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万冲被带走后,肖彻很快离开万府,注意到北城兵马司的人也在,他放慢了脚步,没回头,话却是问向姜旭,“听闻你抱回了一个婴儿?”
姜旭颔首,“厂公消息真灵通。”
“东厂地盘上,没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姜旭看他一眼,“听我娘说,厂公上次毒发是在半个多月以前,毒解的怎么样了?”
肖彻不答反问:“有事?”
“问问。”
……
目送着东厂的人走远,姜旭手底下几个要好的兄弟走过来打趣他,“行啊姜副使,厂公的私事儿都敢打听了?”
“先斩后奏,先帝特许,啧啧啧,这威风,仔细他拿你祭刀啊!”
姜旭笑了笑,没接腔。
……
因着不放心小宝,姜旭每日下衙后都会骑马出城去往庄子上。
白天是奶娘带着,他来了就自己带,除了不能喂奶之外,洗澡澡换衣服换尿布,姜旭都很熟练。
奶娘已经不止一次被他惊呆,“若非亲眼得见,谁能相信少爷都还没成家,竟然就会带孩子了。”
姜旭点了点小宝的鼻尖,笑道:“这种事也不是很难,在旁边看着你们多做几次就会了。”
姜秀兰见一次就数落他一次,“自己不要儿子,把别人的儿子当成宝,你到底怎么想的?”
姜旭道:“娘,小宝没有来历不明,他是妙娘亲生的。”
“然后呢?”姜秀兰皱着眉,“你是打算又当爹又当娘把他给拉扯长大?”
“也不是不可以。”
姜秀兰气得胸口疼,“那么多姑娘,你怎么就没一个中意的呢?”
姜旭沉默。
他中意的姑娘,他原本的爱妻,这一世与旁人互许了终身。
如果要娶的那个人不是她,他不愿与任何人从头再来。
更何况,这一世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做,将来有多凶险尚未可知。
不打扰,或许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
小宝满月这天,姜旭照例一下衙就来了庄子上。
这一个月内,小家伙还算乖,只是每逢打雷都会哭得特别厉害,奶娘几乎是整宿不睡地哄着。
眼下刚喝完奶,小宝被抱到外间姜旭的手里。
母乳充足,小家伙几乎是见天儿长,小脸虽没有前世亲娘喂养的胖,但一眼望上去还是肉乎乎的。
姜旭逗弄了一会儿,问小安子,“我娘呢?”
“厂公在,干娘去煎药了。”
姜旭挑眉,“厂公毒发?”
“嗯。”
“那你怎么不过去伺候?”姜旭看着他。
小安子尴尬道:“没得厂公同意,我去不了。”
姜旭心思微动,把小宝交给奶娘,起身走了出去。
“旭哥儿。”小安子跟在他身后,“你才刚来,这就要走了?”
“到处走走。”姜旭淡淡应声,“你别跟着。”
小安子“噢”一声,顿住脚步。
……
姜旭径直去了东院。
院外有厂役守着,除了得到厂公特许的那几位,任谁都无法擅闯。
姜旭没想硬闯,他抱着双手,靠在院墙外等。
不知过了多久,冯公公先出来。
“旭哥儿,你在这儿做什么?”冯公公发现了他。
姜旭笑笑,“义父,我能不能见见厂公?”
“见他做什么?”
“有事儿。”
“什么事儿你跟我说,我替你转告。”显然是不想让他进去。
“那行吧。”姜旭一副很无所谓的态度,“您转告他,我前些日子告假回姥姥家,无意中得了个偏方,或许对他解毒能有所帮助。”
冯公公难以置信,“此言当真?”
姜旭说:“要没把握,我也不敢来。”
……
冯公公进去后,把姜旭的话一字不漏转告了肖彻。
片刻后,他折回来,“厂公让你进去。”又严厉叮嘱,“到了厂公跟前,不该说的话,千万别多嘴,听到没?”
“我知道。”
姜旭抬步,穿过庭院进了上房。
竹帘全被放下来,屋里光线很暗,肖彻坐在临窗的太师椅上,跟姜旭记忆中的一样,因为毒发双目失明,眼睛上遮了半指宽的白绫子,一旁的方几上,放着个白玉小碗,刚刚喝过药,勉强镇住了疼痛。
肖彻看不到的时候,听觉尤为敏锐,能从脚步声和气息里分辨出来人身份。
当然,前提得是这人他见过。
“那日在万府,你问我解毒之事,便是为了今日的偏方?”已经听出来的正是姜旭,肖彻没有浪费多余的话,直接问。
眼下屋里只他们二人,姜旭也不怕旁人听了去,“是。”
“这毒,连苗老都解不了。”肖彻声音略沉。
言外之意,他不信偏方。
“我不是大夫,不会解毒。”姜旭道:“但我的偏方,能保证厂公一段时间内不会毒发。”
肖彻示意他说下去。
“厂公可曾记录过,你每一次毒发的间隔时间?”
