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苏塘一惊。
什么意思?是她被皇上收押跑了?她怎么敢,难道她察觉到自己处境危险吗?
李筠点头, “朕私下将她送到城外,让人悄悄审查, 可她在出宫没多久就跑了,身边的禁军被尽数斩杀。”
“可找到了?”
李筠摇头,他握拳放在身前, 勾唇冷笑, “淑妃在皇宫扎根多年, 她甚至对太后下了手。”
太后的病……
苏塘恍然大悟,淑妃这是要干什么?难道她知道太后不中意她做这个后位, 已经决定对她动手了吗?
疯了。
“疯子。”苏塘低喃了一声, 心里几分惊恐, 又对李筠道:“皇上, 她做了不止这么一件恶事......”
“朕知道。”
准确来说, 在秦婕妤出事的时候他就仔细留意过太医院的动向,隐约有预感太医院之中一股流派与淑妃有勾结。
后来苏塘告诉他那熏香的事,他心里已经确信了一二,贤妃假孕, 他便利用这事将淑妃带走私审,可一边忙着照顾二公主,那边淑妃有所察觉避祸离开。
苏塘迅速冷静下来,凝重道:“皇上,太后娘娘的病严重吗?”
“太医已经控制了下来。”李筠道。
“近日可有传信?”
李筠眉心微动,再答,“并无。”
可听他这么答,苏塘却是心尖一跳,直道不妙。
宫内的信件应该早就传到行宫了才对,怎么会到现在都不到,而且太后分明是病情更加严重了,怎么会是被控制住了?
她一转身吩咐下人,“快去准备几匹快马!”
下边的人乱做一团,都望着宜妃娘娘不知所以,苏塘很快大声又吩咐了一遍,见李筠并没出声阻止,小福子才急忙下去准备。
李筠正要询问,苏塘便拉着他的手往外走,脚步正风。
她一边回答,“皇上,宫里难道还有淑妃的爪牙吗?”
李筠看了一眼她与他相连的手,随着她走,“尽数被控制住了。”
“不……一定有漏网之鱼。”
他并不知道她的理论从何而来,只抿紧了唇随着她穿过回廊长路,连守夜的宫人见了都懵了,只待他们走远才双膝下跪。
到了行宫外,马匹却还未准备妥帖。
“皇上,您或许觉得臣妾有些武断,但太后现在一定病重,宫里一定还有淑妃留的暗棋。”
幽冷的台阶如玉,她衣裙随着夜里的凉风摆动,面上却是一排郑重。
“现在当务之急应当是赶快回宫,不然淑妃将宫内控制起来,威胁的就是您,若不是您查出了二公主,她手上的把柄将会更多。”
不是苏塘阴谋论,可如今淑妃做的一切全都是不顾一切的,谋害洛美人、秦婕妤、萧妃、贤妃、二公主、太后……这一切都会被皇上知道,但凡是里面一条被公布于众,她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她会坐以待毙吗?
她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便是存了逼宫的心思,她要逼着李筠接纳她!
疯了,淑妃真的疯了。
李筠幽暗的神色在她脸上驻足,似乎是在思考她话说的真假,这时候下边的人已经带来了马匹,因为这等动静左右卫统领都出动在外,等候皇上的吩咐。
马蹄声在夜里撕裂宁静,却衬的场面愈发平静。
苏塘知道自己这套说辞简直太过虚弱,但凡李筠稍微觉得她有异心,她现在的处境可能堪比璟修容。
她没有任何助力,她却能知道宫里的事,这本身就很让人怀疑,甚至毫无说服力可言。
可现在她不能让淑妃得逞,她得说。
见她神情怪异,李筠却抬起手帮她把那丝俏皮的碎发别至耳后,再是拉开距离,应声道:“照顾好几个小家伙。”
苏塘眸光一动,深知他是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也愿意相信,这时候胸口都觉得滚烫了起来。
但男人侧过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行宫很安全。”
在这一瞬间,她察觉到她拥有了行宫的视角,是一整个行宫,重兵把守的渡月阁,安稳歇息的淳嫔,以及一株草木一朵花卉。
她要陪皇上回宫,她固然可以选择呆在这照看,可如果她不回去,淑妃要鱼死网破她必然是被殃及的池鱼。
她得站在他旁边,起码捞自己一命,而且心底有些说不清的异样情绪,淑妃这么疯,李筠这一去真的安全吗?
