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初具规模,孕中发涨,饱满诱人,常给他捏得死去活来。
他逗弄她,欺负得她缴械投降,连连告饶,可到了最后,沉迷不可自拔的却是他。不得不说,跟她一起的滋味格外畅快。
他很喜欢她的身体,也喜欢听她柔细的嗓音。
单是坐在对面这么打量她,他喉咙就一阵阵发紧,喉结滚动不住。
瞧她额头贴靠在车壁上,在车马行驶过程中轻轻摇晃。
他担心磕疼了她的脑袋,抬手勾住她脖子将她整个人抱过来。
她伏在他怀里,睁开惺忪的眼睛瞧了瞧他。懵懂稚幼的模样娇憨可人,瞧在眼底,也有几分惊艳的妩媚。
她轻哼一声,似喊了声“官人”。
赵晋拍拍她背脊,将她揉到怀里,“睡吧,我抱着你,免你着了冷风。”
她没客气,抬臂勾住他的脖子伏在他肩头又陷入沉睡。
他手臂收得格外紧,将她牢牢禁锢在臂弯中。
这一瞬天地再无颜色,时光不再流转。车内这密闭空间,便是他和她所拥有的全部。
可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马车行驶缓慢,正要绕过转角,忽然一匹黑色骏马从斜刺里穿过,发狂一般撞向赵晋和柔儿所在的车厢。
福喜目眦欲裂,用尽全身力气大喝:“爷,小心!”
赵晋在昏暗的车内,骤然一悚。
一切发生太快,就在电光石火间,那马没命地撞上了车厢。
“砰”。
一声巨响,引得尖叫声无数,人潮四处狂涌。
有人在喊救命,有人在大呼快跑,那疯马撞上车后尚又癫狂地奔了一段,才在悲鸣中倒在街心。
车厢受到巨大的冲力,赵晋只来得及伸出手臂,用臂膀和背脊撑出一片狭小的空间将怀里的人护住。
他们倒向一侧,雕金车帷不过是几根竹木支撑,又宽又厚的车辕都被撞断,又遑论那不堪一击的车壁。
车帷散开,赵晋抱着柔儿滚在地上。
他背脊着地。怀中紧紧抱着惶恐无措的柔儿。
那一下很重,马匹全力的一撞,血肉之躯如何抵御。他背部在地上摩擦滑行了好远,才勉强定住,不及反应过来,那散掉的车壁又朝他们砸过来。
赵晋咬牙撑起尚可行动的左臂,用手掌挡住倒下的车帷。
福喜匍匐着爬过来,哭喊道:“爷,爷您怎么样?”
赵晋唇上没有一丝血色,脊背上的皮肉已然裂开,左下臂骨头折断,抱着柔儿的那只右臂手肘重重擦在地上,血染红袖子,伤得极重。
柔儿背对他被他抱在怀里,战战兢兢反转过来,“爷,”她唤了声,眼泪瞬间涌出来,“您……您……”
她话未说完,陡然顿住话音,浑身僵硬。
赵晋惊恐地瞧她扶住肚子,然后……
福喜跌坐在地,早已吓傻了,“血……陈姑娘,血……”
柔儿低下头,看见自己掌心粘稠赤红的血液。
那一瞬大脑忽然空白一片,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多的血,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这么多?
巨大的恐惧攥住她心神,那可怖的绝望赵晋感同身受。
喧闹的街头,嘈杂的声响,人潮和声浪都在远去。
他目光顺着她呆滞的眼睛,满是泪痕的脸,一路瞧向她微突的腹部。柔儿有一瞬失神,她仿佛看见一元大师那双锐利如电的眼睛,正沉沉盯视着她的肚子,那目光让人感到,特别不舒服,特别的害怕。
此刻……
赵晋右臂撑住她,将她推离自己,他视线下移,入目是她被血染透的裙子。
原本粉白颜色,此刻满是血污。
那么多、那么多的血……
柔儿被泪水模糊的眼睛顺着他视线瞧过去。
她腹部之下,他右腿正中,一根断裂的竹木穿透健硕的肌肉。
福喜惊恐地捂住嘴,下一秒扑上来跪在赵晋身侧,凄厉地喊道:“爷,爷!”
