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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榻 完结+番外 (挥墨染蝶)


  宋洵喃喃道,“义父可告诉我,何为喜欢?”
  房相如怔了怔,说,“相思了无益,悔当初相见。”
  他走到如今这一步,进不能进,退也不能退,还能是因为谁?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注意到洛阳府邸中那个孤零零的玩着九连环的她,他的日子和人生又会是怎样?或许那样的话,在很久之后,他也会遇到什么女子,成亲生子,与旁人一样。
  宋洵听后却苦笑一下,“可我却觉得,认识了公主,并没有什么后悔的。”
  房相如沉默下来,盯着空荡荡的杯盏许久不说话,果然,他猜得不错,宋洵眷恋着她,像眷恋一件美好的事物一般,难以自拔。
  “你可记得我同你说的话?有时候,一切并不是像你看上去那般完美无缺……永阳公主性情多变,”他说着垂下眼,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青饮,握在手中沉了片刻,“所以,你还是不要想她了。”
  宋洵听在耳中,眼中燃起了一层不平之意,“是因为我的身份吗?我是罪臣之后,所以不配去争取一下?义父从前经常教我不要为这个身份所困,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如今为何,在这件事上多番阻止我?”
  房相如说你多虑了,“我并不是阻止你,只是为了你好。这条路,你走不通的。”
  宋洵问,“如果我出身如宁侍郎那般,是不是义父就会欣然同意了?”
  房相如缓缓颔首出了一口气,冷声道,“这与身份无关。我比你了解公主,你们性情迥异,并非良配,倘若你们在一起,日后也不会长久的。”宰相说着,话音里已经带着几分烦躁之意,顺手抬袖将杯底一饮而尽。
  “所以,义父和公主在一起,就是良配,就会长久么?”。宋洵的声音凉如秋池,含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轻嘲。
  房相如听得愣住,终于在一片微醺之意中抬起眼,渐渐惊怒,低沉道,“公主名节,你切勿胡言乱语!”
  宋洵第一次见义父对自己有怒气,他说完那话,自己也吓了一跳,心中雷鼓一下一下地震荡着,知道自己或许今日触及了义父的秘密,必定是一场风波。
  但见义父的神色,他终于无奈一笑,像是印证了什么似的,苦道,“其实,方才我就看出来了,公主弄污了裙衫,义父那般关切焦急,洵不曾见过义父对哪位女子那般细心在意过……义父怕是也不清楚吧,自己也对公主怀有深深的爱慕之心……”
  “你住口!” 房相如气涌如山,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仿佛被人戳了心底暗藏的痛处似的,一把拂袖打翻了杯盏,抬手指着宋洵道,“从现在起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
  宰相惶恐,惊惧,又愤然羞愧,在义子面前被迫袒露出来了心事叫他实在是有些失了颜面,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他记起了当时在清波池旁,窦楦和他说起的胡人那个“父子兄弟夺女人”的蛮夷之举,他唾弃,而眼下在这里,他与宋洵居然为了李漱鸢闹得这般不快,仿佛长久以来平静的一碗水终于打翻了,一切事态变得覆水难收。
  宋洵似乎压抑了很久似的,毫无惧色地面对着宰相的怒火,话刃迎了上去,“所以,这就是义父多次叫我打消对公主的念头的原因吗……因为,”他哽了一下声,终于鼓起勇气道,“因为义父也眷恋着公主,所以不想看到别人将她夺走……甚至自私的希望,她永远都是在一个人在宣徽殿高高在上的样子,在您路过的时候,可以永远奉若神明一般的仰望着……这样您就会觉得她只属于您一个人……”
  “够了!”
  厉风一般的话音刚落,只听桄榔桄榔——一声,厅堂内案几掀翻,酒撒杯碎,青饮瞬间浸透了地板和坐垫,空气中升腾起一阵梅酒的涩味。
  房相如凛凛垂袖而立,冷面如霜,抿唇一言不发地望着宋洵,许久,他才疏寒道,“今日我与你说这些,是有意提醒你。你的摇摆不定正在伤害着两个人,”说着,宰相自袖中抽出一小竹筒扔在他面前,道,“我再问你一遍,五月花宴那日,你的牌令为何出现在事发地附近?”
  宋洵怔住,垂眸道,“无意中丢失在那里的。”
  房相如瞬间眸子寒凉下去,呵笑一声,手朝地上的竹筒一指,“拆开看看吧!以为大理寺不做事么!”
