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知道我生气了。一根糖葫芦就能弥补了?”萧奕不为所动。
裴苒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 忽而将糖葫芦递到萧奕唇畔前,“那我喂殿下吃。殿下快试试。”
糖葫芦近在唇畔,味蕾似乎已感受到酸甜的味道。
萧奕咬下一颗,山楂的酸味混合着蜜糖的甜, 让人心情瞬间变好。
故作严肃的脸柔和下来。
裴苒看不见他的面色,但能看到柔和下来的目光。
她几步上前,凑到萧奕面前说,“殿下还是笑起来好看。”
现在她明白萧奕为何不让她说“好看”这个词。
但她也知道,就算她说几百次,萧奕也不会真罚她。
小姑娘说完就欢快地往前走,萧奕连训斥都没来得及。
他大跨步跟上裴苒,待到近前,不清不重地敲了一下裴苒的头。
“胡说。”
“我没胡说。难道殿下不好看吗?”
“再说就回府。”
“好好好,不说了。夫君不要不开心呀。”
突如其来的“夫君”两个字。
萧奕有些怔愣地站在原地,眼见着小姑娘往前跑。
上元节人多,前面更是挤满了人。
裴苒好奇地看向里面,听见有人用洪亮的声音道∶“今晚若是谁能答对这所有的灯谜,这屋里的花灯任你挑选。若有不满,也可绘下图案,改日做好送到府上。可有愿意一试者?”
猜灯谜是上元节的传统。
裴苒一路走过来也看见不少,但那些灯谜都太容易。
老板话一说完,许多人都跑了上去。
其中男子居多,只有几个姑娘。
裴苒仔细瞧着,只觉得其中一人的身形很熟悉。
她好奇地向旁边人问道∶“为何大家这么热情?莫不是他家的灯谜难猜得很?”
旁边的妇人闻言正要解释,刚要开口就被人抢了先。
“灯谜难猜是其一。往年拿下头筹的男子,都会拿着选出来的花灯去送给心怡的姑娘。这些年下来,也促成了许多好事。”
萧奕边说边上前,他揽住裴苒的腰身,昭示着自己的所有权。
妇人笑道∶“瞧,你家夫君不是很清楚。况且不说别的,就是他家的花灯那便是一绝。满京都找不出第二家比他家还漂亮精致的。也不知我家的能不能拿回来一个?”
妇人说完就抬头往上看。
台上的郎君注意到自家娘子的目光,使劲摇了摇手。
妇人忍不住娇羞遮面,周围都是善意的笑声。
裴苒又看了看台上各式的灯笼,忽然拽了拽萧奕的袖子,扭头亮晶晶地看着他。
“夫君要不要也试一下?”
有求于人,夫君喊得快得很。
萧奕看了一眼裴苒,无情地道∶“不感兴趣。”
裴苒抿了抿唇,她踮起脚,嘴唇微微碰到萧奕的耳垂。
“夫君最好了,夫君答应我好不好?夫君,夫君,夫君……”
一连串的夫君像串了珠子一样掉出来。
甜言蜜语容易让人丧失理智。
萧奕更被轰炸得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他低头看了看小姑娘,抬脚大跨步走到台上,等在了那些试一试的人后面。
裴苒高兴地挥舞着手中的糖葫芦。
前面的队伍急剧缩短,不少人都垂头丧气地下去。
最后一个谜语太难,等在萧奕前面的那位姑娘也落败了。
她看了看满台子精致的灯笼,掏出钱袋子,就买下了一个心仪的灯笼。
她拎着好看的灯笼欢笑地走下去,一路往前去。
裴苒目光追随着她,直到一个拐角处不见了那姑娘的身影。
再回头,萧奕已经答了不少道题。
店家备了许多灯谜,随机抽取,只要答对十道就可。
往往最后一个是最难的。
“公子,最后一道灯谜,请听。和尚头,尼姑脚。打一建筑。计时开始。”
店家话音一落,漏斗倒个放,开始计时。
店家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萧奕。
都落败了那么多人,不差他一个了。
他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又把谜语安排得这么难,就是为了激起大家的好奇心。
比如刚刚那位姑娘,输了二话不说就买了一盏自己喜欢的灯笼。
店家打量着萧奕,想着他会出多少钱,买哪盏,他该定多少……
心里尚且没想清楚,就听前方男子道∶“桥。”
所有思路一瞬间被打断。
店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萧奕,直到身边人扯了扯他的袖子,他才反应过来。
