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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不如养崽崽 (怡米)


  萧砚夕看了一眼漂油花的白汤,指了指食桌对面,“一起用吧。”
  在东宫,只有凌霜能上桌与太子同食。凌霜摇摇头,道:“臣用过了。”
  边说边为萧砚夕布菜,纤纤玉手在灯火下极为细腻,可手背上却多了一道红痕。
  萧砚夕凤目一瞥,慢条斯理舀了勺汤,“怎么弄的?”
  “没什么。”凌霜掩好衣袖,退到一边,恭恭敬敬,一如初见。
  萧砚夕没再询问,等她离开,才吩咐宫人去查。
  宫人回来禀告,“前些日子,凌大人与方家大小姐因同时看上一支朱钗,起了争执,方大小姐下了狠手。”
  一支朱钗?据萧砚夕所知,凌霜不爱红妆,发鬟上从来都是斜插一支素簪,再无其他珠花掩鬓,会因为一支钗跟人起争执?他懒得管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随口道:“打听一下什么样式的,让工匠打磨一支,送去凌府。”
  “诺。”
  沐浴后,萧砚夕单手撑头躺在金丝楠木榻上,手执折子,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平日里一目十行,这会儿半个字也看不进去,他放下折子,扯过蚕丝衾盖在腰上,阖眸夜寐。
  梦里,女子的嘤咛如艳曲小调,声声如缕,勾勾缠缠,白花花的酥软,山峦起伏,雪肌滑腻,轻轻一碰,像刚刚蒸好的馒头……
  睡梦中的萧砚夕颤了下睫毛,长长的“嗯”了一声。
  次日,收拾寝宫的小太监发现了不得了的事,太子的寝裤脏了,还被搓揉成团儿,塞在被子里……
  太子得了难以言说的怪病不成?
  华灯初上,萧砚夕回到东宫,掀开蚕丝衾,发现自己脱下来的寝裤不见了,他眼底蓄火,叫来收拾屋子的小太监。
  小太监跪在地上,承受太子爷的火气。
  有些事看破不戳破,可小太监年纪小,不懂风月,不知要替主子掩羞,将寝裤连同其余衣服送去了浣衣局。
  今日收到秘辛,因恒仁帝“失踪”,某些藩王开始躁动,萧砚夕一边调兵遣将,一边准备登基大典,没精力操心琐事,这小太监还来添堵。轻轻一个“滚”字,将小太监踢出了东宫。
  小太监哭哭啼啼去求凌霜。
  萧砚夕坐在塌上,转动拇指的黄玉扳指,半响,让心腹去宫外传人。
  掌珠被迫来到东宫,一进门,莫名的熟悉感席卷而来。宫人引着她去往太子寝宫,她在门外踌躇一会,慢吞吞走进去,瞧见长腿交叠坐在绣墩上的男人,抿抿唇,跪在他面前,“殿下深夜召唤,有何吩咐?”
  萧砚夕将换下来的中衣扔她头上,“以后孤的贴身衣物,你来洗。”
  掌珠不可置信抬起美眸,撞入一双潋滟黑瞳,灯火下,男人褪去了几分桀骜,变得温如暖玉,可说出的话,依旧不客气。
  而更让掌珠惊愕的是,萧砚夕指了指不远处的春凳,“躺下。”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在自我挖坑。。。

