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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保卫战 (百媚千娇)


  屋外,褚慕白与初九练剑应该已经结束了。不知是谁在呜呜咽咽地吹奏,最初忧伤缠绵,后来换了曲调,调子简单而悠扬,月华听着有些熟悉。
  她起身走出屋外,褚慕白正站在墓前,手里拿了一只短笛,放在唇边,神情专注而认真。
  子衿站在他的身后,脸上荡漾着微微笑意,伴着清晨的阵阵凉风,就像是林间清晨绽放的一朵含露丁香。
  “慕白哥哥什么时候竟然学会了这个?”
  月华待他一曲终了,忍不住出声问道。
  褚慕白扬扬手中短笛:“在边关时学了两首当地民风小调,适才看到子衿姑娘在这里吹笛,忍不住技痒。就是有些生疏,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调调,仍旧溃不成调。”
  “这曲子听着有些耳熟,似乎哪里听过一般。”
  褚慕白将手中笛子擦拭干净,还给子衿:“这是在西凉边陲,牧民们马背上的民调,将士里会哼的人不少。”
  月华想,许是以前听将士们哼唱过,不经意就记在心里了。她环顾四周:“初九呢?今日怎么没有听见你们练剑?”
  “他......这几日可能不能练剑了。”
  “为什么?”
  褚慕白默然片刻:“看看早饭应该好了。”
  他越是回避,月华越是疑惑:“初九倒底怎么了?”
  “他昨夜受罚了,可能要将养几日。”
  月华瞬间有些恼怒,对于昨夜里陌孤寒的出现带来的旖旎心思荡然无存:“都说过了,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为什么还要牵连初九!”
  褚慕白赶紧劝慰她:“月华,这是规矩,初九属于失职,应当受罚。”
  月华心里如何过意得去?眼泪都恨不能立即落下来,又气又急:”他现在哪里?伤得严重吗?”
  “皇上已经是从轻发落,而且兄弟们手下留情,他不过只是一点皮外伤,将养两日就会安然无恙,香沉正在照顾他。”
  月华和褚慕白两人径直去了初九的房间,他趴在床上,坦露着后背,上面血痕遍布,一片红肿。
  香沉刚刚给他擦完药,两人还在斗嘴,一个有气无力,一个红着眼圈。见到月华进来,香沉赶紧站起身来,叫了一声小姐,泪珠子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初九扭脸见她开始哭鼻子,鄙夷地轻嗤一声:“真是麻烦精,动不动就哭鼻子,都说了不关你的事。”
  月华心里愧疚,仍旧没好气地道:“跟你家主子一个德行,嘴巴就不能软一点吗?”
  初九咧着嘴笑:“我们都是铁打的汉子,就算是刀压在脖子上也不能低头,更不用说是说好听的话。”
  月华心里一震,想起昨夜陌孤寒对着自己温言软语,几乎是带着央求。
  曾经,他也是像初九一样,对自己冷言冷语,那句“女人就是麻烦”对着她不知道说过多少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对自己这样纵容?
  她自以为自己在陌孤寒跟前卑微,可是自从出了常凌烟的事情以后,她不依不饶,前所未有的倔强,而陌孤寒却一再容忍,再三苦苦辩解。
  他可是皇上!万人敬仰的帝王!
  竟然一再对自己这样低声下气,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残忍,太刻薄?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有难言的苦衷,而自己置若罔闻,一次次辩驳得他哑口无言,满脸无可奈何。
  若非是他心里果真有自己,他又何必这样低声下气地同自己解释?
  难道,真的错怪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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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子衿的真实身份
  香沉伶牙俐齿,听初九嘴硬,早就已经不服气,同他再次斗嘴,又哭又笑。
  屋子里气氛活跃起来,月华道歉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仔细叮嘱几句,见褚慕白在暗中对她使眼色,便走了出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月华一出房间,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褚慕白点点头,看一眼子衿的房间:“昨天我和初九聊了一会儿,就是关于这位子衿姑娘的。”
  “子衿怎么了?”