“猜对没有啊?”下面有人忍不住问道。
店家摇了摇头,感叹自己失策,面上还是笑道∶“恭喜这位公子,全部答对。这屋里的灯笼,随公子挑选。”
一直闭着的大门打开,下面的人好奇地往里看着。
店家也不吝啬,尽情让他们瞧着,适时地道∶“今日是上元佳节。本灯阁与各位同庆。等这位公子选完,大家若有中意的,也可买下。这些灯笼平日里都是不对外买卖的,只今夜一次机会,望各位莫错过。”
店家话音一落,下方有不少人心动,甚至有人开始问价。
萧奕看了看开着的大门,几步跨到台下,牵着裴苒走上来。
“今日是为我家娘子作答,这灯笼还是由我娘子来挑选。”
萧奕一口一个“娘子”,裴苒觉得心跳快得厉害。
萧奕把她手中的糖葫芦接过,柔声道∶“去吧,选你喜欢的。”
裴苒开心地点头。
伙计领着裴苒进屋。
大门一瞬间又关上,下面等候的人却更多了些。
屋内点着蜡烛,灯笼也都亮着,并不显得昏暗。
店家不说假话,屋内的灯笼精致程度更上一层。
一幅幅小画连成一个灯笼。
灯笼小小地转一圈,便讲述了一个动听的故事。
裴苒站在一个灯笼前。
她转悠着手上的灯笼,牛郎织女的故事跃然纸上。
最后鹊桥相会,牛郎织女遥遥相望。
“这盏灯笼可以吗?”裴苒看着灯笼问道。
身后伙计未回话。
屋内安静,隐约能听见外面的吵闹声。
裴苒觉得有些不对,她正要回头,忽觉颈后一痛,意识骤然消失。
外面热闹依旧,里面的人迟迟没有出来。
店家也有些着急。
“夫人,您可选好了?若是不满,也可画下图案,我们来帮您做。”店家大嗓门地喊道。
这音量,里面的人定是能听到的。
然而,屋内安静,没有回音。
萧奕目光骤然变冷,他几步上前,推开屋门。
屋内烛光幽幽,牛郎织女的灯笼落在地上,已被烧毁。
“哎,人呢?”店家惊讶地喊道。
屋内见不到人影,只有满屋的灯笼。
萧奕目光瞬间如冰。
“杜安,封闭城门,搜。”
—
鼻尖有潮湿的霉味。
裴苒醒转过来,眼前一片黑暗,手脚都被束缚在椅子上。
后颈疼得厉害。
看不到眼前的情形,但是能察觉到屋里不止有她一个人。
“你是谁?为何要绑我?”
话音一落,便传来阴沉的笑声。
“太子妃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吗?你现在可在我的手里,生死由我。”
嗓音粗哑,只能听出是男子的声音。
裴苒蹙紧眉头,“怕就能逃脱吗?你既知我是太子妃,必是有备而来。我这么长时间没出去,殿下必会察觉不对,他会找来的。”
“是吗?你这么相信你的夫君?小姑娘,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是谁害死了你外祖家,是谁让你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失去本应该得到的一切?”
男子声音嘲讽,带着强烈的暗示。
裴苒抿唇,没有说话。
“怎么,不敢往下猜吗?那我来告诉你。”
男子站了起来,他走到裴苒身边,用嘶哑的声音缓慢地道∶“仁宣八年,北临侵犯大燕,睿王从封地赶来,领兵出征。世人皆说睿王救大燕于水火之中,是不世功臣。大战归来,睿王战死沙场,他的声望更是攀到了顶峰。而这时,国丈沈弘业状告信国公刚愎自用,阻拦报信之人,援兵没有及时抵达,害死睿王。陛下大怒,命彻查。结果便是信国公府轰然倒塌,只有你母亲侥幸逃脱。”
“太子妃可知,睿王所娶之妻也是沈家之女。沈父的这一状告害死了多少人,萧奕他却住进皇城。世人皆知,若不出意外,他的太子之位便稳了。将来大燕的天下就会回到睿王父子的手上。”
“太子妃,你的外祖家成了别人的脚下尸骨,而你,却还维护着那个杀人凶手。”
最后一句话像一柄利剑直直指向裴苒。
裴苒怔愣着,指尖微颤。
屋内安静了很久。
裴苒摇了摇头,“我不信。你片面之言,我为何要信你?”
“是吗?你以为还会有人跟你说实话吗?只要你一日是太子妃,便不会有人跟你说实话。比如,当年误判战况的是睿王,暗中拦下报信之人也是睿王。他为了自己的功勋,为了给自己儿子垫下基业,拿那么多的士兵去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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