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逢春道:“宅子已经找好了吗?”
韩烈道:“找好了。就是丫鬟厨子还没找好,这几天正在忙。”
贺兰逢春道:“不用找了,你让她去我府上住吧。新找的人,来历不明的,谁知靠不靠得住。我府上房间丫鬟都是现成,你也少费事了。”
说起来,韩烈虽自己有住处,但因在贺兰逢春手底下谋事,整日形影不离,因此也常年在太原王府蹭吃蹭喝蹭住,习以为常了。贺兰逢春因此有这个话,多一个人也不费事。
“不了。”
韩烈一向脸皮厚,乐得省事,没想到这次却婉言谢绝了。
韩烈道:“多谢太原王美意,末将的宅子已经赁好了,定金也已经付了。女儿家不方便,就不叨扰太原王了。”
贺兰逢春有点意外,挑挑眉,但也没说什么。想着皇帝还在等,便罢了。
“那你们就先去吧。”
阿福见他走了,便上马车,跟韩烈去新租赁的住宅。
韩烈之前的那宅子已退了,这次另找了一处。跟先前差不多大,房子要新一些,看着干净整洁的多,里面已经大概收拾了。有使唤的小童,已经把客厅,卧室床铺都归置好。韩烈搀扶着她下马车,一路进院子,扶着她的腰,带她往卧房去,阿福道:“我身体还好,没那么娇贵的。你就别提心吊胆了。”
韩烈道:“你怀着身孕,岂能是小事。快躺下休息吧。”
折腾了一个月,总算有了个安居之所,这段日子实在是累坏了。阿福脱了鞋子,躺上床,韩烈拾起薄被给她盖上。
阿福闻着床被散发的馨香,感觉心宁静了很多。
韩烈道:“渴不渴?喝点水吧?”
韩烈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
阿福靠着枕头坐起来,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韩烈看她怀了身孕,这几个月却不但没胖,还瘦了很多,心里便难受得紧。
“你也真是傻。”
韩烈责备道:“明知道帮不上什么忙,好好呆着就是了,还过来做什么。怀着身孕也敢到处跑。”
阿福呆呆的,有些失望道:“我只是害怕见不到他最后一面,害怕自己会后悔。不过而今他既然已经安然无恙,我也就没什么念想了。”
“至于吗?为了这么个人?”
韩烈是真的不喜欢那人,替自己的小妹不值。
韩烈脸色可怖道:“他要不是皇帝,人头都会被我剁下来。”
阿福睁大眼,竭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韩烈伸手搂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别哭,别难过了。就算你以后再嫁不出去,哥哥养你一辈子。咱们不怕。有我在,没人敢对你说三道四。”
韩烈拿手给她擦了擦泪:
“躺下睡会吧。我要去买两个丫鬟,还要找个厨子。算了,我先去酒楼给你买点饭菜吃的回来。你想吃什么?”
阿福说:“我想喝粥。”
韩烈道:“好,那我就去德兴楼买。那家的鲍鱼粥做的好。”
韩烈去了,临走关上房门。
阿福也累了,这些日子,精神一直不好,到了舒适的环境,总算放松下来。
时间是正午,日头正高,雪白的日光穿过窗棂,洒在几案上,照的案上那瓶栀子花格外格外白,叶子格外绿。
栀子花贱,好养活,颜色美,香气又足,寻常百姓家时常拿它来做插花。满室的香气,闻着很安神,阿福
很快睡着了。
恍惚中,好像听到有脚步声,房门被推开。
她迷迷糊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只见一个白影子走进来。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云郁。他轻轻的,来到床边坐下,拉起她的手,笑笑的有些羞涩。
阿福有些迷惑,心想:“他怎么来了?我是在做梦吗?”
“怎么是你啊?”
