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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囚鸟 (若水未央)


  芸娘则捧出一套衣裙,对阿桃道:“夫人还是换上衣服,出去送送吧。”
  阿桃犹豫片刻,由芸娘伺候着换上了外衣,简单挽了个发髻,往外面走。
  大堂里,燕珩穿上了简便的玄色衣袍,玉身长立,风度翩然,可是眼下泛着青黑,面露疲态。他回头见阿桃出来,迎了上去,阿桃却立在原地,冷冷地说:“别过来,就在那儿说。”
  燕珩脚下一滞,顿步停在原地,芸娘摆手叫宫人们都退下,留下他夫妻二人。
  春天就要来了,空气里都是绿意盎然的味道,风过廊下,吹响风铃,叮铃铃地响。
  阿桃垂着头,瞧着脚尖,风铃声剐搔着她的心,叫她又痒又难受。
  这时,燕珩温声劝她:“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
  “那怎么不许我过去。”
  “我见到你,看到你的笑脸,听到你的声音,就想到你也曾对另外一个人温柔软语,低声下气,我不好受。”
  阿桃是有占有欲的,燕珩心里不知该作何感想,他道:“可我马上就要走了,你还要闹脾气吗?”
  “我不是闹脾气。”阿桃道:“我是作为一个女人吃醋,人之常情。”
  “可她已经死了。”
  “不死,你怎么拿我当替身啊。”
  阿桃说完,自知失言,燕珩说的死,想必是死在景国手上的,她这么说,是在伤口上撒盐。她抬头去瞧燕珩,果然他眉头紧皱,板起了脸,看样子是生气了。
  “我…”阿桃想要说些什么和缓一下,不想燕珩先说:“你不要无理取闹,跟一个死人生什么气。”
  阿桃被他这句话气得头疼,她道:“是是是,我说道你的心肝宝贝了,你不高兴了,是我的错,行不行?”
  燕珩揉了揉额角,颇为无力,他说:“算了,反正我要出门了,能清净清净。”
  阿桃听了,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她抢白道:“你走?!要走的是我吧?反正我只是个代替,我走了,你可以找其他的代替,更加相似,更加乖巧和顺,岂不是更好!”
  说完她转身往内室去,走了几步,却不见燕珩来拦,她回头,发现燕珩还在原地,轻声道:“行,你出去散散心也好。”
  “你,你不留我吗?”阿桃咬着唇问。
  燕珩道:“是你要走的。每次吵架你都要走,愿意去就去吧。”
  这是在赶人了。
  阿桃心里一阵阵泛酸,心尖被人揪着似的疼,她道:“好,这是你说的,这次你别想让我回来!”
  而后捂脸跑进了内室。
  燕珩朝着那道珠帘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正面遇到芸娘。
  他朝芸娘点了点头,芸娘微微叹息,轻声道:“何必呢。”
  燕珩一言不发,错身离开,出宫门后,燕珩将两封信交给辛吉和周科,他道:“此去还不知怎么样,我若回不来了,这封信你们可以拆开。”
  他指了指红色信封,辛吉应下。
  “还有我的阿桃,我把她惹生气了,她伤心透了,又要跑出去了。我交代了芸娘,把她带到西凉。毕竟和谈后,景、夏两国都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不如就在西凉安顿几年,过些安静日子。”
  燕珩说着,忽而自己笑了,叹道:“想是这样想,但她一会一个样,可不受我控制,说不定要跑回来,若是她回来了,你把这封信给她看。”
  燕珩指了指黄色的那个信封,辛吉应下了。
  周科却问:“如果她没回来呢。”
  燕珩回望东都的皇宫,飞檐重重,往事种种,如梦如幻,他由衷地笑了,声音无比轻柔:“那证明没有我,她也能过得很好,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
  燕珩走后,阿桃又足足哭了一日,哭累了就躺在床上睡过去。
  可梦中都是燕珩和另一个女子亲密无间的样子,阿桃生生气醒,回想燕珩那几句叫她走的话,翻身起来,将衣服鞋袜裹成了一个包袱,真要离家出走。
  芸娘见了,赶忙进来阻拦,可这会说什么都于事无补,阿桃晕了头,一心一意闹脾气,半点劝诫都听不下去。
  芸娘见阿桃手上的包袱抢过来,急声道:“你能去哪儿啊?”
  阿桃一愣,是啊,她现在还能去哪儿呢,她就如一个浮萍,虽然天大地大,可到哪儿都不是家了。
  想到这里,阿桃红了眼眶,莫大的悲伤和孤独笼罩着她,可她紧抿嘴唇,强忍着不许自己哭,可惜唇都咬白了,眼泪还是止不住。
  芸娘见状,心疼不已,她将包袱还给阿桃,拉着人坐在床沿边,替阿桃梳好散乱的头发,轻声说:“不如我们去西凉?景国与西凉刚签了协约,已经停战,两国恢复了商贸往来,我听说西边风景与北国、中原大不相同,我们就去看看,权当散心,如何?”