  宋洵迟疑片刻,俯身拾起拆开竹筒,从里面拿出一小张纸,只见上头字字如针,叫他看得心惊。
  房相如余光看着他的神色,负手道,“那只暗箭上带着棋楠香的味道。棋楠木不易得,唯有南部边陲才有。南海郡给陛下的贡品中虽有,可太过珍贵,陛下不轻易赐人。除此之外,唯有当年驻守过南海郡的陈国公才私藏了这种香。”
  宋洵拿着纸手渐渐发颤,只听房相如继续道,“侯家的娘子或许都用了这香,县主与公主算是朋友,而其他人她们与永阳公主不熟,更没理由害公主。线索断了,我却一直很是疑惑,直到今日得知你和县主的事情,这才明白过来。”
  他见宋洵不再说话,冷声道,“若你不是宋将军唯一的遗子,我早就将你送往大理寺严审!何必替你隐瞒,和你兜圈子。” 房相如脸上浮起痛心的神色,侧头看他,“你告诉我,当日泾阳县主为何行刺!”
  宋洵颓然,纸张从指间纷然落地,他扑通一声跪下来,低头道,“我不知道。她说她看见我送公主那一双皮影,她很生气,她失去了理智……我当时看到她拉弓,心中一惊将她推歪,那箭才歪歪扭扭的射偏……”
  他猛然抬头,跪行几步至房相如面前,仰脸道,“义父……请你不要将此事告发。这些都怪我自己,婉卢她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以后不会再有了!”
  房相如沉沉闭目,他又怎么会将宋洵真的交给大理寺?宋洵是他当年求陛下刀下留人留下来的宋将军唯一的香火,如果因此事送入大理寺,他对谋刺皇亲之事知情不报,必然罪无可赦,这样的结果,他又如何对得起他曾经的挚友?
  至于侯婉卢……先不论她是否为庶出之女,陈国公侯将军乃开朝元老,曾为陛下南征北战,此事若判,必定要顾及几分脸面……更何况内情为情海纠葛,又没有人证,单凭一支箭,只能怀疑却无法定罪,长久拖延下去,或许又是一件不了了之的案子。
  宰相垂眸看了一眼宋洵,虚扶了一把叫他起来,“此案大理寺已经高悬,无人再议。更何况知情之人不多,此事为私下调查。”
  “宋洵。” 房相如叫了一声,沉沉看他,道,“你父亲宋将军是个良将,只因他效忠隐太子拒不投降又当街咒骂,这才引起龙怒下令处死。在我心里,他始终是我的朋友,而你,”他拍了拍他的肩,“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你现在这般样子,想来他也不愿看到。”
  “洵知道了……” 宋洵垂首,淡淡道,“洵会准备明书科,参加科考。”
  明书科?房相如略失望,可也却觉得他有个差事也是好事,他道,“也罢。进士科不容易,你若想先试明书科,那便去吧。”
  对话从方才的激烈转进到了另一个话题,永阳公主似乎成了房相如与宋洵之间的不可说,两人心照不宣地谁都不再提起她。
  管家自打见到主人拂袖扬翻案几,吓得一直躲在很远的地方也不敢出来。此时听闻主人传唤,立即跑出来进入厅堂,低头收拾起一地狼狈。
  家丞见事态缓和了,也趁机溜出来在廊下通报,“房相,窦尚书方才托人来报,请您现在去白鹤楼叙话,说是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你去回话,说我换身衣服就去。”
  房相如在离去厅堂前,忽然听身后有人叫住他,“义父——” ,他未回头,只是站住脚,问道,“怎么了?”
  “我父亲他,真的是罪臣么……洛阳之变,隐太子真的谋害陛下了么……”
  宋洵问完之后,彼此间只剩下一片久久的死寂。许久,房相如轻轻拂袖离去,淡淡的一句话飘在空中,“你只需记住我告诉你的便可。”
  他的背影渐渐在回廊处消失,宋洵立在原地,面色却复杂不定。
  入了七月,夏阳流火,烈日暴晒,就算是太液池旁的树荫下也不怎么凉快了。漱鸢歇在秋千上摇扇,迎面而来的湖面的风有些粘湿,叫她都有些坐不住。
  这个节气里,还是呆在殿内舒服些。大殿幽深阴凉,将外头的热气隔绝开来,好歹还可以歪一觉。
  她恹恹地起身,叫人打着华盖往回走,路过护国天王寺的时候,只听那头有怪异的诵经之声传出来,漱鸢蹙眉,偏头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么?天王寺里头在干什么,听着怪瘆人的。”
  冬鹃答,“回公主,那怪声是旁边的大角观里出来的。圣人请的那位天竺方士这几日入宫了,被安排在大角观中炼制丹药。”
  漱鸢哼了一声,“丹药?从未听过人有长生不老的。这炼丹都请到内朝了?呵,父亲真是越发糊涂。” 她叹气地摇了摇头,“父亲也在大角观么?”
  幼蓉道,“好像是科举将至,圣人今日召集文臣在内朝翰林院商议选拔的事情,现在将近晌午,圣人应该去含凉殿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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