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撚青梅 (肥柴)


  说来也怪,他们三人投宿的这家客栈瞧着窗明几净,客房里收拾得也亮堂,只是偌大的一家店,到了晚上居然只他们一行入宿,周遭安静得教人忍不住心里发毛。门房已上了闩,认秋正俯着身子给梁淑甯铺床,看着烛台上闪动的火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所幸焦大哥的那间房就守在隔壁,焦大哥打小就走南闯北的,有什么风吹草动定比谁都警觉,认秋清了清嗓子,“姑娘,时候不早,该歇下了。”
  梁淑甯摇了摇头,心中惴惴正想着到底是哪里不对,这家店他们来时也曾路过,并未见到什么异样,可今日从他们三人踏入这家客栈以来,总觉得暗处有什么人在窥伺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像夜猫细眯着的瞳孔闪着幽碧色的光。
  “认秋,方才来送水的小二,你可觉得他有些不对?”梁淑甯轻声问。
  认秋被自家姑娘这么一问,心也骤然提到嗓子眼来,可她不敢往旁处深想,只宽慰梁淑甯怕是多虑了,“说不出什么不对,人收拾得干干净净,瞧着还挺精神的呢。”总之不大像是山匪流寇之类的。
  “是干净,可就太干净了,”梁淑甯两条淡眉微微蹙了起来,“一个跑堂的小二,袖口无油垢,身上也没半点油烟味,这真的对吗?”事情开始越想越不对了。
  认秋被这么一点,顿时也坐不住了,下意识想开窗往外头瞧瞧,却被梁淑甯制止,道,“通知焦大,咱们先想法子脱身罢!”
  他们先前为了以防万一定好的暗号,挨在一处的客房,若是在墙板上连敲三下,便是情况有异走为上策,那焦大祖上曾护过镖也不是个吃素的,听见隔壁的暗号,便偷偷从房内翻了下来,观察起周围的情况来。
  以至于,该一副山匪装扮的严虎上场的时候,等他气势汹汹去叩开那客房的门,才发觉褥子都没抖开,人倒全给溜了,“大意了,想这周大人的妹子也非普通女子,速带两路人马随我后山包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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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淑甯他们一共三人,六条腿哪里能跑得过身后追来的快马,更何况逃出来时,梁淑甯怕高跳下来时腰上不小心擦伤了,本就跑不快,这没一会儿功夫便被截住了去路,只是不知有心还是无意,那些“匪徒”偏将焦大给放跑了去。当她两人被蒙上眼捆了手脚的时候,认秋忍不住吓得哭了出来,“姑娘,这些土匪只捉女的,该不会要押上山做压寨夫人吧!”
  想那焦大现下逃去了最近的县衙,必会先去报官,不多时便会带人来搭救,梁淑甯只能先这么安慰认秋。
  只是没成想这救兵来得这样快,她们两人在马车里蒙着眼睛瞧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只听着兵戈相接声,没一会儿功夫,一方就打赢了另一方,只听马车外一道男声,“末将孟清奉周大人之命救驾来迟,还望梁姑娘恕罪。”
  一听是周双白来搭救姑娘,认秋才止住了哭声,梁淑甯也终松了一口气,这折腾了大半夜,所幸得了救,可转念一想又忍不住提心吊胆起来。这大概是出了虎穴又入狼窝,他上次说得决绝,若是再遇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梁淑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这会儿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已如此小心谨慎竟仍是躲不过,反倒次次都能径直撞到他手里去?只道是什么剪不断的孽缘。
  而她不知道的是,除去了一身装扮的严虎此时却低声下气跟孟清求情,“方才梁姑娘可能慌乱间受了伤,只怕周大人降罪,到时还恳请大人为小的求情哪。”
  孟清哼了一声,“先前徐庆那王八犊子对你下了死手,你严虎可是一声没吭,如今怎倒孬了?”
  严虎面露死色,任他都能瞧出来这姑娘是周大人身上的逆鳞,此番弄砸了回去恐怕只能自求多福了……
  梁淑甯与认秋二人则坐着软轿,由一众将士护送着,又沿原路返回了刚离脚的潜州,直直往周双白所在的大营去了。


第五十九章
  秋末的夜色墨黑, 化不开似的,梁淑甯盯着案上跳动的烛焰,觉得这一晚过得简直比之前两辈子还要离奇, 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送进周双白的大营里, 现下认秋也被安排到别处歇息,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帐里。
  紧张。她身上仍套着先前扮作药童的男装,因之前忙着逃命, 衣裳后腰蹭破了一道口子,摆子也染上了污泥,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方才被山匪穷追不舍她没有精力去害怕, 可现下独自一人坐在这,稍稍放缓的神经告诉她, 周双白随时都会从那扇小门后推门进来, 到时候她该怎么跟他说, 为什么好端端地不老实呆在扬州, 反而出现在这?
