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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王妃 (糖心没有心)


  “看来景骞真是把你迷得晕头转向,你竟然低贱的想去做他的通房丫头,当真是下贱。”景宗狰狞的面孔已经扭曲,他另一只手狠狠的拽住钟碧柔的头用墙上用的撞击了几下,“可惜啊,他的侧妃也已经怀孕,他哪里还顾得上你?你说说最近他有过问你吗?有看望过你吗?钟碧柔,你不但在我眼里是个贱人,在景骞眼里同样下贱。”
  看着她痛苦的几乎窒息,景宗眼中有肆意的快畅。是的,从上错花轿那一刻,有些事就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他失去了兵部尚书的支持,虽忠勇候这个岳丈有一定的权利,但是却并非和自己一心。嘴上说着支持他这个女婿,可是暗地里却并不看好他,甚至偷偷的在背地里与景骞关系密切。而他,却也不能与之翻脸,还要在明面上善待钟碧柔。
  可是就算他如此委曲求全,钟碧柔这个贱人还是不顾脸面,与景骞私会。自从大婚那日后,他就再未碰过钟碧柔,她又怎么会怀上他的孩子。这么长时间,他只顾着掌控手中的权利,没想到倒给了这对奸夫幽会的机会。
  景宗的手脱离她的脖子,才使她得到喘息。额头上的血迹如注水一般流下,顺着眉峰、眼睛、脸颊,斑驳的血痕遮掩住她姣好的容貌,半张脸都沾满了鲜血,钟碧柔几乎要晕过去,但是头脑却清醒异常。她恨恨的怒视着景宗,片刻,突然笑,“就算景骞不管我了,那也我也心甘情愿。景宗,你真可笑,活了半辈子依旧不知道男女之情。我爱景骞,可以付出一切,就算死,只要能为他死,我死得其所。你说我傻,说我贱,那是因为你不懂什么叫做感情。感情就是付出,不顾一切的付出,乃至生命。从始至终我都明白,为何当初他接近我。可我心甘情愿被他利用,心甘情愿成为他的棋子,这些心甘情愿我懂他懂,唯独你不懂。”
  她的衣襟已经浸湿,珍珠般的泪水冲淡她红血沾染的脸颊,一道道,红白分明。此时脸颊上的泪水干涸,她笑的恣意,连身子都因笑声而抖动,“我知道,我从来不是他的唯一,也绝对不会是他最后一个女人,但起码,我是他的女人,心里只有他的女人。可你哪?有哪个女人拥有着像我对他的感情?没有!一个都没有!你真是可悲,真是可悲,景宗我真的是从心里可怜你。睿王有睿王妃为他生儿育女,宸王有宸王妃与他琴瑟和谐,就连逝去的荣王妃也对荣王情深意重,唯独你,唯独你没有一个如此的女人爱你。”眯着眼睛,仿佛眼中的氤氲阻挡着视线,“知道为什么没有女人爱你吗?那是因为你根本不配。连妻都能杀的人,哪里配得上时间最纯真的爱情?”
  她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阵阵讽刺,如尖锐的刺针穿入景宗的心底。他拽住钟碧柔的衣襟,无情的,狠厉的,阴沉的面庞黑如锅底。他秀长的眼睛迸射出比黄蜂尾后针还要恶毒的光芒,丝丝冷凝,“你是怎么知道的?”之前的话许是激怒了他,但最后一句却在他心底炸开了花。那是他不可揭开的秘密,而她却一语道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景宗,你做的任何事都有人在看哪。你不要以为没有人知道,其实你只不过是个小丑,别人都在看你演戏。”此时的钟碧柔已经濒临崩溃,只想一遍遍的羞辱他。
  “呵呵”景宗不怒反笑,渐渐松开手,他冷冽的目光逐渐深沉起来,黝黑的深不见底,深深凝望,只会让人深陷其中,如离开水的鱼,难以呼吸,“本王原本想留你一命,可你不知死活,连本王一直隐藏的秘密都敢揭露出来。钟碧柔,你不是贱,你只是蠢得要命。”他的手如温柔的情人一般,轻轻的抚摸着钟碧柔的脸庞,仿佛是抚摸一件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倏尔,他眼中的神情陡然一变,阴毒如蛇吐着它的毒丝,“那就让本王送你们母子一程吧。”


第二百一十章 佳人已逝
  宁王侧妃因嫉妒宁王妃怀孕又深受宁王宠爱,所以起了害人之心。原本是想以一剂打胎药谋害王妃腹中之子,没想到宁王妃身体孱弱,与打胎药中的药材相冲,最终一尸两命,香消玉殒。
  宁王爱妻爱子情切,查出实情,当场斩杀了那名侧妃。
  景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中的茶水“哐当”一声掉到地上,摔得粉碎。他呆愣愣的坐在书房一下午,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甚至怀疑耳朵出现了幻觉,直到下人来报说第二日各府到宁王府吊唁,他才确定原来那个女人真的离自己远去。
  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对待她,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有利用吗?有,这是肯定的。从第一次与她“巧遇”都是他特意安排的。他想拉拢忠勇候这个军侯,最捷径的方式就是娶忠勇候家的小姐,结成联姻。彼时,他选中了她。