李筠眉心轻陷,始终不给应允,现在应当是在行宫更为安全,宫里若是真出了事就是一场凶险的局。
苏塘却强硬的看着他,深呼吸着:“臣妾在宫内还算有些亲信,能知道些内情。”
什么亲信,苏塘心里苦笑,大话倒是会说,就怕没什么效果。
李筠垂了睫,突然叹气,“你还不如说担心朕。”
“有的,臣妾担心你。”苏塘随机应变,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皇上,您带上臣妾吧,臣妾能为您挡刀。”
“不必。”
李筠不为所动,“若真如你说的这么危险,朕更不会带你走了。”
此行凶险,他心底已然明白了三分,他一直在等宫里的回信,若是等不到或者等到一封假信他便知道生了异相,可是没想到先是苏塘提醒的他,那他便不能再等了。
她跟着去明显是置自己安危于不顾,但她可以不顾,他不能。
他是说什么都不肯退步,狠了狠心要去拉开她的手,苏塘却愈发捏紧,声音压低,“皇上不怕我跑吗?”
李筠一顿。
“您早和我说过会放我出宫,您既知我怕得要死,所以于我来说,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对吗,您一离开行宫,我若是想跑那不是轻而易举么?”
她是说什么也要去,她是想躲在安全的地方,但是这次心底涌现的冲动却在折磨她,叫她做出完全陌生的选择来。
李筠的目光在她面容上流连了好长一段时间,有那么一瞬间他翕动了唇要答应她,却突然摒弃于怀。
他想到前一夜,苏塘喝醉了酒说宫里的斗争太多了,这让她既害怕又累,她是个无忧无虑的人,不拘泥于荣华富贵,只想过好自己的每一日。
可在他身边,她永远过不好这种日子。
她有秘密,李筠知道,可他从来不逼她说,宫里的每个人都藏着事,都唯恐自己发怒责怪。唯有她说会告诉他,让他理解体谅让他判断是非。
他想听的。
他很想听很期待她的故事,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贪得太多,贪图她在他身边的光阴,贪图她敞开心扉将自己的安危置于他的手掌心。
说什么五年后出宫,他不知道幻想过多少种方法将她强硬留在身边。
可是苏塘对他,什么都不是。
他先是合上眼,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定一手推开了她,侧目吩咐下人,“看好宜妃。”
在倾倒的一瞬间,苏塘看间李筠指上那扳指边沿一圈泛白,她征住的瞬间,李筠再是看了她一眼,满目复杂,可唇边露出一个轻轻的笑容来。
再眨眼,他便只剩背影了。
李筠没带她走,为什么?苏塘想了很久还是没想明白,直到留在行宫内的小福子站到她面前来,恭敬的叫她回去休息。
尘土飞扬,李筠带了几个身手不凡的暗卫和一些干粮便上了路,苏塘突然懊恼,这样一点准备的都没有真能平安到京?
若是先一步回到宫里还好,那如果是淑妃先控制了皇宫,那不是飞蛾扑火吗?
她看着小福子,先露出笑,看似乖巧的点了点头,往回走了几步,正当旁人收起警惕之心,苏塘一个转步,近身护卫之时一把拉开他腰间的配件,直接架在自己脖子上。
小福子大惊失色,立刻双腿都软了,“阿哟,我的宜妃娘娘诶,您这是做什么?”
“我接下来的话你听好。 ”苏塘下手重,很快脖颈上就出现了一刀伤口,落得如雪的脖颈一片梅,她却没有一刻皱眉,“行宫大小事宜交给淳嫔处理,由我的贴身侍女璃清代我辅佐,璟修容是重囚,谁也不给见,包括她宫里的每一个人都要控制起来,明白吗?”
“宜妃娘娘您住手啊,要是皇上回来了瞧见您伤了肌肤,那奴才们就是死也无法脱罪了!”小福子眼睛都快红了。
“给我备匹马,不然等皇上回来给我收尸吧。”
她神色凝重,手上的动作丝毫不似做假,眼看着那血流到她衣襟上,小福子是真怕了,皇上对宜妃娘娘那在乎的程度没人比他知道啊!
苏塘又走近他一步,低声道:“公公不必怕皇上责罚,你只说是不敢伤到我才屈服的,一切罪责都由我承担。”
小福子心里一顿算计,他抬起眼皮似有所悟,接下来一转头叫人准备马匹去了。
苏塘很小的时候学过骑马,但那时候骑的是小良驹,只能简单的驱使,还好小福子准备的马也不是很高大,瞧着还算温顺,苏塘生疏的登上马鞍,轻轻的抚摸马儿的头,静了静心。
小福子苦笑着脸对苏塘道:“娘娘您这是何苦呢?”
苏塘没说话,她一夹马肚,那小马便颠颠的跑了起来,小福子知道绝不能让苏塘一个人上路,不远处的暗卫互相对视,便护着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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