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娘娘的后位还是皇上封的呢。”迎春也弱弱地说了一句。
她方才也替娘娘捏了一把冷汗,实在是皇上临走时脸色黑沉的样子有点吓人。
“又不是本宫逼迫他。他现在这么任性,完全不讲道理,嘴又臭,难道本宫还要无休止地让着他?”慕辞心道自己以前就是这样的脾气,没理由现在才来对独孤连城示弱。
丝竹和迎春对视一眼,两人都决定放弃游说。
很久以前娘娘就是这样,每每把皇上怼得没有还嘴的余地。而且也是因为皇上,娘娘才从尊贵的太后娘娘变成皇后娘娘。
这样一想,她们就觉得娘娘的做法是对的。
不然退让了第一次,以后就会有无数次。皇上若这辈子都是这样的臭脾气,难道娘娘就要忍让一辈子吗?
还不如从现在开始,让皇上知道后宫所有人都会怕皇上,唯独皇后娘娘不会。
独孤连城冷着脸回到延福宫后,把碧玉叫到跟前问:“朕以前为什么要封她为后?”
“因为皇上喜欢娘娘呗。”碧玉心直口快。
这可是事实。
当初皇上看到娘娘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欢喜。这么多年了,皇上也就只对娘娘动过心。
独孤连城默了默,又问:“朕为什么会喜欢皇后?”
“这就得问皇上自己了。”碧玉其实也不能理解,为何皇上会忘了喜欢娘娘是什么样的感觉。
是因为相思蛊把皇上对娘娘的喜欢都吃掉了么?
独孤连城示意碧玉退下。
他努力想回忆当初对慕辞喜欢的那种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当天晚上他睡下时,突然弹跳而起,问李玉道:“朕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李玉不明所以:“皇上所说的是什么事?”
“朕若记得还问你?”独孤连城说着,又躺下。
他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究竟弄丢了什么。应该是重要的事,但他却想不起来。
“朕肯定是忘了什么。”独孤连城喃喃自语。
李玉刚开始还一脸懵圈,后来灵光乍现。皇上忘掉的事,难道说的是心悦皇后娘娘?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但他即便知道,也不敢跟皇上说。皇上现在挺好,和皇后娘娘虽然偶尔有吵架,但其实依然在意娘娘,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痴缠。
作为帝王,本就不该专情一人,像皇上这样专宠了娘娘这许久,如今恢复正常,不是挺好?
“皇上安心歇下吧,明日还要早朝。”李玉低声劝道。
独孤连城却横竖睡不着。他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忘了什么。
直到他摸到自己胸前的玉佩,他才想起:“这好像是皇后的东西。”
李玉以为独孤连城要把胭脂扣还给慕辞,忙不迭地道:“皇后娘娘给皇上佩戴,皇上就先留着。再者,皇后娘娘是皇上的人,那么皇后娘娘的东西当然也属于皇上。”
邱岚说了,是胭脂扣压制了皇上体内的毒,但相思蛊并没有解除。若取下胭脂扣,再没东西压制蛊毒,这毒只怕会变本加厉。
所以在彻底解除相思蛊之毒之前,胭脂扣都不能离开皇上的身边。
“你这话有道理。不过皇后那么小气,会不会以为朕占了她的东西不还给她?”独孤连城道出自己的担心。
“皇上就放心吧,娘娘本意就是把胭脂扣给皇上。皇上若不信,明天找娘娘一问便知。”李玉回道。
独孤连城将信将疑,却也没再就此事纠缠。
临睡前他隐隐约约还是觉得,除了胭脂扣,他还忘了其它重要的事。
次日下了早朝,独孤连城直接就去了永安宫。
大家正在向慕辞请安,还没有散去,突然间看到圣驾光临,众人自然是又惊又喜。
看着一众莺莺燕燕对自己请安,独孤连城内心毫无波澜。他去到慕辞身边的位置坐下,低声道:“难为皇后每天都要跟她们打交道。”
这个皇后挺辛苦的。
慕辞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这些都是他自己招进宫的妃嫔,现在却有脸嫌弃?
