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梦此刻已经吓坏了,看到沈如娇忙不迭地讨饶:“大姐姐,我知错了,你就饶了我吧?我以后一定对你唯首是瞻,大姐姐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你能饶了我!”
“是吗?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沈如梦见沈如娇似有松口之意,满脸喜色地点头:“只要大姐姐你说,我一定做!”
沈如娇笑道:“那好,我要你去死,你此刻便去吧。云锦,松开她。”
沈如梦如遭雷击一般,脸上方才扬起的笑直接凝固住,不住地往下掉,被钳制她的婢女们松开的时候还向前踉跄了半步。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如娇:“你说什么?”
“你不是说,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吗?我说的很清楚了,我要你去死,不拘你是投井还是上吊。”
沈如梦看到沈如娇脸上冰冷如霜,知她不是说笑,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
沈如梦心慌意乱,腿下一软直接跪倒在沈如娇的面前,拉住她的裙角哭喊:“大姐姐!你就饶了我吧!只要你饶我一命,真的要我做什么都行!我给你银子,对了,我那儿还有好几匹香云锦,我都给你,求求你了!留我一命吧!”
“呵,香云锦,冯馨缈给你的吧?”
沈如娇一脚踢开沈如梦拉扯自己的那只手,嫌恶道:“沈如梦,你同冯馨缈狼狈为奸,想要毁我清白、害我性命的时候,可曾想过下场?如今你哪儿来的勇气跟我讨饶?香云锦这种东西,你觉得我稀罕吗?”
见沈如娇不为所动,沈如梦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去求沈明煜。
“大哥哥!大哥哥!你小时候病重的时候,我娘可是照顾过你的!你不能这般忘恩负义吧?!”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提起沈明煜的病来,沈明煜和沈如娇两个人都是脸色一沉。
“你想怎么处理她?”沈明煜问道妹妹。
他知道,沈如娇方才那话不过是吓唬沈如梦的。
沈如娇冷着脸看着地上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的沈如梦,勾了勾唇角。
“在见着她之前,我想的是让人把她送去庄子里,随便许配个管事。现在想想,未免太便宜她了。送回云州去吧,交由沈氏族长发落。顺便将沈四姑娘做下的好事一一告知族长和各位族老。”
沈如梦与外人勾结意图谋害长姐,若沈如娇当真失了清白,到时候定会被大肆传扬。到时候沈氏一族肯定都会受到牵连。
不但京城沈家的姑娘们不好婚嫁,云州再远,消息也有传过去的一天,耽误的可不是一两家人。
送回云州,族长跟沈如梦可没什么交情,定会为了沈家姑娘的名声,以族规处置,直接沉塘。
如此一来,既能一解沈如娇心头之恨,也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沈如梦脸上彻底没了血色。
回过神来愤恨交加,直接破口大骂起来,被云雀又拿着布团给堵了嘴,满口的污言秽语直接堵回了肚子里去。
沈如娇快刀斩乱麻一般处理完了福寿堂的事情,带着人直奔二房。
沈崇武正好闷了一下午的气,一见到沈如娇和沈明煜两兄妹,二叔的谱就先摆了起来。
但还顾忌上回在福寿堂被穆衡拧了胳膊,到底没敢太过分,一通吆五喝六,伸手指着沈如娇的鼻子,让她赶紧把围着他院子的人给撤了。
沈崇武的手还没点到沈如娇面前,就被沈如娇身后的护院一个抓拧,当即卸掉了沈崇武的一条胳膊。
他这个胳膊之前被穆衡拧过一回,还没养利索,又被狠拧。
惨叫声一下子响彻整个院落。
姚氏刚醒过来,就听到丈夫的惨叫声,慌忙地问出了什么事情。
听说沈如娇带着人来了,还把二爷的胳膊给拧断了!
姚氏慌慌张张地从床上爬起来,鞋都没穿好,沈如娇带着两个护院直接闯了进来。
二话不说,就将姚氏给捆了。
“沈如娇!你疯了不成?!我可是你二婶!”姚氏瞪着一双眼睛,又叫又骂,想让丈夫来救自己。
被推搡着从屋里出来,姚氏看到跟自己一样被五花大绑起来的沈崇武和她的两个儿子,就知道完了。
“娇娇啊……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为何要这般大动干戈?可是如梦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还是你二叔?你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们一般计较啊……”
姚氏知道眼下不能来硬的,忙缓了脸色,言语上也万分客气。
沈如娇冷笑。
“姚氏,你说错了,我跟我哥和你们这一窝子鼠辈可不是一家人。
“这些年里,你与沈崇武还有魏氏,吃我父亲穿我父亲,事事所靠皆是我父亲以血汗立下的赫赫军功。
“然而你们却不知足,惦记着我父亲的爵位,惦记我母亲苦心经营留下的家产。
“甚至处心积虑,以萤石害我哥哥的性命。
“狼心狗肺如你们,世间罕见!
