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不常吃这些。”萧执说着,伸手握住伸到眼前的纤细腕子, 低下头去。
高韶兰还没来得及反应,萧执带着些温热的薄唇就触碰到她的指尖, 他含住了那颗泛着青色的圆润果肉,然后抬起了头。
高韶兰吓得一惊, 猛地抽回手, 把剩下的果皮扔到一边的空盘子里,指尖在帕子上捻了半晌,刚刚那丝温热的触感却似乎怎么都擦不掉。
萧执面色平静, 斯文地吐出果核,扫她一眼, 道:“我怕拿掉了。刚刚冒犯你了?”
高韶兰摇摇头:“无事。”
可能是她想多了。
她本以为自己行事都太过不拘, 没想到萧执比她更不懂这些。之前在马车里都能直接扒她的袜子……
高韶兰收敛思绪, 以后她还是注意些吧, 她没想跟萧执发展什么别的感情。
马车稳稳当当地向前行驶,天暗下来的时候,吴忠带着两个小内官来给二人送饭。
此地荒郊野外,吃食难免简单了一些。趁着二人吃饭的功夫,车队停下来原地修整,两刻钟后又继续行进。
等到九江郡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下午。
高韶兰步下马车,再次来到不久前才住过的行宫,她直奔自己之前的住处,在红玉和碧荷的服侍下沐浴休息,小憩起来,才去寻萧执共用晚膳。
萧执路上耽搁了两三日,从上都送来的折子在案头积压成了一座小山。
高韶兰步入房中,就看见萧执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封折子,脸色有些阴沉。
吴忠小心翼翼地陪侍一侧,看见高韶兰进来,轻声提醒了句:“陛下,公主来了。”
萧执这才收敛神色,抬头向高韶兰看去。
他站起身,绕过书案走到高韶兰的面前,淡笑道:“去用膳吧。”
高韶兰犹豫地看了一眼被他随手放到桌案上的奏折,眉头轻皱:“是有什么麻烦事吗?”
萧执道:“不打紧。”
高韶兰见他不愿多说,也就不再问了。
二人用过晚膳,萧执嘱咐她好好休息,然后又回到书房理事。高韶兰想想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就交代吴忠提醒他早些睡觉,之后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次日一早,高韶兰简单收拾完毕,带着杨嬷嬷、红玉、碧荷几人出了房门,走到马车前时,却看到吴忠正守在外面,车门紧闭。
高韶兰愣了愣。
吴忠小步迎过来,压着声音道:“公主这边请,陛下正在与人议事。”
高韶兰顺着吴忠的指引看过去,瞧见后面还有一辆马车,瞧着是专门给她备的。
看来萧执议事,不方便自己在场。
高韶兰点了点头,带着红玉几人走过去。
能自己待一辆马车还舒服呢,也方便与萧执保持距离。高韶兰求之不得。
车队开始出发,为防路上无聊,高韶兰提前让人准备了几册闲书翻看,看得累了,便歪在一边的软垫上,让杨嬷嬷给她讲故事。
杨嬷嬷自八岁时就在母后身边服侍了,知道母后许多往事,包括她还未出阁时的事。
杨嬷嬷神色慈祥地看着侧躺在软垫上的高韶兰,忆起往事,嘴边弯起温和的笑意:“王后小时候与公主幼时一样贪玩,喜欢跟你两个舅舅一起玩,有一次竟然爬到了树上,差点踩空摔下去。”
高韶兰动了动脑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有些惊讶地道:“是吗?我记得母后性情温柔,跟我说话时都细声细语的。”
起码在淑夫人受宠之前,母后都是一个端庄大方,进退有度的王后。
而且她也是一直嫌弃自己蛮劲儿太大,不像个女孩子的。
这样的人,很难想象她小时候居然也那么顽皮。
杨嬷嬷道:“那都是后来的事了。自那次差点从树上摔下来,老夫人就生气了,请了两个从宫里退下来的礼仪嬷嬷,专门教王后规矩。”
高韶兰哦了一声,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就算是要学规矩,请专门的礼仪老师也就罢了。为何要请宫里的?”
她眸光闪了闪,突然想到什么,“难道那时候外祖母就已经想让我母后嫁给父王了?”
