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刚进去,监狱的人就把他给认了出来,随后林君劢就到了,当即对他展开刑讯。
他出去是死路一条,索性把以前做过的事情和知道的全吐出来,快点求死。
林君劢听到辜骐要挑拨他和乔若初的夫妻关系,眼眸中蕴着无限的杀机,在场的人见到,都差点被惊破胆。
辜骐,很好!林君劢敲敲手指在策划,怎么让他死得不着痕迹。
日本人!
他忽然想到辜骐背后的势力,脸上的霎时乌云密布。
如果辜骐死了,日本人是不是会直接跳出来找乔若初的麻烦。
想到这步,他惊出一身冷汗。
如今上海、杭州、甚至南京,都有日本特务出没,难保相城没有。就算没有,随时也可能从附近的城市过来,可能叫他防不胜防。
林君劢叫人把杜荣的口供誊写下来,揣在怀里又回到别墅。
天已经亮了,到处都是鸟儿们叽叽喳喳的在交流信息,他听着烦躁无比。
乔若初还没起床,好像睡的很死,他不忍心打扰她的好梦,悄悄掩上门到书房去。
一本《尉缭子》落入他的眼帘,他翻了翻,讲的全他娘的是怎么用兵的,玩阴谋的一个字没有,他把书本合起来狠狠扔在地上。
当务之急,不是这些经国治军的大道理,他要保护好自己的爱妻,绝对不能再让她受到祖上的拖累。
第一百八十七章 好梦由来最易醒
徘徊良久,脑中灵光闪现,许真希。
他要赶紧把这个人找出来,再利用他一次。
这个人莫非离开相城了,或者在辜骐的保护之下?
林君劢想得一点头绪都没有。
听到外面的动静,他走出书房,见是乔若初趿着拖鞋去盥洗室洗漱,自顾笑了笑,继续想事情。
“君劢,在想什么呢?”乔若初收拾完出来,见丈夫在楼道里蹀躞沉思,微微惊讶。
他猛地抬头凝眸,“起床了?”
乔若初见他眼袋稍显肿胀,知道夜里劳神不小,心口刺得难受,“去补补觉吧。”
“嗯。”
他随便搭腔,心里的疑影黑又重,乔青崖去世,他手里的东西应该在他的女儿手上吧,怎么从来没听乔若初提过这事儿呢。
难道还不信任他吗?
“若初,昨天夜里审讯杜荣,据交代他背后的黑手还是冲着乔家来的。”林君劢试图委婉试探妻子。
乔若初边走边冷笑:“乔家人都死光了。”
林君劢紧跟在她身后进到卧室:“夫人,我是担心他们以后从你身上下手。”他有些低沉地强调,“没想到辜骐会和日本人勾结起来。”
他缓缓拿出杜荣和袁家光的口供,递到乔若初面前。
听到涉及辜骐,乔若初牵过去浏览了几眼,又拍进他的手里:“你要杀了辜骐吗?”
林君劢没有回答她,脸色肃冷,“夫人,杀他解决不了根源问题。我打算把你手上的东西抛出去,让他们去撕斗。”
他打算利用许真希一直在寻找乔家皇陵图纸的事情,拉上辜骐,大做文章,让天下人看到乔家的东西已经被此二人弄到手,乔若初身上再没有什么可企图的。
听了他的话,乔若初脸色甚是难堪,“我手上没东西。”
孙妈的话先入为主,即使看了杜荣的供词,她也不十分相信,何况林君劢问起乔家东西的下落,越发让人觉得他娶她,果然带着不可见光的目的。
“夫人到现在还不肯信任为夫我吗?”林君劢语气晦涩。
乔若初被他的话噎住,“你信任我了吗?”
她的思维没那么缜密,东西不在手上,说的是事实,他一再逼问,更加让她觉得包藏祸心。
见她不悦,林君劢抑住胸腔里的不安,语气缓和:“夫人,你手上没有更好。我只怕……。”
“功名官爵,货财声色,皆谓之欲,俱可以杀身。君劢,你懂的,对不对?”
