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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丑妇 (木子)


  自打盼儿怀了毓秀之后,褚良就四处寻找避子的法子,用药的话怕伤身,再加上盼儿体内有灵泉水,他自己也经常喝,普通的避子药经受灵泉水洗刷,怕是根本没有什么功效可言。但这种外物却不同,跟灵泉水没有任何关系。况且要是鱼泡不经用的话,就换成上好的薄绢,浸在油中,一样能用得上。
  且不提褚良最后琢磨出了什么法子,盼儿最近倒是忙活起来了,除了每日用灵泉水将矿石处理一番外,她还得往鱼池那边走上几趟。池中的那些锦鲤,在吃了泡过灵泉水的米饭后,一个个长得飞快,颜色也越发好看,金红玉白一片片在池中涌动,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水面上波光粼粼。
  有几条锦鲤背后好像生了字形,盼儿就让人把这几条锦鲤单独捞出来,放在例外的缸里散养,每日给的灵泉水更多,这四五条锦鲤也争气的很,个头越长越大,字形也越发好看,她仔细辨认一番,好像是个吉字。看着这几条金灿灿的锦鲤,盼儿就跟瞧见了大笔大笔的银钱一般,虽然锦鲤不一定会卖出高价,但这东西寓意好,在自家养着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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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母的饥疾痊愈之后,褚良不顾盼儿的反对,第二日就迫不及待地将小宝送到了柳先生家,柳先生身上虽无官职,但家资颇丰,也不是贪财好利的性子,送些金银当束脩反倒落了下乘。
  男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思索一番之后,便提着两坛子人参酒过去。
  大多读书人都好杯中之物,柳先生也不例外,尝到了人参酒的滋味儿,他对人参酒简直赞不绝口,每日睡前都要喝上一杯,若是不喝的话,便会觉得浑身难受,显然是被人参酒勾起了馋虫。
  拜了师后,白日里小宝不在家中,褚良又去了军营,盼儿将手头上的事情忙活完了,一时间闲的很,让她都有些不太习惯了。
  突然,她想起废庄中还放了几缸腌好的豆酱,便琢磨着往里头加些料,弄出鱼酱来。
  鱼酱香气特别,味道浓烈,有的人觉得河鱼的腥气太重,刺又多,实在没法入口,但做成鱼酱之后,就能借助豆豉的香气压住河鲜本身自带的土腥味儿。这种酱料入口微微有些咸,但用猪板油在锅里一炒,或者用烈酒调稀,配上刚出锅的白米饭,搅拌一番,浓黄的色泽覆盖了米粒的莹润,那股酱香甭提有多馋人了。
  盼儿越想就越是意动,忍不住咽了咽唾沫,张口将栾玉这丫头叫来,让她去废庄里走一趟,拿一坛子豆酱回来。栾玉办事比起一般人要麻利许多,她本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既然得了夫人的吩咐,便片刻功夫也不肯耽搁,直接坐上马车,往废庄的方向赶去。
  废庄距离京城实在算不得近,等到太阳落山时,栾玉这才捧着装了豆酱的摊子回了小院儿中。
  眼见着褚良还没有回来,盼儿换了一身酱紫色的衣裳,撸起袖子直接往厨房走去,她晌午时想起了做鱼酱一事,便跟厨房知会了一声,管事婆子特地留了几条鲜活的大鲤鱼,此刻都在水盆子里活蹦乱跳呢。
  盼儿刚走进厨房,管事的王婆子满脸堆笑的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子:“夫人怎么亲自来厨房了?这地界儿烟熏火燎的,可别呛着您。”
  “无妨。”
  盼儿本身也不是什么娇贵人儿,早些年跟林氏刚入京城时,干了不知多少活,每天都从早忙到晚,手头上的事情比现在多了数倍,那时候她都忍了下来,现在只不过想弄些吃食而已,倒也不算难。
  王婆子不敢让夫人亲自动手,眼见着盼儿要杀鱼,这年过四十的妇人动作倒是利索,直接将鲜活的鲤鱼从盆里捞出来,割开一刀,放了鱼血之后,这才开始去鳞。
  到底是常年在厨房里做活的,看着王婆子的动作,盼儿不由挑了挑眉,知道自己肯定没有王婆子做得好,索性往后退了一步,让开了案板的地方,嘱咐王婆子把鱼肉切成长条,用夹子把毛刺给摘了去。
  摘毛刺可是个细致活儿,王婆子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太好使,好在厨房里有好几个年轻的丫鬟,很快就将鱼肉处理好了。
  因为鱼肉上不能沾水,盼儿跟她们讨了一块干净的巾子,仔细将水珠给擦干,脑海中回忆起小时候林氏做鱼酱的步骤,将鱼肉跟豆酱先后装进了瓷瓮中,又加了二升白盐、一升捣成碎末的干姜,以及切的细细的橘皮丝,用长条筷子把几样调料全都混合在一起。
