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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妻 完结+番外 (赫连菲菲)


  旁有人笑道:“崔子越来越没出息,天还没黑就急色上了,赵哥给了你的人,难道还能反悔要回去?”
  崔寻芳嘿嘿直笑,骂:“滚你的。”
  赵晋站在阶上,伸手拍了拍崔寻芳的肩,“玩归玩,莫太过火。”
  他这么一嘱咐,崔寻芳表情变了,“赵哥,那姑娘什么来头?”雪月跟他的时候,可没见赵晋这么嘱咐。
  赵晋没吭声,带着人浩浩荡荡去了。
  崔寻芳站在阶前目送众人走远方踅身往回走。
  他两个伴当还侯在包间门外,见他来,低声道:“四爷,那姑娘里头候着呢。”
  崔寻芳搓搓手,含笑推开了门儿。
  ——
  赵晋别过众人,立在后巷口等马车来接。平素福喜机灵,甚少有这种车马迟来要他等候的时候。
  辘辘轮声传来,福喜神色有异,吩咐车夫先停下,奔过来禀道:“爷,陈姑娘在车里。”
  春寒料峭,日头是惨淡的蛋清色,赵晋那双眸子半眯,里头淬了幽幽的光线。
  他走向停着的车,福喜躬身掀开帘,里头椅上伏着半跪半坐的姑娘。
  “姑娘从包间儿凭栏跳下楼,穿过后台跑出来的。”福喜有点不忍,别过头不敢多瞧,“腿上应是伤了,适才扑到车前站不起。”
  赵晋弯腰跨上车,拎着柔儿后颈衣领,“起来。爷出去一瞬,就忙不迭跟人摸手摸脚,爷不是称了你的意,这会子又装什么贞洁烈女?”
  姑娘转过头,脸上满布潮红,这么寒凉的天,额上晶晶亮亮一层薄汗,眸色迷茫混沌,像是意识不清。
  赵晋拍了拍她脸颊,“还能认人吗?”
  姑娘眸子失了焦距,灵台还余几分清明,听见男人和润的声线,满腹委屈一下子兜涌上来,鼻子一酸就哭了,揪住男人袖子小声道:“爷,我没有,您别扔下我。”
  赵晋嘴唇动了下,还没发出声,姑娘整个人扑上来,勾着他脖子紧紧抱着他,“爷,我听话,我好好伺候您,您别不要我。”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扑簌簌往下掉。
  赵晋蹙眉,“你胆子不小。”
  稍稍推开她,俯身把她裙摆掀上去,剥开足衣,瞧那脚踝肿得像个馒头。
  姑娘依旧抓着他的衣料,怎么都不肯放,哭得凄凄惨惨,像个受了伤的小兽,赵晋拨开她的手,斥道:“爷已把你送了,既知应该听话,为什么逃出来?不瞒你,如今爷的一桩生意正要用他,如若生意不成,少赚不止十万数,你值几个钱,就敢坏爷的事?”


第22章
  柔儿这会儿什么都听不进,也听不懂,有股火苗正在熊熊炙烤着她。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就是渴得难受热得难受,还想紧紧挨着赵晋。
  “爷别不要我。”她重复着这句,嗓子里全是哭音,额头蹭着他的前襟,断断续续的哀求,“我听话,伺候爷,给爷生孩子……我不敢了,我不敢了,爷留着我,我再也不敢犯错了……”
  赵晋嗤笑了声,捏住她脸颊把她头抬起来,瞧她脸上又是汗又是泪,“真丑。”
  柔儿使劲儿低着脑袋,贴着他衣襟要把脸藏起来。赵晋衣裳上沾的全是她眼泪鼻涕,有点嫌弃,把她推开,她偏又缠上来。
  正纠缠着,福喜急忙忙敲了敲车壁,“爷,崔四爷的家奴下来了,好像在找陈姑娘呢。”
  车里沉默着。赵晋抿唇,低眉瞥了眼意识不清的柔儿。
  片刻,福喜听得里头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赵晋说:“你去知会郭二爷,说今儿明月楼聚会我不去了。”
  福喜怔道:“那,这会儿?”
  “月牙胡同。”
  “你再去趟凌云坊,挑两个人给崔四送过去。”凌云坊就是上回那楼船,福喜是熟门熟路了的。
  依稀听着,车里的赵晋好像沉沉的叹了声。
  此刻黏人的小姑娘又哼哼着往他身上爬,赵晋靠在车壁上,展臂把人捞过来,车子晃动中,跟她互换了位置。
  小姑娘后脑撞在车窗棱子上,疼得“啊”了声,这一声极短,因为下一秒,赵晋就堵住了她的唇。
  他的温度清清凉凉,唇齿间沁着茶香,还有点儿甜。柔儿没试过这样渴望他的吻,也是头回这样的喜欢被他亲。
  两相辗转,一路纠缠,待到下车时,她小巧的嘴都肿了。
  赵晋打横抱着她,下车一路走到里间,命金凤打冷水过来,他把她放在床上,站起身踢掉脚上的靴子,撩袍跟着爬上去。
  金凤端着热水推门进来,放下一半的帐子里抛出来一件鹅黄色丝质小衣。
  赵晋声音沉稳,令道:“把水放在床头,出去。”
  金凤不敢耽搁,依言放下水关了门。
  赵晋捏着柔儿脚踝,将浸了凉水的帕子搭在她伤处。
  姑娘蹙眉“嘶”了声,疼得想躲,赵晋按住她,“别动。”
  轻轻捏着细足绕了一圈,问她:“疼吗?”
