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陶云上来抱了抱荣安。“谢谢你为我们做的。”
“额……”有点汗颜。她对陶云算计时,主要是为对付朱永昊,有点歪打正着了。“好说好说,咱们谁跟谁啊!”
至此,荣安也算舒了一口气。她一直担心某日陶云知晓这事后会对她有想法,此刻说破,她轻松不少。
颜飞卿听了半天,还是不明两人说的什么,但她也上来抱了抱两人:“我也得谢荣安,我最该谢荣安了。”否则此刻的她,成了朱永霖的人被禁锢不说,全家彻底成了太子爪牙,更摘不出来了。想想都可怕。
“荣安,以后只要你有需要,你身后都有我们!”
“好朋友之间,不用客气!”吼吼,心情更舒爽了。
……
第二日,消息传来,常茹菲的婚事定下了。
据说当朱永泽去求做主时,皇帝先是怔愣,后又大发雷霆。
兴宁伯当众滋事,伤及多人,脾性暴烈,毫无自制力,还口无遮拦,重伤和中伤皇室世子,朝臣之后,当几罪并罚。
而燕安王妃只有两天便抵京,皇帝不愿叫人想入非非,这个当口,谁知会不会有人编排是他故意以庆南世子的委屈来敲打和警告燕安,所以皇帝决定对尹江重罚。
当然,这些个只吃朝廷饷银却不干实事的勋贵,他早就想开刀了。
于是,皇帝收回了兴宁伯的世袭爵,改成了递减。换而言之,尹江已是爵位的最后一辈。他的儿子成了庶民,再无爵位,再无白拿的俸银。
此外皇帝还罚了他一年的俸。
重罚之下,也算是对那些老牌贵族的一番敲打……
至于常茹菲,此刻她名声已彻底与朱永泽给绑定,似乎也没什么可过多纠结了。
皇帝先是问过了朱永泽的意思。
朱永泽点了头。
皇帝又直接叫来了常家国公夫妇。
老头老太太惊吓又惊喜,这桩婚事,他们自然是满意的。
朱永泽当即便向老头老太太磕了三个头。
皇帝给赐了婚。这是好事,他要索性让全天下都看看他的大度。
这事刚告一段落,荣安早先预判之事发生了。
廖家那老太太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自然不甘心五千两就这么白白送出去。
这日早朝,虞博鸿被弹劾了。
说他假公济私,利用职权谋私。
五千两银票的事被牵扯出来了。
这事皇帝早就得了虞博鸿报备,所以他就只高坐着,静静看一群家伙表演。
端着“高风亮节”,“不畏强权”跑出来上蹿下跳的御史,文臣,武官果然好几个。皇帝只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一溜名字。只可惜,显然对方也谨慎,所以跑出来蹦跶的这几人官职都不高。
人证物证都拿出来了。
人证是钱庄的老板和伙计,他们能证明,廖家确实拿了五千两出来。
他们还给出了那五千两银票的票号做证物。
廖家人的诉状也被奉上了朝堂,里边还给出了车夫和禁军某卫兵的证词。有卫兵表示,禁军是得了虞将军授意才放荣英出了二皇子府。
廖家人咬定,是虞博鸿利用职务之便,收受银钱,假公济私。
面对指控,虞博鸿腰板挺直:“荣英被放出二皇子府只是按规矩办事,哪有那么多利益牵扯。至于那五千两,我并不知晓。”
虞博鸿可不是一般人,不但没被唬住,反而冷笑起来:“都知道我与廖家的仇恨,你们觉得我已经沦落到连最后的尊严都不要,会收廖文慈那个弃妇的银子了?简直无稽之谈!”
他掷地有声。
朝上众人突然哑口。是啊,虞将军可是休妻在先,又送了棺材去廖家并大闹之人。似有深仇大恨,他连廖文慈的一双儿女都冷了心,如何还会去收取廖家银子?虞将军那么下作?说不过去啊!
虞博鸿这么一推,对方也是没辙,只能咬定虞博鸿是通过了虞荣安拿了银子。
之后的发生,全在荣安预估之中。
先是她被传唤。
“廖文慈确实是给了我五千两,可当时她分明说,那笔银子是对我和我娘的补偿,她希望我以后不要为难她,希望我在爹跟前多提荣华荣英和她的好,希望我与她和解,并允许荣华荣英重新回归虞家……”荣安一本正经胡说,这些说辞她早就演练好了。
“廖文慈从头到尾就没说让我爹放出荣英的话,此刻如何这般倒打一耙?我厌恨廖文慈,这样的银子,我本也不打算收。是她执意要给,我思量廖家富裕,区区五千两他们不在意,与其还去还不如为民众做些好事,所以在当日,我便将五千两银票全都送去了白云寺星云大师之手,请他帮忙建善堂……”
随后荣安撂下了星云大师那里给出的一封对善款的感念信。
“这银子,我可一个铜板都没拿,我爹更是完全不知情。又何来假公济私之说?”