  以周双白一向的巧舌如簧, 她辩不过他, 如今落在他手心里,搓圆捏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梁淑甯稍拢了拢衣裳坐直, 只想让自己显得更镇定些。
  不多一会儿,那扇门吱呀地一声便被推开了。
  营帐外的火把攒起来划亮了半个夜空,那人是背着光走进帐内, 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梁淑甯却不消看清也知道,周双白此时的脸色不会太好, 他向来是这样,心里若愈是生气周身就愈是温和,却愈发教她觉得受蹉磨。一紧张,梁淑甯起身稍稍侧开立着,有些不敢面对直直走来的人,“哥哥,我……”总觉得该先开口说些什么,以缓和帐内胶着的气氛。
  梁淑甯的动作牵动了腰部的伤口,忍不住蹙起了眉头,非在这会儿不争气地疼起来,周双白却已悄悄走近了身,开口道,“可是伤到了?”他的语气尚温和,甚至能算得上轻柔。
  梁淑甯心里庆幸他没直接发难于她,连忙摆了摆手,可惜她向来受不住疼,忍不住咬紧了贝齿,有些含含混混地,“没有没有,只不小心蹭了一下,并无大碍的。”
  周双白却眼尖得很,瞧见她腰后的衣裳竟隐隐渗出血点来,脸色登时微凛,“让我看看,姑娘家肌肤娇贵,若是落了疤痕怎么办?”这个严虎做事着实莽撞,该罚。
  语罢,周双白从怀里掏出一枚瓷瓶,作势要为梁淑甯处理伤口,想这军中都是爷们儿,上药这种事自然还是他这做哥哥的亲自来,才更妥当。他的手已经抚上梁淑甯的肩头,将她转背过身来正欲看清她伤得如何,靠得近些闻到她身上的一股药香,想必是这些天一直呆在药局沾染上的,周双白忍不住深深呷了一口,一颗心也稍稍松缓下来。
  梁淑甯的心却松不下来,连忙推拒着,“这使不得,还是唤认秋来替我处理罢。”这伤的又不是手肘或胳膊,女子的腰哪里是随便能教人看的?周双白这样聪明的人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那丫头被吓昏了,正歇着呢。”周双白语气淡淡地,话里的意思是,除了他你梁淑甯再没旁人可选。
  他的手已经环上了她,作势要解开那腰间的系带,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梁淑甯还没反应,腰带便应声而落,掉在了脚面上。
  男式的外袍此时松松垮垮地罩在女子的身上,别有一番滋味,周双白不敢扯动到伤口便将手扶在她腰上两寸的位置,将她轻轻摁在榻上。
  梁淑甯小脸一白,肩头往后缩了一下,还在负隅顽抗,“别,我方才瞧见帐里有铜镜,还是我对照着自己来罢!”她一紧张挣扎着坐起身来,没想着伤口扯得更疼了,浑身都忍不住哆嗦起来。
  两人挨在榻沿上坐着,周双白背着烛光,周身的阴影兜头罩下来,看她嘴硬着自讨苦吃的模样,语气冷得恨不能刮下霜来,“甯儿在跟我犟什么?”
  他生气了,却强忍着不肯发作。
  两只大手缓缓拢上她孱弱的肩头,声音又轻又缓,开口却是质问,“甯儿身上哪处是我没见过的?”乍一听竟有种床第间调笑的错觉。
  梁淑甯听了心里顿了一下,倏尔抬起头来,很惊恐地反问他,“哥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帐里明明正烧着炉子,却教她周身发冷,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还在跟他装傻?周双白的眉头眼梢没入一片阴影,只能瞧见他斧凿一般的鼻梁挺直,刀锋似的唇边扯出一丝诮意,冰凉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锁骨,“甯儿的颈窝里有一颗相思痣,”再到她的腰间,“这儿,有一块菱形的红记,”又滑向她的大腿稍内侧,“至于这里……”
  他的声音软得像团柔白的棉絮,搔得梁淑甯耳根子发痒,羞赧得脑袋都发晕,她提起气力抬手去捂他的嘴,不许他再浑说下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遇上这样的无赖,她又想哭了。
  她一味知道躲藏,可他偏今日很得空,与其一通说清了也不是坏事,“我说什么甯儿真的不懂吗?”周双白靠过去把她揽到怀里,姑娘全身都忍不住绷紧了,“自那次落水后,不久你发了高烧,昏迷中嘴里叫的偏是檀郎,从前甯儿最喜欢那样唤?轻.?吻?恋?.芯?我,也忘了吗?”
  梁淑甯脑子里轰然一声,嗫嚅着解释,“那些都是从话本子上看来的……”檀郎本就是对心爱男子的称谓,凭什么断定唤的就是你?未免太顾影自怜了些。
  周双白听了只是莞尔,“那上次赠给倪若与你表哥大婚的绣屏呢?那上面甯儿亲绣的数十株牡丹,每一株偏偏只有八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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