  “我们觉得这个姑娘有些可疑,不想让她继续留在枫林里。”
  月华无奈地摇摇头:“哥哥,你和初九两人委实有些草木皆兵了,子衿的确是来历不明,我们并不认识,但是她确确实实是救了我和邵相的性命,由此可知,她的人品必然不错。”
  “就是因为她救了你的性命,我和初九才觉得更为可疑。当时我们赶到的时候,情势特别危急,这位子衿姑娘一人势单力薄,对阵喋血堂那么多的高手,生死一线,她足可以安然逃离的,但是她仍旧苦苦支撑,几乎是拼了性命在保护你。对于一个陌生人而言,这原本就是不正常。
  她说她当时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想要救下你领赏,但是通过昨日我的试探,这个姑娘并非是唯利是图贪财之人。而且她今日晨起,就站在义父墓前吹笛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见,她定然是故意接近你。就算是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得不防。”
  月华沉吟片刻,仍旧坚定地摇摇头:“她为了救我,坏了喋血堂的计划,一旦离了枫林,回去客栈居住,喋血堂的人会放过她吗?”
  “可是昨日我们去她下榻的客栈找掌柜打听过了,她来京城已经有七、八日,无缘无故如何耽搁这么长时日?果真是为了游山玩水吗?”
  “她若是真有什么阴谋,怎么会这样蠢笨,故意露出这么多的破绽来?这姑娘一身正气,而且心思纯良,不是阴险狡诈之徒。”
  褚慕白微微蹙起眉头:“还有,她昨日说自己是在开封府的镇远镖局,我寻开封府过来的人打听过了,开封府根本就没有什么镇远镖局,更不用说什么护镖的女镖师了,她从头到尾都是在撒谎,她的身份的确很可疑。”
  月华低头沉吟半晌:“可能,只是她有一些不可言说的苦衷而已。”
  “月华,你并不知道现在的情势,我们必须要小心谨慎。你要知道,你不仅仅只是一个人,你背后所牵扯的,还有皇上,严重一点说,你的安危牵涉了朝堂纷争,可能会关乎江山社稷,丝毫大意不得。所以,你必须要对自己的安全负责。”
  一句话令月华有些呆愣:“哥哥,你这不是危险耸听吧?我一个人如何就能关乎什么江山社稷了?”
  褚慕白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解释,只能闷声道:“绝非危言耸听,现在朝堂之上风云诡谲,十分复杂。哥哥一言半语不能跟你解释清楚。”
  月华疑惑地望着他,更加印证了自己适才的猜测:“哥哥,你们有事情在瞒着我,是不是?皇上他现在是不是有危险?”
  褚慕白一怔,勉强扯扯唇角:“怎么会?你多虑了。”
  他害怕月华刨根究底,自己招架不住,再脱口而出,赶紧转变了话题:“这几日我可能早出晚归的比较忙,不能时时刻刻守在你的身边,你自己一切小心就是。我的话你考虑一下,在子衿身份未明之前,尽量不要留她在枫林。”
  月华见他一脸凝重,并非玩笑,联想起昨夜里陌孤寒的一言一行,心里顿时觉得沉甸甸的,好像有一块石头压在了心上。
  用过早饭过后,褚慕白又出了枫林,初九留在屋子里养伤,香沉端着水盆去远处河边洗衣服去了。
  月华在父亲陵墓之前烧了三炷香,呆呆地站了片刻,仍旧心乱如麻。
  子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就站在她的身后:“娘娘能每天这样陪伴着阿爹阿娘,相比起子衿来,已经是幸运许多,可怜子衿父亲至今生死未卜,我连他一点音讯都没有。”
  月华笑笑:“没有消息,也许正是伯父安然的好消息。不像月华这样,连个希望都没有了,一直孤苦伶仃,只能站在这里自言自语。”
  “你以前也经常来这里祭奠褚将军么?”
  月华摇摇头:“以前我没有进宫之前,住在侯爷府,那时候也只能清明年节过来看看她们,陪她们说几句话。只有一位守墓老伯帮我在这里尽心。”
  “那那位守墓老伯呢?”子衿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月华心中猛然警醒,不明白子衿为何会关心起一个不相干的人来,而且语气这样急切。想起前些时日,满城寻找鲁伯,结果致使许多无辜之人惨死一事,难道这位子衿姑娘故意接近自己,就是为了寻找鲁伯下落?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一眼,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难不成还会人间蒸发吗?”
  “当初这里有点变故,鲁伯他是不告而别的,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子衿或许是觉得自己过于急切,慌忙收敛了神色,轻描淡写地道:“兴许是回了老家。”
  月华点点头:“或许是吧,不过他的行礼一件都没有带走。我想应该是他有什么仓促的急事,所以将他的东西全都给他留在杂货间里,就是怕他哪一日再突然回来。”
  子衿偷偷地瞄了一眼杂货间,就不再追问。
  月华笑笑:“香沉应该快要回来了,我去迎着她。”
  子衿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待月华走后,自己站在墓前呆愣片刻,然后左右查探一眼,佯作若无其事地径直去了杂货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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