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宿敌的小祖宗 完结+番外 (沧海太华)
蹭蹭蹭,又跃上去几层树干。
他只顾着逃,却没留意身后,再回头时,竟发现凤乘鸾不见了。
阮君庭立刻停下来,像个孩子一样,茫然地抱着树顶的三棵杈之间,四下张望。
正有些焦急着,肩头被人用手指点了点。
他扭头去看,却除了树枝和月光,什么都没有。
“你在哪儿?”他无助地唤了一声。
砰!
阮君庭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花,被人将头给咚在树干上,面前是凤乘鸾邪恶狞笑:“让你跑!”
他那双凤眸吃惊之下,瞪得老大,见了她又是惊喜,又是惊吓,还有些莫名期待。
她板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虎着脸,“还跑吗?”
“不敢……”他极轻的一声。
她两脚轻轻踩上他的鞋子,努力让自己更高一点,站在他的脚上,将他摁在树杈上,“既然不跑了,那我们刚才没谈完的事,还可以继续一下……”
但是……
够不着!
凤乘鸾即便踩着人家的鞋,踮起脚尖,也依然够不着他唇齿间的酒香。
而阮君庭偏偏一片茫然,不解风情,站得笔直,与她就还差了那么一大截。
这算什么欺负人?
欺负人有这么怂的?
凤乘鸾索性扳住他两肩,脚一下一跳,直接两腿盘住他腰间,坐了上去!
搞定!
可这样很累得啊!
就不能配合一下?
“喂!你特么不会抱着我?”
“哦。”阮君庭的手,老老实实将她拖住。
“嗯,乖,”她捧起他乖乖的脸,“我们继续来谈刚才那个很厉害的话题。”
“什么?”他的睫毛,忽闪再忽闪,在月光下,就像镀了一层银色。
她笑眯眯的,“你闭上眼睛,我慢慢告诉你!”
阮君庭就真的将眼帘落下,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就像两把能在人心尖上撩来撩去的小刷子。
凤乘鸾抬头,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天上的月亮,“你,不准偷看!”
刚好一阵夜风,吹过一缕薄薄的云,渐渐将天际半掩。
树顶,传来狞笑!
哎哟,连月亮都羞红了脸了哎。
……
两人又在名剑山庄逗留了两日,天医与阮君庭仔细交代了以酒洗髓的细节,又分两日取了凤乘鸾一些血,以冰镇在琉璃瓶中,以期能否试出时疫解药的药理。
这期间,由凤乘鸾代阮君庭私下里会见了琴澈和琴不语,再次订制了一批鸟铳的铳管,这里的事,就算暂时告一段落。
北辰那边,又传来肃德的口谕,命靖王既然已寻得名医,当尽快还朝,所以这行程也不能再耽搁。
回北辰的路径,按例要经过瑶城,再往北,通过长乐镇,取道守关山。
等抵达长乐镇时,已是五天之后。
“怎么了?一路都若有所思?”阮君庭与凤乘鸾的马并行,用马鞭戳了戳了她。
“哦,没什么,”凤乘鸾抬起头,“就是想起以前,第一次去守关山时,也曾经过瑶城,当时那里正爆发瘟疫,我还不知死活地进了城,美其名曰拯救苍生,现在想来,真是无知无畏,难怪我娘那么生气。”
她说的,该是前世的事。
阮君庭心头一酸,“然后你还想到了有人千里送你回家?”
他又吃自己的醋!
凤乘鸾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想点正经的?我在琢磨,当时瑶城的疫情,虽然记得不清楚了,可现在回想起来,却是似曾相识,那些染了病的百姓,也是脸上起了许多红点,死后,尸身不腐。只是并没有再次复活罢了。”
阮君庭凝眉想了想道:“这么说,百花城不是温卿墨第一个散播瘟疫之地,他已经在南渊许多偏远城镇试验了许多次。而且,每一次的疫情,逐步恶化,都是他在对疫种不断强化改进。”
“嗯,可以这么说。”
两人相视一眼,莫名心情沉重。
凤乘鸾道:“必须尽快阻止他继续散播下去,否则,整个南渊都将成为他的虿盆!”
阮君庭抬眼望向周遭青山绿水,“没错,如此锦绣河山,若是沦为一片尸煞横行之地,绝非天道所愿。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温卿墨只是旁人的一只手,断人一手,不如割人咽喉。”
“你是说,沈霜白……?”