乔若初叹口气,想到几天前看到库房里一堆又一堆别人孝敬给丈夫的金银财宝,虽光芒奢耀,却也蕴着杀人于无形的利刃。
她担心他觊觎皇陵里的财物,被贪欲蒙蔽心神。
看了她好一会儿,林君劢开口道:“若初,你下去吃饭吧,我歇一会儿。”
林君劢接连十来天都忙得紧,几乎每天披星戴月,带着夜风进门的时候一身的刚戾之气,惹得乔若初很不想近身。
“君劢,你最近抓了很多人吗?”她问。
“嗯。公事。身不由己。”
敷衍的意味深显,林君劢似乎不高兴她过问他的事情。
又过几日,她无意中听唐谷说,林君劢把黑市上辜骐的人都给端了,挨个审问他们是否知道和辜骐往来的日本人体格相貌等等。
“唐副官,他不会动日本人的吧?他是个军人,会顾全大局的吧?”乔若初面露惧色,听说日本人复仇心特别强,在中国死上一个,日本军方会揪住不放蓄意挑衅,她可不想林君劢引祸上身。
“太太,师座可能会先从辜骐下手吧。毕竟日本人没真正露头搅合这事儿。”唐谷压低声音道,他很诚实,把知道的都告诉给乔若初。
自和辜骏悔婚后,她一直觉得对不起辜家,此刻听说林君劢要对辜骐下手,她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决意阻止。
刻意等到后半夜林君劢回来,乔若初迎头就问:“非要杀了辜骐吗?”
澄黄昏暗的灯光下,林君劢星眸微转,喜怒不明显,“留着会更棘手。”
默然片刻,她不甘心,“放了他吧。看在我的份上。”
林君劢揽着她肩膀的手忽然松开,“又是因为辜骏?”
“嗯。”乔若初坦诚道。
“这么说来,我这夫人真是拿着枪逼来的。”他目光如窗外的月华,落在她身上,十分凉薄。
“君劢,我悔婚在前,欠了辜家的。你就当替我还这个人情,放了辜骐吧。”乔若初不情愿跟他掰扯婚是怎么结的,只希望他能听进去她的话,放辜骐一命。
“父亲的皇陵图到底是不是在你的手上?”林君劢撇开话题,他其实也不想轻易动辜骐,怕惹上他身后的日本人。
如果她肯把皇陵建造图纸给他,或许,可以设个计谋,让想挖陵墓的人跳出来自相残杀。
“没有。”乔若初淡然道,她听不进去林君劢之前的解释,愈发觉得他不择手段要拿到乔家的东西。
林君劢似要发怒,平静了一会儿,用蔼蔼春风般的声音哄她:“若初,你我是夫妻,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要瞒着我,我怕你有危险。”
“父亲从未把它托付给我。”乔若初说的是实话,她见都没见过。
“若初,怎么会?这不可能。”林君劢不相信她的话。
他的心急让乔若初更觉得孙妈信里的话可信,根本不是辜骐逼着她写的,本就是事实,是他在哄骗她,想到这里乔若初的心上不禁由凉转寒。
想到自己还有几天的时间就能明正言顺地离开她去苏州读书,她把所有的悲凉和愤怒都压了下来,平静地解释:“父亲死的突然,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他没来的及交代。”
她说的是实情,没有一丝想要诓骗他的意思。
“若初,你不要骗我。父亲就你一个女儿,你不可能不知道。”林君劢质疑道。
乔若初低下头,轻轻拢起林君劢带着薄茧略显粗糙的手,微笑着闭上眼摇了摇头。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她乔若初,一心一意托付的男人大约只是为了觊觎她祖上流传下来的东西才娶的她。
“夫人,算了。我相信你就是了。”见她神色惘然,林君劢重新把她揽入怀里,不再说什么。
第一百八十八章 决定
随着开学的日子临近,乔若初越来越期望飞出家庭的牢笼。
她和林君劢的关系,在乔家遭逢一系列的变故和两人相互猜忌后日益疏淡,不再有从前西窗月下共流年的情致。
爱情热的慢,凉的却很快。一旦双方都不理会,很快就透心冷。
不久,林君劢去南京探望父亲沈儒南,没有带乔若初随行,极大地拂了她的脸面和自尊,加速她对他的决绝。
婚姻的泡沫幻灭,她重新审视自我的时候,掩荫在内心深处对理想的渴望日益突显出来。
当初报考东吴大学的时候,她考虑的是离林君劢近一些,如今摒弃掉这个原因,远在欧洲的巴黎大学令她向往不已。
她知道他必定不会同意,即使他们的夫妻关系破裂得无法修补,他还要顾及面子,还要从她身上得到乔家的东西,决然不可能同意她前往法国。
留给她的只有一条路,逃走,在他知道之前,悄无声息地走掉。
现在正是好机会,她拿了东吴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以后长时间呆在苏州,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什么都要方便许多。
而且,等她入了东吴大学,别人不会轻易怀疑她会半路退学跑到国外去读书,这是最好的掩护。
拿定主意,翌日,她去女校拜访杨乔治校长。
他的头发更少了,头顶光亮亮的,像刷了一层油脂,肚子更大了,走起路来有点摇摆,比原来还要滑稽。那双蓝色睿智的眼睛,依旧闪烁着智慧爱人的光芒,叫人看了很容易被吸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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