第35章
雪落无声, 遍地银白。
红的血点,白的雪花,在模糊的视线中交汇成令人心碎的杂乱, 柔儿扶着赵晋的肩膀, 眼泪不住往下掉。福喜抹了下眼睛, 扬声唤人来扶赵晋。
赵晋意识尚清醒,抬起右手抹掉柔儿腮边的泪珠,雪白的脸蛋被他手指上的鲜血染红,然后被新涌出来的泪水冲刷掉, 形成一条鲜明的水痕。
“别哭, 不妨事的。”他扯开唇角, 还朝她笑了笑。
凑上来两名侍卫, 本架住他的手臂将他搀起来, 待瞧清他血肉模糊的伤, 他们便顿住了。
无处下手, 手臂、背脊、大腿,没一处是好的。
赵晋闭了闭眼睛, 令道:“福喜扶我起来。”
福喜“哎”了声,从他腋下横臂过去,避开他折断的臂骨将他扶住。
他借力站起,腿上麻木, 连疼都觉不出。只是被人搀扶, 扯动背上的裂伤, 他闷哼一声,压抑住吟唤, 额上青筋直跳, 一层层汗水从额头上渗出来。
“……”赵晋张开嘴, 还欲再说什么,忽然眼前一黑,朝前跌去。
他颀长的身形倒下,像座轰然倾覆的玉山。
柔儿眼前银线云纹浮动,见他落在侍卫背上,断木刺眼地穿过衣袍,印出一大片骇人的血印。
那鲜血还在淋漓的流淌。她脸色惨白,一阵阵眼晕。
福喜担心再生变故,留下二人查看现场情况,虚护着柔儿,随在背着赵晋的侍卫身后,穿过狭窄的胡同,抄小道去往新杨胡同。
这处距离事发地比金燕角或月牙胡同都更近。
踢开院门,侍卫叫嚷“来人”。数个侍婢匆匆从内出来,七手八脚地围住赵晋,骇然询问发生了什么。
福喜道:“还废话?速去请郎中,快!”
赵晋被安置在床上,半垂的窗幔很快也铺开了一片殷红。
柔儿脚步虚浮,踉踉跄跄步到床前。她掏出帕子压住他腿上的伤,很快帕子湿透,她指尖也染了红。
她忍不住伏在他身侧大声痛哭。
若是他有事怎么办?若是他醒不来怎么办啊?
郎中来得很快,听说是外创,随身携带了许多伤药。路上虽听侍人描述了大概伤情,一瞧见赵晋的实际情况,他还是吃了一惊。
郎中瞥了眼伏在床边的柔儿,低声劝道:“这位姑娘,赵爷腿上这根木头得取出来,您稍退远点儿。”
柔儿不敢妨碍郎中,她勉强撑住床沿站起身,退后两步,背脊抵在墙面上才总算站定。
郎中目视福喜:“小哥,烦您按住官人。”
福喜点头,知道定然拔除断木的过程极是剧痛。
郎中先用药粉洒在伤口周围,那根断在他腿中的木头里侧尖而根部厚,郎中比划了一下拔除的方向,用根绸缎绑住伤处以上半寸,喝了声“起”,那木块发出窒闷的声响。
赵晋双目睁开,两眼血红,额上汗珠大滴大滴滚落,咬着牙整张脸、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地抽搐。
郎中快速压下浸满药粉的纱布,使劲儿按住创处。
赵晋脸颊狰狞失控,血目横过来,在看见从墙上滑跪在地上的柔儿那刻,他终于平静下来。
汗水一层层朝外涌。
他肌肉不受控地抖动。
郎中将浸透血水的纱布扔掉,取出刀片按住创口,另一手拿着镊子在伤处搅动,拔除混在血肉中的木刺。
过程血腥可怖,福喜饶是见过世面,亦是脸色惨白。那几个侍婢瞧都不敢瞧,吓得腿都软了。
这样的剧痛中,赵晋从头到尾都未吭声。
他那双眼睛,紧紧凝视着捂嘴抽泣的柔儿,一寸寸向下,掠过她微突的小腹瞧向满是血污的裙摆。
她想上前握住他的手,可她腿软得根本爬不起来。
药粉浸入伤处,血总算凝固住不再狂涌。
可包裹伤口的纱布仍是很快就湿透了。
郎中处理好腿上最严重的那处伤,又名福喜帮忙将赵晋翻过来,替他处理背上的伤口。
交融的视线被隔阻,四目暂时分开。
赵晋闭上眼,耐着药粉刺激伤口的疼。
背上擦伤严重,肩胛骨位置皮肤裂开一条口子,好在骨头并未受损,剪开衣料,仔仔细细上了药。左臂就惨了点,用纱布缠绕一层又一层,然后用一只木板固定在下臂处帮助正骨。
至于其他的擦伤,小创口,一一都擦拭处置一遍,一通事忙完,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
郎中又开了许多降温防热,固本赔元的汤药,及换洗伤处需用的药粉药膏,细细嘱咐一遍饮食和护理方法。
赵晋太过虚弱,就在郎中的说话声中失去了意识。
等他醒来时,已是数个时辰之后,子夜时分。
屋里燃着只小烛灯,他转过脸来,方注意到身侧床沿上伏着陈柔,昏黄微弱的光线映着姑娘秀丽的侧影。
他试探想要挪开腿,试试能否动作。
柔儿惊醒,目中尚有迷茫。片刻,她醒过神来,喜色挂在脸上,“爷,你醒了?痛不痛,饿不饿啊?”
窗外有窸窣的响动,侍婢们在外注意着屋里的动静。
赵晋左臂动不得,只一条右手尚好,他哑声笑笑,“爷不妨事,你来,给爷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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