
这时的菲伊并不知道,冥冥之中,有个人注定会是最特殊的。
第20章 Episode.19
“嘿,瑞德,醒醒。”瑞德听到有人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睁开眼睛坐起来的瞬间,“嗷…”他捂着自己的脑袋咒骂了一声,真是该死的疼,就像是被闷棍敲了一样。
记忆逐渐回笼,瑞德揉着脑袋闷闷地问着周围的同伴们,“那两个人是不是不见了?”
“什么两个人…呃…”艾米丽好奇地望过来,却似乎引发头痛得更剧烈了,也老老实实地继续坐在原地不动。
“就是刚才你们进来,和我还有摩根呆在一起的一男一女,男人大概40多岁,女孩比较年轻…”瑞德诧异地望着一脸茫然看过来的胡奇等人,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却忍不住冲着摩根突然大叫,“他们可能没看见,但摩根你一直和我在一起,难道也失忆了吗?”
“我就记得…我们进来这间房子…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摩根没注意到瑞德猛缩的瞳孔,只是皱着眉头死命地回忆到。
“什么?”瑞德觉得自己很久没有体会到的那种诡异和无力感再次卷土重来,就像之前是每次收到F的瓶子的时候。他努力地回想着自己脑中的记忆,仍然发现一切都那么真实,这不可能是自己的幻想啊!
等等…瑞德无意识来回打量的视线突然盯到了某处,“这里,之前的那幅画呢?”
回应的还是一群人茫然的面容,甚至还有不可置信的眼神。
他们肯定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瑞德烦躁地抓抓头发,要不是记忆里面的场景是那么清晰,他肯定会以为自己是做了个梦。
可是…这该死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瑞德闭上嘴巴,不再试图去向自己的同伴们解释,因为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但是他有一种预感,他一定还会和那两个奇怪的人相见。
菲伊并不知道由自己引发的异象正在这个世界上慢慢地上演,也并不知道冥冥之中她和刚才那个见到的那个大男孩之间会有透明的牵引连在一起。她现在正走在仓库的众多货架中间,边走边打量着标签,因为她要把刚刚回收回来的藏品归类。
“C-152…C-156…嗯,到了,C-158!”菲伊费力地把重重的画框摆在了空出来的货架上,按了一下旁边黑色的电子按钮,竖立起来的电子屏幕上就立刻显示出了藏品的名称和详细信息。
“真是方便啊,难道有透视功能?”菲伊上下来回拍了拍手,满意地点点头。
无论看多少次这些藏品,果然都非常有趣啊!
站在原地再次欣赏了一下自己摆放的角度,菲伊转身准备离开,却突然被视线一角的东西所吸引住。
咦?真是一个漂亮的玻璃瓶。仗着自己的特殊体质,菲伊每次都不需要考虑藏品的作用就能直接伸手触碰,而这总是会引起带着隔离手套的阿提的羡慕嫉妒恨。好在这一次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也不需要听阿提唠唠叨叨的碎碎念了。
“这是…儒勒·凡尔纳的漂流瓶…写上文字后在心中默念,瓶子就会到达所想的那个人身边…”菲伊双手抱住瓶子,看着一边屏幕上的解说念出声,然后逐渐变得情绪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