之后,星云大师被带来,他亲自作证,表示虞小姐宅心仁厚,捐了五千两银子在先,两千两在后。时间上,星云也说得清楚,证实他拿到五千两正是廖家口中送出银票的当日。
而这一条,白云寺还有几位高僧都知晓,均可以作证。
堂上有人质疑虞荣安另外给的两千两是从何而来。
“昨日赌博赢的。我全捐了。”荣安爽快道来:“我可是有大慈大爱之人,某些人少拿小人之心来揣度我。”
星云再次帮着证实,还在堂上对荣安大赞,直道荣安还带着小友们一起来进行捐助,那份慈悲心在贵女之中绝对数一数二。
“所以,虞二小姐总共捐了七千两?”
堂上话题一下跑偏了。
七千两啊!
叫人咋舌的一笔数。
星云:“确实无误。善堂计划在前两天已经报备到了顺天府,皇上一问便知。”与此同时,星云还奉上了账本,上边清楚记录了一笔笔善款。
顺天府府尹就在,立马出来应是。
……
第426章 我也要状告
不知何时开始,满堂对虞荣安的质疑已成了各种赞许。
对于一个世人皆知“缺钱”、抠门、乡下上来的姑娘,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大笔数额去帮助人,确实没法叫人不钦佩。
所以早先堂上那一直上蹿下跳的几人一个个面色难看起来。
他们都清楚,银票不在虞家,假公济私之说便不成立。反之,人银票都拿去做好事了,他们的一番番指控,反而显得他们是何等无良。
原本他们还打算就昨日虞荣安画舫豪赌,对虞荣安的人品进行二次攻击的。可人家连昨日赌博赢到的银子都捐出去了,他们的论点更站不住脚。
他们所有言之凿凿的控诉此刻都已不攻自破。
相反,某人那张越来越委屈的脸,让他们开始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安。
于是,看清楚形势的几人竟是跟着一赞,并直言是个“误会”。
输了!继续垂死挣扎只会输得更难看。
“误会?”荣安很“生气”,不由冷笑起来。
这会儿想收手了?也得看看她要不要继续吧?
“就‘误会’两个字,便把我们打发了?诸位大人真是好生随便,事件来龙去脉还没搞清楚便来弹劾我爹?一见势头不好便装傻说误会,你们怎么这么能耐呢?
多亏了大师德高望重,足够做我们证人的分量,否则我们父女,我们虞家岂不是跳黄河都洗不清?你们信口雌黄又可将皇上放在眼里了?”
那几个心下叫苦,暗道这虞荣安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强行把皇帝压下来,这是要闹大啊。于是乎,一眨眼的功夫,几人便跪了一地,连道“不敢”,重申是“误会”……
皇帝确实窝火。这帮人这么做,可不是眼里没他?可不是想要利用他?可不是把他当昏君了?
这些孽障,这是迫不及待要除了他的心腹啊!
所以皇帝毒辣的眼神扫出去,刚刚还热闹的堂中几乎是针落可闻,有些叫人喘不上气。
“还有,爹!”荣安又面对虞博鸿。
“怎么了?”
“您就是一贯忠厚老实,才会被人这般算计和欺负!”
“不得胡言!”虞博鸿一脸憨相。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些人,那是惯常指鹿为马颠倒是非的。廖家分明是要以这五千两做饵,为的就是报复爹,给爹一世清名泼脏水想要将您拉下马,所以倒打一耙设了这么一个局。
廖文慈信口雌黄,哄骗我收下银子,爹差点就承受不白之冤,试想我若贪心一点,试想府里财务再紧一些,试想我若晚几日再送银票给大师,此刻的咱们便得承受这满堂的指责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
“爹!我不答应!廖家太过分,凭什么咱们一直被欺负?他们就是见不得咱们好!我将嫁人,我可不愿头顶再被随意戴上各种栽赃的帽子。我必须让他们吃些教训!”
荣安当着众人,给皇帝磕了三个头。
“皇上,我们虞家也要状告廖家,告他们故意以重金设计朝臣,并以莫须有的罪名诬蔑栽赃朝廷命官,毁坏清官声誉,败坏朝廷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