“沈霜白的主要势力,在北辰,整个暗城,之所以横行天下,无所顾忌,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暗城受到白玉京的庇护,有北辰的巨大国力作为依托。”
“呵呵!”凤乘鸾苦笑,“所以,要救南渊,归根结底,还要先帮北辰脱困?谈何容易!”
阮君庭沉沉一叹,“北辰,就如一只恒古巨兽,即便已然千疮百孔,也能所向披靡,无所畏惧,可有朝一日,它若真的崩塌了,只怕周遭列国,无一能够幸免。”
凤乘鸾没吭声,低着头,有些走神。
“怎么了?你那脑袋瓜子又在想什么?”
“嗯?”她重新抬头,“我在想,上辈子,往后的二十年,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沈霜白这个名字?后来也再没发生过瘟疫。而这辈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改变了什么?才让沈霜白大动温卿墨这一颗棋?”
“呵呵。”阮君庭笑得有些不乐意,“这个,你要去问你上辈子的那个阮玉郎了。”
他夹了马腹,走去前面。
“喂,生气啦?我就随便想想嘛!喂!小气鬼!”凤乘鸾策马追上去,“连你自己的醋都吃个不停,你到底要不要脸?”
“脸?”阮君庭瞪她,“了苍峰顶上,是哪个不要脸?”
他这样一说,凤乘鸾的脸唰地红了,“你……,你那天不是喝醉了吗?”
“是喝醉了,可却不像某些人,一旦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本王每次喝醉后,都糟了什么毒手,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阮君庭!”
凤乘鸾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啪地策马,一溜烟儿往前跑。
身后传来马蹄声,越追越近。
“你别过来!嗷——!”
阮君庭的马,追上来,忽然挤向她的马,伸手将人捞了,打横放在马上,扬起一路烟尘,扔下后面远远跟着的影卫,跑了。
“你放开我!”
“别动,带你去个好地方。”
“你能有什么好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就如马贼抢了个女人一样,将媳妇横在马上,一路奔进了山中。
那林间路,绕啊绕,赫然从苍翠的树林间,见到一角飞檐。
山神庙!
“你来这儿做什么?”
等马停了下来,凤乘鸾披头散发地跳下来。
阮君庭从怀中抽出半支红签,丢给她,“这个是别人的,我不要。”
说着,抬脚迈进庙门,“我要一支自己的。”
那半支红签,端端正正写了“蓝染”两个字,因为经常被拿在手里把玩,而有些掉了漆,竹片也已经十分的温润。
“他自己的……,嘿嘿!”凤乘鸾嘴角笑得绽开了花,也随着进了庙去。
可如今的山神庙,早就没了去年时候的香火繁盛,院中一片荒草丛生,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这是怎么了?”
“不管,拿了签,我们便走。”
阮君庭从门口落满灰尘的桌上,寻了竹筒,将一把签子理了理,笑呵呵递给她,“还想摇吗?”
“摇!”凤乘鸾这一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当初,她在他面前第一次丢人,就是因为这个破竹筒,如今没有那个倒霉的庙祝膈应人,而且,他们俩都已经成亲了,连孩子都有了,她就不信摇不出金漆姻缘签!
然而……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两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阮君庭坐在门槛儿上已经打了几个哈欠,凤乘鸾竹筒里的那一把签子,足足三支金签,却一个都摇不出来。
每次都是白头签!
每次!都是!
她瞪着眼,要跟那几支竹签拼命。
阮君庭又打了个哈气,“白头签,白头签,你注定要与本王白头了,别想着还有旁的姻缘了。”
“你住嘴!”凤乘鸾心里憋闷,越想就越多。
她与他,到底为什么就摇不出一支姻缘签?
“给我试试。”
阮君庭站起来,信心满满,夺过竹筒,哗哗哗,摇了三下。
啵儿!
掉出一支签。
白漆!
他眉头一蹙,“再来!”
结果,还是白的!
他深深瞪了一眼荒到已经头顶长草的山神像,“本王不信邪,再来!”
结果,他比凤乘鸾还执着地摇了无数次,就生生看着那三支红签跳出许多,可就是不掉出来。
凤乘鸾两手撑着桌子,乐得噗嗤嗤笑,“你也有今天!哈哈哈!阮君庭,你也有今天!”
她看着他堂堂一个北辰的亲王,竟然也像个大孩子赌气一样可爱,方才心头的阴霾全都一扫而光。
最后,实在没办法,阮君庭深深一叹,看着她,摇头微笑:“看来,本王是注定与你白头了,没得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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