肖彻猜到他想问什么,“记录过,并不规律。”
“那,最长间隔是多久?”
“两个月。”
“两个月……”姜旭低喃一声,“如果是这样,那我跟厂公赌三个月,三个月之内,我有办法阻止你毒发,但前提是,这三个月,厂公得跟我回家吃饭。”
“……”
气氛稍稍有些微妙。
姜旭清了清嗓子,又接着说:“除了吃饭,这三个月,厂公不能碰肖府和东厂任何能入口的东西,吃只能吃我们家的,喝也只能喝我们家的。”
“……”
过了会儿,肖彻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偏方。”姜旭面色镇定,“给我偏方的当地老人告诉我,毒从口入。”
……
姜旭离开东院时,冯公公还站在外面。
见状把他拉往一旁,“你刚刚都跟厂公说什么了?”
姜旭扬眉笑道:“保密。”
“臭小子。”冯公公瞪他一眼,又叹口气,“那个孩子……”
“孩子的事儿,义父就不用管了。”姜旭道:“以后他亲爹若真不要他,就让他给我当儿子也不错。”
冯公公有些懵,“哎,你说什么胡话呢?”
“走了。”
姜旭回到西院。
小宝已经睡了过去,姜秀兰还在厨房忙活,屋里就只奶娘和小安子两人。
小安子似乎很喜欢这个孩子,一直坐在摇篮边,眼巴巴地看着。
姜旭坐过去,问他,“你为什么要入宫当太监?”
小安子说:“家道中落,外面混不下去了,走投无路。”
“是吗?”姜旭淡笑。
“我们入宫时都有档案记录在册的,旭哥儿若是不信,去查一查就知道了。”小安子一脸无辜。
姜旭当然相信他所有的档案都没问题。
北梁皇后的人,怎么可能轻易露出破绽让人看出端倪?
只是这一个套一个的局要怎么破开,着实令人头疼。
……
肖彻在庄子上养了三四日便回去了。
姜旭照常去衙门点卯。
这天临近下衙,手底下的人突然进来跟他说:“姜副使,厂公来了。”
姜旭眉心一跳,忙起身走了出去,果然见肖彻骑马等在外面。
“厂公。”姜旭抱拳行礼,“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肖彻:“不是说好了去你家吃饭?”
第428章 脸皮厚(2更)
没料到会在今天带肖彻回家,姜旭不得不临时去外面买了些新鲜食材。
冯公公在肖府,姜秀兰带着小安子在庄子上。
家里没人。
肖彻进屋后,往圈椅上一坐,望向姜旭,“你做?”
一脸质疑的表情。
姜旭颔首,“厨艺不及我娘,只能委屈厂公了。”
他是个没爹的孩子,小时候随姜秀兰住在庄子上,没有小伙伴,无聊就跟着学了烧饭。
生火烧水给肖彻泡了杯茶,姜旭把竹筐里的鱼取出来,去了厨房,动作利落地宰杀刮鳞。
饭菜上桌后,姜旭把碗筷放到肖彻跟前,自己转身要出去,准备到厨房吃。
肖彻问他,“饭菜有毒?”
“厂公说笑了。”姜旭道:“谁敢给您下毒?”
“那便坐下,一起吃。”
姜旭回头看他一眼,最终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肖彻捏着筷子,却没动,深邃的视线投向他这边,“你那天说,毒从口入,什么意思?”
姜旭很想告诉他,有人隔段时间就会给他下毒,但这个时候的肖彻对老爷子万分信任,自己若是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贸然说出来,不仅起不到提醒作用,还会引起厂公的质疑。
思及此,姜旭笑道:“意思就是,接下来的三个月,厂公只能吃我做的饭,东厂和肖府的水,能不喝,最好别喝。偏方都在我做的吃食里,这三个月内,厂公若是饮用了其他地方的水,亦或者吃了其他地方的东西,一旦毒发,我不负责任。”
肖彻望着桌上的菜肴沉思片刻,眸光幽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姜旭到底是活过一世的人,面对肖彻强大的气场还能保持着镇定,“前些日子厂公毒发,我问了我娘几句,得知苗老暂时还没研制出能彻底清除厂公体内毒素的解药,我就在想,到底什么样的毒,能潜伏在人体内那么多年,并且保持隔段时间发作而不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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