  柔儿“嗯”了声,捂住脸又哭出来,声音细细的,“疼,还、还想爷再亲亲……”
  这话若是清醒时说,羞也要羞死她了。可这会儿她还哪里耐得住,那热浪正是熬人的时候,她觉得他若是再不碰她,她可能就要死了。
  赵晋闻言忍不住笑了声,“馋死你算了。你这伤要是不顾,以后落下毛病,走路一拐一拐,可就更丑了,本来就不多美。”
  柔儿撑起半身来揪他的袖子,“我知道,太太他们都漂亮,我、我不好,哪儿都不好,爷不喜欢我……可您救救我,我、我难受……”
  赵晋撩了一捧水,揉在她脸上,她肌肤烫的厉害,沾上冰凉的水,霎时浑身都舒泰起来,她边抽噎,边满足地叹了声。
  可是还不够,远远不够。她支着枕头半坐起来,握住他的手小猫似的舔他的掌缘。
  赵晋叹口气,使劲一推,把她到枕上,他压下来,恶狠狠地道:“明儿你就知道这酒的厉害了。人家让你喝,你就喝,还搂着喝交杯酒,真把自个儿当花娘?他要兜搭你,你不会拒?真真是个蠢货!”
  他就是这样恶劣的一个人,他可以不要她,可以随随便便把她送给别人,却绝不准许她主动去和人兜搭。
  帐子晃了下,突然而来的满足令柔儿紧紧弓起了背,圆润小巧的脚趾头用力蜷了起来,她仰头,眼睛里泡着一汪水,张开嘴小声地咿咿呀呀,连个完整的句子都连不成。
  赵晋头上青筋直跳,垂下头再次封住她嘴唇。
  她说的不错,好人家姑娘不该踏足青楼,也不该喝这种不正经的酒,不该有今天这些举动。
  他把她弄脏了,纯白洁净的布,溅上洗不掉的泥污。也好,也好,既要跟了他,不若就一起沉沦在这泥沼里头,谁也别嫌谁龌龊。
  潮头汹涌,余波还在回荡。赵晋翻身而起,足尖尚未踏上地面,身后的人又缠上来。
  肿着眼,鼻音浓重,像呜咽,像撒娇,攀着他的腰不放,“您去哪儿……”
  赵晋抓住她的手将她拨开,起身去柜橱里拿了药回来,掀开被子,替她仔仔细细按摩肿得不像样的脚踝,“骨头应是无碍,扭伤了,这几日不要胡乱走动。喝了那酒,明儿说不准要头疼,多睡儿会,不要急着起来。”
  被子朝上推,膝盖上也青了两大块,另有手掌上细小的擦伤,为了不被送人,她是拼了命的从楼上跳下去的。
  若是一下没跳好,万一头着地,许就香消玉殒了。
  此刻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嗓音细细小小,小猫似的呜咽着。赵晋丢开药盒,就着床边的盆子洗了手,才回身将她圈到怀里,含糊笑道:“你这一跳不打紧,回头还得多让几成利给崔家。”
  柔儿鼻尖蹭着他手臂,撩开眼睫,眸子湿漉漉的携着几分春意。
  赵晋道:“今儿若你不是这个八字,换了谁,在爷这都蒙混不过去。耍性子不要再有第二回 ,否则爷大不了多使些钱再买个一样的。”
  他把她从被子里揪出来,按着她的脸颊,“听见没有?”
  柔儿瑟缩着点头,赵晋提高音调:“说话!”
  柔儿哼哼唧唧,含含糊糊不知说了句什么。赵晋气得直笑,他真是跟着她犯傻,对一个没意识的蠢东西废什么话。
  此时外头金凤迟疑地敲了敲门,“爷,福喜说眉春班班主跟您说好,晚上送个人到新杨胡同,瞧时间差不多了,叫提醒您一声。”
  赵晋蓦地想起今晚原还安排了旁的,给这混账丫头一搅合,好些事耽搁下来。
  他愿意周旋,不过是暂还没腻,比起家里的,总是多了点新鲜感,再比楼子里的那些脸皮薄,逗弄着有趣。
  金凤进来,从柜里找了件水蓝色直替他更换,赵晋回身瞥了眼床上已经陷入沉睡中的小姑娘,吩咐:“待会儿给她灌点温汤,这一觉怕是要睡到明儿中午了。”
  车驶入新杨胡同,一个从人迎上来打了帘子,“赵官人,大人们都到了,正候着您呢。”
  赵晋“嗯”了声,跨步入内。
  屋里已经开始吹拉弹唱,唱曲的姑娘嗓音婉转如莺啼,正唱一出《浣溪沙》。
  沈振声坐在南边墙下,穿着家常袍子,半闭着眼,一面儿打拍子,一面儿跟着歌女的唱词哼着调,屋里还有几个人,上首坐着个年轻武官,一丝不苟地挺直背脊端坐在上。下首陪着浙州府尹蒋天歌,末席上坐着几个跟这些大人有干系的子弟,见赵晋进来,除了沈振声和那武官,其余人都起身行礼。蒋天歌让出位子,“官人这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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