座下众美看到帝后窃窃私语,感情好像很好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
齐洛也想争一争宠,但想起被扔在延福宫外的玉脂还在受折磨,这份心思便歇下了。
她也想做宠妃,只是皇上这样的暴戾性子,一个不如意就要对人下毒手,这可不是什么好人。
“没什么事,大家都散了,朕和皇后有话要说。”独孤连城不耐烦地下了一道口谕。
众美又投过来幽怨的一眼,便纷纷告辞离开。
慕辞的视线不禁往何贤妃身上瞟,主要是想知道何贤妃会不会因为独孤连城而心生嫉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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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0章 会遭遇反噬
何贤妃面色如常,并没有任何嫉妒的表情出现。
一时间,慕辞也有点猜不透何贤妃的心思。
若何贤妃并不是因为独孤连城才想对付她,那是为了什么,要对那两个孩子下那样的毒手?其中一个,还是何贤妃养了多年的大皇子。
“贤妃有那么好看?”独孤连城见慕辞还在走神,对此颇有微词。
在他看来,何贤妃的容貌也不算多出众。慕辞看贤妃,还不如看她自己。
“皇上这么早过来有何事?”慕辞正色问道。
“朕记得胭脂扣是你的东西,朕只是借用。朕就是问问你,要不要先拿回胭脂扣。”独孤连城道明自己的来意。
慕辞没想到他来是为了这件事,她淡声回道:“这本来就是你送给我的东西,我现在不需要了,觉得它不好用,你拿走吧,以后都没必要给回我。”
邱岚曾经对她说过,胭脂扣这东西压制蛊毒有奇效。但如果独孤连城不再佩戴胭脂扣,蛊毒可能会变本加厉。
所以这东西万万不能离开独孤连城身边。
独孤连城闻言皱紧眉头:“听你这意思,是嫌弃朕送的东西?”
慕辞微微一笑,“没有的事,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她说着起身:“恭送皇上。”
独孤连城脸色微变,没想到慕辞会赶他走。
要知道他是帝王,其他妃嫔看到他争宠都来不及,她怎么可以赶他走?有她这么不上道的吗?
慕辞像是没看到独孤连城阴沉的表情,她施施然进了内殿。
独孤连城杵在原地,面对空空荡荡的正殿,竟然有一种被慕辞厌弃的错觉。
待出了永安宫,独孤连城对李玉道:“皇后的性子很不讨喜,朕怎么会容忍她这些年,还封她为后?”
李玉心想皇后再不讨喜,皇上还是喜爱。至于为什么要封慕辞为后,这就得问独孤连城自己了。
“奴才也不知道。”李玉明知道事实,却也不能说出口。
此后邱岚特意为独孤连城来诊脉,独孤连城看到她就没有好脸色:“朕没病,不需要你这个庸医为朕看诊。”
邱岚觉得独孤连城最大的缺点就是皇帝,不然她肯定会一针扎下去,让独孤连城再说不出一句不中听的话。
此后独孤连城又说了一堆不中听的话,邱岚权当没听见。
碧玉跟着邱岚出了书房,问道:“皇上的身子可还好?”
“方才皇上的脉象和正常人无异,看着像是完全好了。可你也看到皇上的性子有变化,这都是因为蛊毒只是暂时被胭脂扣压制,并非完全治好,不可掉以轻心。尤其是胭脂扣这东西绝不能离开皇上,否则可能会遭遇反噬,届时会发生什么事,谁都无法预料。你和李玉是皇上的近侍,这个细节要时时注意,不可怠慢。”邱岚端正颜色交待道。
碧玉一一应下:“我知道了。”
“我想出宫一趟。”邱岚突然说道。
碧玉一听这话沉下脸:“邱姑娘暂时不宜离开。齐公子也不在京城,若有个什么万一,找不到人替皇上医治,这可如何使得?”
“我出宫也是为了找其它可以医治皇上的法子。若是一直待在皇宫,只怕永远也找不到真正的解药,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邱岚好整以暇地道。
她或许还可以找到师傅。师傅医术比她高明,指不定能解皇上体内的毒。
“那你好歹等到齐公子回京后再离开。在你离宫期间皇上若发病,那当如何是好?”碧玉道出自己的担忧。
邱岚哑然。
齐誉是为了逃避慕辞而离京的,因为不想连累慕辞所以跑了,这还是因为她多说了几句的缘故。
她能告诉碧玉,齐誉回京时间不定吗?
不过碧玉另一句话说得也对。如果胭脂扣也压不住相思蛊,而她又不在皇宫,指望太医院那些人是不可能救独孤连城的。
“姑娘就行行好,等齐公子回京后再作决定。”碧玉见邱岚犹豫了,忙不迭又道。
邱岚闷声回答:“可是我留在宫中对皇上的病情没帮助。”
“有帮助的。每回皇上发病的时候,都是姑娘减轻皇上的痛苦。”碧玉心道怎么会没用呢?
邱岚医术高明,只是皇上这病医治的难度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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