  阿桃一听,忽觉得有些奇怪,但具体说不出哪里奇怪,怎么芸娘的提议如此顺理成章,好像早就想到了一般。
  只是阿桃此刻脑袋混沌,全然投入在情伤之中,没精力没心思深入细想,胡乱点了头,道:“好,那就西凉看看。”
  这次,燕珩非得好好求求我,我才能回去哩。
  阿桃如是想着,等芸娘收拾好了东西,带了几个精明干练的侍卫,当天就出发西行而去。
  再说燕珩到鹫峰的时候,距离册封仪式不过三五天时间了,山下的行宫面积不大,不少官员只能在外围安营扎寨,燕珩则有幸被景帝邀请到了行宫内居住。
  傍晚,燕珩向景帝请安的时候,在门外听到二皇子抱怨,元皓停滞在流风谷好几天了,就是不继续北上,看来元皓根本不是甘愿置藩,是忤逆圣旨。
  二皇子从里面出来,燕珩退了好久不见,安安静静地行礼,元循瞧见了,上前来亲手扶起燕珩,温声道:“燕平思,听闻父皇要赐你爵位,还要供职吏部,上达天听,你前途不可限量啊。”
  燕珩垂眸敛眉,缓缓道:“都是为陛下效力,为殿下效力。”
  二皇子对燕珩毕恭毕敬态度很是满意,心里盘算着日后能将燕珩这个汉臣收入麾下,必定能如虎添翼,于是亲昵地拍了拍燕珩的肩,转身离开。
  燕珩抬脚进屋,景帝正在逗弄两只金丝架上的鹦哥,景帝仅仅拿了几粒米,两只鸟儿争得不可开交,翅膀扑闪,大有要开打的架势。
  景帝没有转身,注意力还在鹦鹉的身上,口中问燕珩:“方才老二跟你说了什么?”
  燕珩淡笑,平平地说:“没什么,恭贺臣下罢了。”
  景帝将鸟儿的食盒和水盒都填满了,拍了拍手,回头佯装瞪着燕珩道:“谁说要给你要大官做了?”
  “臣下还不知是大官,如今陛下说了,那我就多谢陛下了。”说着,燕珩站着鞠了一躬。
  景帝被他逗笑了,“燕平思啊燕平思,我还当沈虞死了,你定要与我离心,要回临安去呢。”
  燕珩听到沈虞的名字,冷冷道:“萧阳不分青红皂白,将人定罪、治死,这样的昏君,我回去做什么。”
  景帝眯起眼睛,细细端详燕珩的神色,后者坦坦荡荡,毫不遮掩将对临安朝廷的怨恨和轻蔑,实际上燕珩算不得撒谎,他心里真是这样想的。
  临安朝廷,萧阳皇帝,配不上沈虞这类的臣子。
  景帝只当燕珩要装作不知道景国与汪忠勾结的事,半晌,叹了口气,道:“沈虞作为将星,确实太可惜了,如果他能为我所用…唉…不提也罢。”
  看着景帝那痛心疾首的样子,若是不了解的内情的,还真以为他是个爱才惜才的人。
  燕珩内心的仇恨如海,波涛汹涌,此刻他悔恨少年时怎么不认真学武,现在就能将这狗皇帝一剑封喉。
  可饶是怒海滔天,燕珩还是告诫自己,杀了一个景帝,还有其他,若不能将元氏皇族连根拔起,那就是后患无穷。
  在燕珩静默思索的时候,景帝说到元皓,“老二气恼,说皓儿在流风谷停留太久了。”
  流风谷的位置很是巧妙,从那儿到鹫峰不过半天时间,可见二皇子心里还是怕的。
  燕珩既与元皓有了约定,自然为他说话,燕珩道:“流风谷现在应该是大雪封山吧,九殿下应该是被天气耽搁了。”
  景帝笑了笑,道:“为了册封皇后的儿子,我已经退让不少了。老实说,老九确实委屈,漠河多苦啊。老二不能欺人太甚,太子的位子已经在手里了,何必一再打压。老九不听话也好,让太子知道,父皇我并不是只有一个选择,如果不听话,有超越臣子的异心,要撤要换是很简单的事。”
  “就像这个。”景帝摊开手掌,燕珩看去,是几颗米粒。
  景帝道:“儿子们就像鸟儿,我仅仅用几颗米,就能让他们臣服,也能让他们颠覆。”
  什么叫翻云覆雨,什么叫帝王之心,这就是。
  与景帝而言,莫说阿桃和元禾之类的同族,就连儿子不过是打仗的刀剑,平衡局势的道具,孺慕之情,全然没有。
  燕珩不禁好笑,一时不知该憎恶他还是可怜他。
  燕珩告辞离开时,景帝坐在高位上,从东都皇宫搬来的金银玉器将他团团包围,他枕在一片金灿灿的铜臭色,做着春秋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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