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虞从不会伪装,她表现出什么样那就是什么样。
“哦。”
倘若容虞不是个情感淡薄的人,或许她还会再后面加上一句“那你下次和她见面的时候记得还给她。”
沈映打开门,谨欢正在门外候着,他道:“带她出去吧。”
“是。”
容虞走的时候已然没有来时那种恐慌,她没有再担心周边会有人冲上来杀死她,也不怕从耳畔吹过的凉风,她又恢复了平日里表现出的模样,沉默又软弱。
这次容虞被谨欢亲自带到沈映的住处有不少人看到,要知道沈映向来洁身自好,从不随意碰什么女人,他的房间只有日常打扫的丫鬟会进去,沈映可从没主动带哪个女人进去过。
本来是一件会顷刻间传遍王府的事,但却奇异的没人提起,就像一块大石落进水里,却未曾溅起一丝水花。
沈映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吩咐道:“让人去查查她是怎么了。”
说完又补充道:“小心点,别让她发现了。”
谨欢应了声,然后又犹疑着张了张嘴。
沈映斜睨着他,道:“想说什么说。”
谨欢道:“奴才只是觉得,殿下既然担心九姑娘,为何不把她从郡王府解救出来?”
“以殿下的能力,大可不必让九姑娘再郡王府受那等屈辱。”
郡王府现在不抵以往了,虽说替九姑娘报仇代价太大,但将九姑娘接到王府来倒也不是不可,他家殿下名声好,却并不是一个会刻意经营名声的人。
沈映唇角扯了下,俊朗清雅的眉眼透着冷意:“你以为是我不愿吗,她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
“从未把谁放在眼里。”
谨欢愕然,九姑娘对殿下的痴迷从不遮掩,看着也似乎并未作假,他并未懂得殿下的话,但也识趣的没有再追问。
第九章 “表哥啊,你这次可一定……
“表哥啊,你这次可一定要帮我,我真是没办法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匆忙的从江北回来。”
书房内光线有些昏暗,投过雕花木窗投下斑驳的光影,刘鼎手边放着个手臂长的木匣,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木匣朝荣围那边推去,木匣子与桌面摩擦发出细小的声音,似乎很有份量。
“这个是弟弟我的一点心意,表哥拿去花着玩玩。”
容围随手把箱子打开,里面装了满满一箱子的金条,猛地一打开,当真是金光灿烂。
容围却不以为意的又把箱子盖上,顺手端起了手边的茶杯,道:“我一早便告诫你,凡事不可贪得无厌,你因为这个回来,长兼也因为这个回来,要是被有心人察觉出不对劲了,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刘鼎聋拉着个脸,道:“我这次知错了,我这不是也是替长兼着想嘛,他自己在朝堂上不容易,我若是能在朝廷上说上一两句话,长兼也不至于被那姓张那样欺负啊。”
“你说这不是这被说两句没说什么,但当着文武大臣,这不是啪啪打郡王府的脸吗?”
容围冷哼一句,低声道:“那你走后门也得走个有用的,如今这天下,当家做主的可不是龙椅上那个,你要是真想顺,怎么不把东西送到内宫去?”
如今的大靖早就不同与以往了,天子少年心性,贪美色废国政,真正把控朝政的还是那两位。
内相高淮,首辅陆覃安。
高淮是皇帝身边的掌印太监,参与批红,权势滔天。而陆覃安不仅是为国公,更为内阁首辅,与高淮互成牵制。
刘鼎道:“我怎能没想到这个啊,我找的那人原是那苏辛的管家,苏辛可是高淮一手提拔的秉笔太监,同他说上话了,你说这升迁……”
话没说完,但该明白都明白。
“那你出账那么多,到底成了没有?”
说到这里,刘鼎的表情分明放松了些,他道:“自然是成了,我求的东西不多,那人连我的银票都收了,岂有不办事的道理?”
“只是这帐亏太多,现在上面催的紧,我实在是…搪塞不过去啊,表哥您看能不能帮帮忙,救救小弟我。”
对于容围来说这事有些麻烦,但也不是办不到,全看来求他的人诚意如何了,他犹豫了一下,将杯子放在桌上,没有立即回话。
刘鼎倾刻会意,连忙道:“表哥若是不嫌弃,我那还有五百两银票,赶明儿我给表哥送过来。”
容围这才稍微满意,道:“这次我暂且看在我夫人的面子上帮你一回,如若有下次……”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响动,像是瓷器碰撞的声音。
容围猛地站起身来,疾布走过去打开了门:“谁?!”