  之后的一切也算是水到渠成,他仪表堂堂,虽不如景容景宇,但也只是稍逊一筹,京中多少女子芳心暗许,他只是对她施展温柔,便得到她的芳心。
  只是之后生的事却出乎他的计算,花轿易主,她却入了宁王府的门。
  不过这些都不能阻挡他们两个人的来往,他一方面想要用她来监视景宗,另一方面又想哄她让忠勇候继续支持自己。他们会偷偷摸摸的幽会,在很多个白天。她的痴情从未变过,一直对他死心塌地。他说过很多情话,许过很多承诺,现在想想他也不知道说这些话时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想,大多还是假意吧。她,在他眼里始终是一枚棋子,一枚很好用,又听话的棋子。
  直到前些日子听到她怀孕,他知道那个孩子十有是自己。他其实很想当着她的面问她,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再加上这段时间她也不曾让人给他递消息,他就将她的事放到了一边。
  只是没想到上天没有给他机会,没有给他机会问一下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没有给他机会见她最后一面,更没有给他机会补偿她。
  从始至终,他把她只是当作一枚棋子,他对她种种的一切,都是出于利用。
  可如今,这枚棋子消失了,没有呼吸了,不会再出现他的眼前,那个鲜活的、温柔的钟碧柔他再也见不到了。
  心一下下的痛着,每跳一下,痛便加分一层。原本以为不在意,当失去了才知道,她对于他来说是弥足珍贵的。以后,再也没有女子像她一样爱他了。
  眼泪“啪哒”一下落在桌子上,摔成了几瓣,如被风吹散的梅花,落英簌簌。景骞眼珠往上翻了翻,将眼眶里的水汽蒸掉,衣袖在桌子上一挥,将那抹泪水抹掉。
  钟碧柔的葬礼很隆重,规格也很好,光水路事就做了七天七夜。下葬之日,路上各府都摆放着一点都不低调,甚至各府之间都在互相攀比,谁也不想显得寒酸。
  冥纸漫天飞舞,在一片哀嚎中慢慢缓行,身后是不成音的哭声,只是这哭声又有几个人是真的伤心。想来,除了她的家人,别人的,不过是在装腔作势而已。
  宁王哭的异常伤心,散披肩,痛哭流涕,不吃不喝,几度昏厥,如丧妣考一般,只恨不能生死相陪。他手捧着钟碧柔的灵位走在送灵的最前面,双眼通红,眼中迷茫不知方向。他将一个痛失爱妻的男人演绎的淋漓尽致,连他自己都在心里喝彩。
  只有他知道,他的王妃并非一碗打胎药送的命,而是他亲自动手将一瓶毒药灌进她的嘴里。
  只不过,棋差一招,他做的并不干净,没有耐心等钟碧柔咽了气再离开。
  景骞手中拿着一块羊脂白玉和一张满是血迹的纸,昏暗的光线只到达他的下颚,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碧柔身边的人就剩你一个了吗?”良久,他终于开口,若细听,那声音中有一丝极力抑制的撕裂。
  跪在地上,穿的破破烂烂的人慢慢抬起头,那是一张被泥垢沾污的脸,黑黑乎乎,唯有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她是钟碧柔贴身的丫鬟,流莺,在钟碧柔弥留之际最后见到的人。
  她道:“小姐死后,身边所有侍候的人都无声无息的消失掉,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我想应该是都被秘密杀害了。而我,因为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扶灵时若是不出现必有会引起忠勇候的猜忌,所以宁王并没有再第一时间杀我,而是将我留到了最后。我知道一旦小姐的丧事结束,我也在劫难逃,况且小姐最后嘱咐我来找王爷,我不想死,也不能死,便趁着小姐下葬没有人注意逃了出来。”
  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那块白玉,像是失去很久的珍宝,小心翼翼。景骞的阴鸷的目光散出如出销宝剑般锐利的寒光,“她是怎么死的?”
  眼眶中的泪水越积越厚,睫毛轻轻一颤,如断线一般从脸颊流到下颌,流莺一想到小姐死前的惨状,心痛如涨潮的海水,一波连着一波。她的手紧紧握成拳状,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宁王知道小姐怀的孩子是王爷您的,所以想用打胎药打掉小姐的孩子。小姐奋力反抗,与他生了争执。无意中小姐说出宁王的秘密。而宁王,为了保守秘密,便起了杀心,将一整瓶鹤顶红灌给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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