杨嬷嬷低下头:“王上那时候还是太子,并未纳妃,老爷又曾经当过王上的老师,情分上自然亲近一些。那时候王上有这个意思,老爷和老夫人心里愿意,因此对王后就严格要求了些。”
高韶兰有些吃惊。母后是在父王登基之后才嫁进宫的,这么说父王等了母后许多年……看来当初,也是有情分在的。
只是到底不长久。
后来外祖父和外祖母相继病逝,淑夫人、贤夫人又先后入宫……
外无亲人,内无丈夫。母后情绪崩溃,以至于最后郁结至死,令人至今想起来,还忍不住扼腕叹息。
杨嬷嬷道:“公主……有些话老奴或许不该说,但想起王后的事,心里总觉得难受。”
高韶兰道:“嬷嬷但说无妨。”
杨嬷嬷目光转向一边的车壁上,看着上面繁复精致的花纹,眼眶蓦然有些发红。
她道:“王后出身名门,才学出众,与王上新婚时,二人也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是后来……恕老奴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王后乃是后宫之主,何至于跟两个妾室计较?如果王后能守住本心,从一开始就不要耽于情爱……恐怕也不会心中郁结。”
她深深地看了高韶兰一眼,垂下头去:“如今公主即将成婚,所嫁之人更是这天下之主……以公主的脾性,眼里必定是揉不得沙子,可是公主,老奴怕啊,生怕有一天,您也像王后一样想不开……”
杨嬷嬷跪倒在地,声音沙哑:“老奴僭越了,请公主赎罪。”
高韶兰怔了半晌,才明白过来杨嬷嬷是在借母后的事劝诫她。
可是她和萧执根本不是真成婚啊。
高韶兰哭笑不得,她起身扶起杨嬷嬷,道:“嬷嬷多虑了,不是您想的那样。”
杨嬷嬷抬起闪着泪花的双眼,面上有些茫然。
高韶兰道:“我不是母后,大周皇帝也不是父王。嬷嬷放心吧。”
杨嬷嬷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高韶兰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真的。我心里有分寸的,嬷嬷别想太多。”
杨嬷嬷愣愣地点点头。
正这时,一个小内官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公主,陛下请您移步到前面的马车。”
高韶兰还想听母后的故事呢,闻言皱了皱眉:“是有什么事吗?”
小内官一时语塞:“这……陛下未曾提及。”
高韶兰哦了一声,道:“那你先去问问有什么事,晚点我再过去。”
小内官:“……”
*
马车之内,俞何将一份名单递上去,垂目道:“这是与太上皇私下往来的大臣名单。”
萧执睨他一眼,漫不经心地抖开那张纸,一目十行地扫过去。
“人倒是不少。”萧执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父皇倒是会拉拢人心。”
俞何垂首不语。
萧执随手把它放到一边,嗤笑一声:“可惜都是些只会耍嘴皮子的文臣。”
太上皇趁他不在上都,想要借机摆脱他的控制,偷偷联络了一帮子大臣,打算说动皇城守军,在路上拦住他,不让他回去,然后他们再拥立太上皇复位。
算盘打的响亮,可惜上至朝廷大将军,下至皇城的的每一个侍卫,所有武将都牢牢的掌握在萧执手里。
文臣们就算把他的罪状说的天花乱坠,也撼动不了他一丝一毫。
俞何道:“就怕他们还有别的动作,防不胜防。陛下何不早日回去?”
萧执抿唇不语。
过了片刻,他道:“先传旨给韩丁倍,让他去见太上皇,问问父皇,他小皇孙的命,还要不要。”
俞何心头一凛,恭声应下。
当初二皇子被他一剑砍头,整座王府都被萧执下令屠戮殆尽,只剩下一个襁褓中的婴孩,那是二皇子膝下唯一的孩子,府中歌姬所生。
这孩子被丢去冷宫,交给几个奴仆抚养。太上皇几次痛骂萧执心狠手辣,要他把那孩子从冷宫中接出来,都被萧执拒绝了。
能留那孩子一命就不错了,还让他锦衣玉食的供着?荒谬。
不过俞何也很奇怪,为什么陛下要留下那孩子的性命?
他曾想过,但没想通。
俞何躬身告退。
萧执抿了口茶水,压下心头那丝烦躁之意,缓了半晌,才随口叫了一个小内官。
“去请昭阳公主过来。”
小内官伶俐地应下,然而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公,公主问您有什么事,说,说她等会儿再过来……”
小内官的头越垂越低,生怕这话惹怒皇帝,一个不留神就被下令咔嚓了。
萧执:“……”
第四十章
车队白天赶路, 夜里或宿在驿馆, 或直接宿在马车内, 如此走走停停,过了十日左右, 终于到了离上都城还有两百多里路程的兹县。
这日清晨,高韶兰在驿馆中醒来,睁开眼就看见萧执近在眼前的脸, 把她吓得一个激灵就清醒了。
萧执半蹲在她的床前, 白净修长的指伸到了她的脸上,玩儿似的戳了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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