她受宠若惊地问。他笑的温柔极了,目光中充满了爱意,说:“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想你了。
要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多么难啊。
阿福有些回不过神。他却搂抱了她,伸手放到她肚子上,说:“我好高兴。”
阿福一阵喜出望外:这事我也没跟任何人说啊,他怎么知道的?难道他看懂了那幅莲子图了?还是阿兄告诉他的?阿兄不是说了不告诉吗?她心里充满疑惑,但还是被他这句话说的开心起来,笑说:“我也好高兴。”
她说完这句话,发现自己真的有点记吃不记打。他那么对自己,说了那么无情的话,怎么就不生气呢?听他哄两下,立刻就被他勾走了,屁颠屁颠的,像个小狗儿似的。
他说:“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爱你的。”
她破涕为笑:“你说真的?你再别骗我。你再骗我,我会伤心难过死的。”
他说:“不会的。”
“你说,咱们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阿福说:“我不知道。”
他说:“我摸到了,是男孩。正好,我给他取个名字吧,小名就叫他悦儿,大名就用怡字,怎么样。只盼他一生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阿福听的有点兴奋,说:“叫悦儿好,那就叫他悦儿。”
她感觉幸福极了,只想这么抱着他,和他说着话,偎依着,直到天荒地老。他却不知不觉,化作了一缕清风消逝。“不要!”她心里无声地大叫着,“你去哪儿了,不要!”她猛然睁开眼睛,只见床边空荡荡,屋子里也是空荡荡的。几案上的那瓶栀子花还在,只是颜色有点发黄了。屋子里的光线也暗下来,太阳已经离开了窗子。黄昏的夕阳洒在院落。
原来只是梦。
她心里真是懊丧极了。
桌子上摆着一个食盒,她下床去,揭开盒子看,里头是一份粥,还有几样小菜。她出门去,只见韩烈正在窗下,跟仆人说话。看见阿福,他说:“你醒了?我先前进屋来着,买了饭菜,看你睡着了,便没叫你,放在桌子上了。”
原来是韩烈进屋来过。
难怪她梦里清楚听到开关门的声音,还做了那么个怪梦。
第98章 支走
云郁说着给韩烈封赏的事, 贺兰逢春一直心不在焉,脑子里只想起刚看到的那张脸。
的确是个能让人过目不忘的美人。
怎么早没注意到呢?
他纳闷。
那双眼睛很吸引人。
还有那脸蛋,跟他所见的任何美人, 都不一样。特别生动,不是那种木雕泥塑的美人, 说不清, 反正就很诱人。
贺兰逢春心想:这皇帝的眼光是比自己好。自己这会才发现, 皇帝是早就发现了。呵,男人。说的是不近女色,实际上还是好色。
贺兰逢春有点鄙夷皇帝:这不就是贪欢好色么, 还装。
他暗暗打量皇帝, 瞥瞥眼前这个玉树临风,花容玉貌的人儿,脑子里想象了一堆不可描述的画面。
这人, 穿上衣服,倒是端庄一本正经, 脱了衣裳, 指不定是个什么样儿。
不过,他跟那韩福儿, 既然有过苟且,怎么又把人撵了?
八成是托了我那宝贝女儿皇后的福。
“大将军?”
云郁问了话, 见贺兰逢春半天没回答,才发现他在走神。
云郁道:“大将军在想什么?”
“啊?哦!”贺兰逢春发现皇帝笑盈盈的目光在看着自己, 连忙把心中放飞的小鸟捉回来:“啊, 皇上刚才说什么?”
云郁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仿佛日光下的花影一般,神妙莫测, 动人心魄。
“大将军想到什么好事了?”
贺兰逢春灵魂一震,道:“有吗?”
云郁笑而不语:“朕看大将军心情不错。”
贺兰逢春讪讪,惭愧道:“叛乱初定,朝廷百废待兴。臣日夜殚精竭虑,不敢懈怠。”
云郁道:“那看来大将军是殚精竭虑的太过,昨夜没休息好,所以走神了。”
贺兰逢春尴尬道:“臣惭愧。陛下刚刚说的什么?”
云郁道:“朕说的是给韩烈封赏的事。朕打算封他个游击将军,赐忠义伯爵。大将军以为如何?韩烈是你手底下的人。”
贺兰逢春道:“韩烈此战确实立了大功,应该封赏。就照皇上的意思办吧。”
云郁道:“朕这几日,一直在草拟封赏的册子。除了随朕北狩,护驾有功者,萧赞,还有冀州韩氏等,也都立了大功。也都要加官。等册子写好了,朕会拿给大将军过目。”
贺兰逢春恭敬道:“陛下拿主意就好。”
云郁道:“朕还有一件事,想问大将军的意思。”
贺兰逢春道:“陛下请讲。”
云郁道:“朕想追封先父任城王为皇帝,先母任城王妃为皇后。这件事朕深思熟虑已久,诏书已经写好了,却迟迟不敢公之于众。恐朝野议论反对。经云灏这事,朕已经下定决心,过几日,朕会找个时间宣诏。”
儿子做了皇帝,想追封父母,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这件事,涉及到名分问题。帝王家,名分问题,从来是根本问题,牵涉多方利益——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到底是他们云氏内部的事,跟贺兰逢春也没啥关系。
“臣支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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