“如今魏氏,也就是你的婆母,已经被沈氏一族休了。至于沈崇武,也因为谋害长兄长嫂以及亲侄儿,被沈氏一族除了名。
“于情,我跟哥哥从来没得过你跟沈崇武半点儿长辈之爱。于理,沈崇武已经被沈氏宗族除名。
“算哪门子的一家人。”
说完,沈如娇让人给二房一家子塞了布团,又拿了几张卖身契出来,让二房的人挨个在卖身契上按了指印。
从此之后沈崇武一家人,便成了沈家的下奴。
按完手印后,二房一家就被关起来,只等明日一早,城门一开就立刻拉到田庄上去。
此后只能以家奴的身份,耕田挑粪,受鞭打之苦。
沈如娇不想要沈崇武一家人的性命。
死是这世上最便宜的事情了。
他们在沈家享了多久的福,就得在田庄里全都偿还回来。
只有让沈崇武一家子,在田庄里做最脏最累的活儿,每日里吃着酸臭的饭食,过得猪狗不如,她心里才能好过那么一点点。
二房一家子没想到沈如娇当真半点儿情面都不讲,沈崇武的两个儿子还想闹一闹,挣扎一番,但两个成日里养尊处优的少爷,哪里是护院的对手,一人一下,也跟他们爹一样,被卸掉了胳膊。
“小姐,那福寿堂还有这里的下人怎么处置?”
云锦拿着从管家哪里要来的花名册,上面都是二房和福寿堂的人。
她看着院子里战战兢兢的这些下人,留用是肯定不能留用的,这些都是姚氏买回来的,自来都是跟二房一条心。
平日里也没少恶心她们家小姐。
可要是就这么放出去了,人多嘴杂,难免会说出去什么不该说的,到时候添油加醋一番,只怕小姐和国公爷的名声又要添一笔恶名。
二房的下人们一个个地看着大小姐和国公爷瑟瑟发抖,他们都是最卑贱的下奴,要死要活都是主家一句话的事情。
也不知谁先跪了下来,顿时一院子的下人全都跪下求饶。
“大小姐!国公爷!我们只是下人,平日里也只是听主子的吩咐办事,您们高抬贵手,放了咱们吧!”
“大小姐!我往日里对您不敬我该死,我这就抽自己,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们这群下奴一般计较!”
“求求您了大小姐!求求您了国公爷!”
沈如娇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找个信得过的牙婆上们,带去边城卖给北嶂人为奴。”
“是,小姐放心,一定处理得干干净净。”
第74章 讨饶
从封门到处理完所有事, 用了整整两日。
第二日天还未亮,封闭了一天一夜的沈家,侧门出来了三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 一路疾驰出了城。
一辆向东,直奔云州方向而行。
一辆向南,去往南边的沈家供养的庵堂。
最后一辆往西, 那里便是沈家田庄的方向。
早膳用完,云锦让人找来的牙婆就登了门。
一下子发卖二十几号人,必然会引起旁人瞩目, 惹些非议出来。
因此云锦让那牙婆带了十几个小丫头过来,正好沈家也需要填补一些新的人手。
篷车将小丫头带进门, 再将十几二十号已经毒哑了的下奴带出来, 跟另外三十多个被主家发卖的下奴一并送往北边, 卖与北嶂人为奴。
福寿堂和二房的人都处理完,沈如娇准备让人来把这两处院子全都拆了, 推翻重建。
云雀先带了几个人来归置,将这两个院子里面的被褥衣服一律拿去烧了个干净。
而珍玩古董、首饰银子则统统归入库房。
云雀亲自清点了一番之后, 不由地咋舌。
当年老国公在的时候,福寿堂和二房真没少捞东西。
福寿堂的库房里头,光是玉料就整理出来整整五个匣子!
每一件拿出来, 都价值上千两。
其中有块极为通透的绿翡翠,大小足以打一整套的首饰,少不得也要万两以上。
更不必说金器、玛瑙, 还有老国公当年从东海带回来的珍珠。
这些物件,从沈如梦的房间里也搜出不少。
可见平日里,魏氏没少给沈如梦东西。
“这些都是咱们老国公孝敬的,那魏氏倒好, 无论是逢年过节还是国公爷跟小姐生辰,都不见从她手指缝里漏出一星半点儿给先国公的亲生儿女,倒是给二房的人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