  ☆、第 17 章

  贝阙珠宫般的太子寝殿,到处馔玉炊珠,连萧砚夕随意把玩的茶宠都价值连城,这样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不该感恩造物主的恩赐,怀着仁慈和善意对待每一个人吗?
  可他不愿。
  掌珠轻轻叹气,继续跪在地上,“殿下到底想让臣女怎样?”
  冷欲感充斥眉间,萧砚夕单手撑头,像是故意使坏,用靴尖踩了踩她的裙裾,这条梭织提花面料的衣裙,在萧砚夕这样人的眼里,不值一文。
  掌珠蹙眉扯回裙摆,小幅度拍了拍上面的鞋印子,下巴忽然被男人捏住,向上一抬。
  萧砚夕微微弯腰,靠近她未施粉黛的俏脸,“跟孤甩脸子?”
  心里虽然有气,但掌珠哪敢得罪这位大爷,摇摇头,“臣女不敢。”
  女子柔柔的气息像羽毛拂过面颊,带着清香。
  萧砚夕单手上抬,掌珠不得不扬起脖子,若不然,下巴就脱臼了。
  女子优美的颈部线条呈现在眼前,凸起一根极为清晰的动脉血管。
  萧砚夕忽然起身,跨前几步,将她推到春凳上。
  掌珠眼前一白,冒出好多星星,来不及反应,视线突然一暗。
  她惊恐地瞪大杏眼,推搡起来,不懂他为何如此轻佻。
  萧砚夕抬眼, “别多想,孤只是试试。”
  男女力量悬殊,很快,惹得小姑娘泪珠滚滚。
  听得哭声,萧砚夕抬起头,眼尾染红,咒骂一声,面容沉的能滴水。
  “别哭了。”毫无温度的话语从薄唇吐出,带着命令口吻,“不碰你。”
  从前不做春梦,一做春梦,便闹了窘态,太子爷心里窝火,大半夜将梦里的“罪魁祸首”叫来,想当面试一试,对她到底有无感觉……
  身体的异样提醒着他,他对这丫头产生了欲。
  掌珠哭的断断续续,泪豆子止也止不住,这一刻,她还没闹清楚萧砚夕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他是皇室唯一的子嗣,尊贵无比,名门贵女挤破头想要嫁进东宫,他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偏偏欺负她。
  萧砚夕听着烦,掐住她下颌,冷目道:“再哭,孤把你扔出去喂老虎。”
  没出息的小丫头,就会哭哭啼啼。
  恐吓一出,小姑娘果然不哭了,贝齿紧咬下唇,鼻子一抽一抽的,胸脯起起伏伏,胸前的曲线勾人的紧。
  对女子,萧砚夕从不怜香惜玉,捏住她的琼鼻,不让她呼吸,迫使她安静下来。
  掌珠不得不用嘴呼吸,唇齿呼出的热气漾过男人干燥的掌心,痒痒的。
  凌乱如她,一头青丝散开,垂在凳沿,妩媚如妖。瞳仁被泪水洗涤,清澈干净,无辜的让人怜惜,却不包括萧砚夕。
  萧砚夕最烦哭哭啼啼,“委屈什么?孤不委屈?”
  若非那日以身救她,他会无缘无故做那么荒诞的梦?会让浣衣局的奴婢们瞧了笑话?
  在她快要喘不过气时,萧砚夕松开她,用锦帕擦了擦指尖的湿润。
  掌珠坐起身,双臂环胸,戒备地盯着他。
  萧砚夕嗤一声,真当他稀罕她不成?
  “对你没兴趣。”
  一瞬间,掌珠有些恼怒,很想重重掴他一巴掌,让他明白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可她一旦动手,打人的那只手就会被砍掉。
  她惜命。
  看她敢怒不敢言,萧砚夕勾了下唇,身为皇子,宫中十四岁便会教习临御之术,虽不像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房里有通房丫头,或是媵妾,但也有专门的宫女亲身教授,但萧砚夕少年时一心专研权谋,排斥风月,又是皇室唯一的血脉,他不乐意做的事,连恒仁帝也逼迫不得。
  是以,二十四这年,头一次开荤,而给他开荤的女子还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
  按照宫中的规矩,为太子启蒙的女子,是要留在东宫做妾氏的。对于这点,萧砚夕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多少少把掌珠当做了所有物,没觉得欺负她是登徒行径。他平日里忙于朝政,对风月事从不上心,昨晚的种种,令他迷茫,却不想花心思去琢磨,既然已与掌珠有了肌肤之亲,皇后那里又催促他趁早临幸女子,那么,把掌珠留在身边岂不一举两得。
  “有件事,”萧砚夕眄视她系盘扣的动作,咳下嗓子,“你暂且留在东宫,明儿散朝,我会跟宋阁老谈及此事,反正你没有入宋家族谱,宋家人不会为难。”
  掌珠如五雷轰顶,怔怔看着他,半晌没反应过来。
  萧砚夕挑眉,“太惊喜了?”
  掌珠顾不得姣好身段春光外泄,跪在春凳上,“臣女不想入宫,求殿下开恩。”
  “是在意身份?”萧砚夕面色如常,“到时候封你个司寝官。”
  比起东宫侍妾,司寝官轻松不少,但有姿色的宫女宁愿做品阶最低的奉仪,也不愿远离自己的主子,毕竟,攀上更高枝头,还是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萧砚夕贵为太子,一言九鼎,他决定的事,很难有回旋的余地,掌珠有些慌,下意识揪住他衣袂,“那次讲好的,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殿下不该出尔反尔。”
  听出她话里的拒绝,萧砚夕冷了眸子,习惯性呵笑,“你在拒绝孤?”
  由于紧张,掌珠攥皱了他的衣袂,却没有松手的自觉性,“殿下当时不是答应我了吗?”
  “孤何时答应过你?”萧砚夕凝着她纤细的小手,严厉道,“松开。”
  掌珠立马松开,十根素指不停搅着,得不到回应,嗫嚅道:“求你。”
  “你可以不入宫,但......”萧砚夕懒得多花精力,起身整理衣裾,云淡风轻道,“还是那句话,随传随到。”
  掌珠闭闭眼,指甲陷入肉里,这句随传随到,和他刚刚的行径,无疑是在告诉她,她被他变相占有了。
  许是心里那点不值一提的秘密支撑着她,她破罐子破摔地想,跟了他,也许真的能见到梦里的小崽崽,可..皇家会允许她产子吗?
  答案不言而喻,除非,她入了宋家族谱,可眼下,萧砚夕又不打算让她跟宋家人走动了。
  她浑浑噩噩离开东宫,走到午门时,与回宫的赞善女官凌霜擦肩,有人在凌霜耳畔说了句什么,凌霜转眸看向走远的掌珠,温淡的眼光变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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