  倒入一瓷瓶灵泉水后,盼儿让人去院子里挖了稀泥,先拿红绸将瓮口绑住,再用泥仔细封好。确定不留一丝缝隙后,盼儿才冲着王婆子道:
  “明个儿若是出太阳了,就把鱼酱放在日头底下曝晒,千万不能让它漏气了。”
  王婆子赶忙拍了拍胸脯:“夫人放心,老奴肯定会看好这坛子鱼酱,不会出半点差错。”
  抻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瞧见屋外漆黑一片,盼儿也不好再在厨房中多留,直接回了主卧中。栾玉这丫头心细的很,跟着主子回来后,都没等盼儿开口吩咐,就直接往屏风后弄了热水。盼儿不习惯洗澡时让人伺候着,让下人都去屋外待着,她自己个儿将衣裳脱下来,在木桶中慢慢泡着。
  桶边上摆了一张小桌,上头放了一只青花瓷壶,小女人伸手将瓷壶拿在手中,张开小嘴儿,澄澈的酒液便直接被她灌入口中,馥郁的桂花香气缓缓弥散开来,甭提有多好喝了。盼儿的酒量不算好,但她本身就是个馋酒的,怀着毓秀时有褚良看着,连点酒味儿都闻不着,趁着男人没回来,她可得好好放纵一回,省的那人整天管这管那的。
  心里转过了这种想法,盼儿一个不察,竟然将整整一壶桂花酒全都喝进了肚,虽说桂花酒主要是卖给女客的,但实际上为了让桂花瓣在酒水中析出花油,盼儿酿酒时用的都是烈酒,酒量不差的男人一口气喝这么多,脑袋都得迷糊一下,更别提酒量不好的盼儿了。
  此刻小女人只觉得燥热的紧,额间也冒出薄薄一层细汗,一张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身子也染上了同样的颜色。
  在泡了整整半个时辰,木桶中的浴水已经有些凉了,夜里微凉,酒劲儿过了之后,盼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将木架上挂着的巾子扯了过来,在身上擦了三两下,头发还没绞干,便直接踩在小杌子上,从木桶里走了出来。
  披上月白色的丝绸褙子,盼儿踉踉跄跄地往床榻走去。
  她脚下发软,若不是扶着墙壁,此刻说不准都得跌个跟头,满头黑发湿淋淋的披散在后背上,将薄薄的衣裳都给打湿了,盼儿也顾不得那么多,倒头就睡。
  守在门外的丫鬟听不到房里的动静,以为夫人是歇下了,便没敢往里间走去,生怕惊扰了她。
  又过了一刻钟功夫,褚良回来了。
  伸手推开主卧的门,刚一跨过门槛,男人便忍不住拧了拧眉。
  房中好像有一股酒味儿。
  快步往里走,等看到歪倒在桌子上的青花瓷壶时,褚良一双鹰眸中露出了然之色,他很快就走到了床边,一屁股坐在床沿边上,伸手摸了一把小女人湿淹淹的黑发,脸色登时黑如锅底。
  这女人实在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明明刚出月子不久,夜里饮酒也就算了,甚至连头发都没绞干,倒头便睡,若是被风吹了,等到将来年岁再大一些,指不定会落下偏头痛的毛病。
  皱着眉捏了一条干巾子在手,褚良单手拖着小媳妇的后颈,让人枕在他腿上,慢慢将发丝擦干,明明身量高大的男子是个武人,但他伺候媳妇的动作却无比轻柔,生怕力气用的太大,将小媳妇从睡梦中吵醒。
  这一觉盼儿睡的甭提有多舒服了,等到第二日天光大亮,她睡眼惺忪的醒过来,还没等动弹一下,脑袋上头便传来男人阴瘆瘆的声音:
  “醒了?”
  心里咯噔一声,一股凉气儿直直钻进骨缝中,让盼儿霎时间清醒了。
  水润润的杏眼瞪得滚圆,她扯过锦被,将自己裹了起来,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强挤出一丝笑:“将军什么时候回来的?昨个儿我睡得早......”
  “睡得早?”褚良冷笑一声:“我看你是醉倒了吧?”
  眼见着小女人面上露出明显的心虚之色,褚良忍不住磨了磨牙,要不是今日营中还有要事处理,他肯定会好好跟盼儿说道说道,也省的小媳妇不长记性,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腾自己的身子。
  男人下了地,正要穿衣裳呢,盼儿心中揣揣,踩着绣鞋跟在褚良身后,怀里捧着他的衣裳,小声道:“我帮将军更衣。”
  褚良冷冷的看了小媳妇一眼,既没同意也没拒绝。
  盼儿赶忙将雪白的亵衣给他套上,之后又分别穿好了裤子,以及外衫,等到她怀里的布料全都到了褚良的身上时,男人一双鹰眸颜色加深,好像浓到化不开的墨汁一般。
  “把衣服穿好。”
  听到这话,盼儿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眼皮子忍不住抖了一下,昨晚上她喝的桂花酒着实不少,只穿了一件褙子便上了床,以至于此刻在男人面前丢了这么大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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