刘鼎也皱着眉头跟在容围身后,他的事可非同小可,要是被不该听的人听到了拿去做文章恐怕够他喝一壶的。
门外婢女吓得跪在地上,手边的托盘里放着两碗酸梅汤,方才的声音应该是碗边的汤匙碰到了杯壁发出的声音。
容围认得这丫鬟,刚来府里还没一个月,因为有几分姿色所以他前几天就注意到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上手。
“你在这干什么?!谁派你过来的!”
容围的语气过于严厉,直接把这婢女吓得哭了出来,她颤颤巍巍道:“奴婢…奴婢只是想过来给王爷送点东西,天气炎热,奴婢想让王爷解解暑……”
容围冷笑:“解解暑?”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都敢擅自过来偷听?!”
丫鬟惊恐的看向容围,拼命解释道:“奴婢…奴婢没有,奴婢真的只是过来给王爷送汤,奴婢刚来王府,不识规矩,奴婢真的没有偷听……”
“王爷,奴婢知错……”
容围唤过来院落门口的小厮,道:“这女人过来你们为何不阻拦?!”
小厮有苦说不出,容围的书房根本就不像书房,倒像是除了榻之外的另一个办事的地方,那女人一直在暗示她过来是要同容围办事的,小厮也只是想要做个顺水人情,可没想到容围会发那么大火啊。
“是奴才失职,还请王爷责罚。”
容围冷哼一声,道:“晚点再治你们。”
女人爬到容围脚边,可能也是知道自己犯了大事,这会终于反应过来,一个劲的磕头认错:“王爷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真的没有……”
容围不为所动。
他垂下眸子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丫鬟,腰身纤细,衣裳轻薄,领口敞开了点可以窥见里面起伏的春光,或许她只是想要爬上他的床而已。
可惜了。
“拉下去杖毙吧。”
容围说完便走出了院子,身后的刘鼎只瞥了眼这个跪着的女人就和他一起离开了。
这几个字宛如晴天霹雳,女人脸色一片灰白:“……不要,不要,王爷…我没有啊。”
再多的呼喊都显得没有意义,放在往常她过来,不止能和容围成功办事说不定还会被宠几天,然后得到一笔不菲的回报。
但现在,只能奔赴黄泉路了。
此时,书房中金猿首兽状香炉里的沉香缓缓的燃烧着,一缕缕的轻烟飘出来散在房里,阳光照在上面,能窥见细小的烟尘。
不远处一个一人高的屏风后有一个大箱子,箱子忽然动了动,竟打开了一个小缝,一只葱白纤细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家贼难防。
容虞轻轻的从箱子里出来,箱门阖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她知道容围一般不会把特别重要的东西放在书房里,但总归是会留下点东西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酉时是门口仆从换班的时候,郡王府内部的守卫并不严格,上一班的人走了以后,下一班的人不会立刻就过来。
容虞打开书房后的的木窗,熟练的从窗户跳了出去,动作利落,只发出了很轻微的响声。
之后她检查了一遍窗台上的灰尘,然后从外面关上了书房的窗户,动作一气呵成,像做了许多遍一样。
强烈的阳光退了下去,光线变得柔和了不少,走过后花园时,路边的的草木会拂过容虞的衣角,没有汗水的粘腻,鼻间浮动着花香还有淡淡的,暖阳的味道。
容虞走的不快,周边的花开的很美很艳,她没有刻意去赏花,只静静的一个人走着。
忽然,她在一株粉色的月季旁停了下来。
盛大的夕阳汹涌的散发着光芒,暖黄色的余晖照在这株月季上,花瓣的边缘似乎发着暖光色的流光一样,在浩荡而巨大的天空下映衬的无比温柔。
所有一切都安逸又美好。
往前是她的小院子,往左是仆从们住的下房。
容虞朝抬眼看了看这盛大的夕阳,然后转头朝左边看了一眼,又垂下了头朝前方她的小院子那个方向走去。
夜色总是降临的很快。
静谧的郡王府又再次陷入了休歇,忙碌了一天之后,月亮也伴随着劳累的人们一起陷入沉睡。
呼噜声此起彼伏的下房里,一群男人睡在一起,他们是郡王府的粗使奴才,有的心思活络,手脚利落的有往被提拔为主子的贴身侍从,有的不会说话也不会来事儿的,就只能永远当着郡王府的粗使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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