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梅委屈不解。
归楚玉躲过衣裳,佯装镇定的说道:“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
小梅狐疑的看了归楚玉一眼,又偷瞟了那件换下的衣裳,这才轻轻退下。
摸着那两包药还好好的在衣袖里,归楚玉这才松了口气,而后找了个匣子,妥善的放了起来,后又觉得不妥,拿出来压在枕头底下,这才放心。
“大哥,咱们走吧,”归楚玉着一身玫红妆花褙子,遍地金撒花百褶裙,一头明晃晃的赤金头面,走的焦急有支步摇没插好差点掉了。
归伯年摇了摇头,上前将那支步摇给插好。
“妹妹不用这般着急,脂粉可是没有了,咱们去买胭脂吧。”归楚玉肤色微黑红,平日里都要抹好几层脂粉才会出门,这次她心神不宁走的时候忘了涂抹,给归伯年一说也没往深里想,只愣愣的往外走。
归伯年微微皱眉,自己这个妹妹打小儿就爱俏爱美,虽然后来在外面糟了不少罪,小脸儿不似以前那般白皙,但是依旧为了白回来每日喝牛乳抹脂粉,这次没怎么涂抹就出门去,定是那些丫鬟不称职。小姐的脂粉没了,竟不赶紧去买,还动辄就甩脸色给主子看。
这样的丫鬟,若是在他的院里伺候早就被撵出去了,也怨不得玉儿将她们赶到院里做粗活,这次看来确是母亲考虑不周了。
归伯年为了讨妹妹的欢心,不仅带着她去城西戏园子听了戏,又买了些衣裙胭脂水粉,晌午时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楼,可归楚玉因着心里藏了事,听戏时走神,吃饭时亦是没什么胃口。
眼看着快要日落,归伯年见她还是闷心神不宁的样子,只得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将她送回了院子。
“玉儿,明日起为兄就要外出游学了,你在府中切记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就去找母亲,不要再与母亲赌气,你要知道母亲心中是极疼你的。还有,也切莫自己私自出府,切忌再去见那姓安的,可记得了?”
“游学?哥哥要离开了吗?”归楚玉有些心慌的扯着归伯年的袖子,这时候想来邬氏已经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了,若是连归伯年也走了,她便是孤立无援了。
看来妹妹还是很依赖自己的,归伯年不禁有些欣慰,只是这游学是时下兴起的学习方式,被当今的天子所推崇,是以天下的读书人都争先恐后的去游学,特别是想他这种明年就要参加大考了的,就更得在大考之前游学一番,若他日真的能金榜题名在金殿上游过学的也比旁人更有底气些。
况且这府里的几位公子,除了归仲卿这种为了贪玩经常外出游历的,就连袁公子和白公子都曾在多处游学过,只有他归伯年与尹常尹公子未曾出去,本来邬氏寿辰过后他就应该走了,可那时恰碰上归楚玉犯下大错被禁足,他不放心才拖到如今。
想来,归伯年为着这个妹妹真是费煞了苦心。
“大哥这是过年都不回来了吗?”归楚玉这句话是真心的关切,就像安培庆心里骂的一样,她这人说是坏,又坏的不彻底,她终究对这个一心疼爱自己的兄长是有几分真情意和不舍的。
“嗯,不回来了,不过我会给妹妹写信。”归伯年摸了摸归楚玉的头发,轻声道:“快些进去罢。”
归楚玉微微点头,目送着归伯年离开,进了屋里走在床榻处,瞧着那只枕头发呆了许久。最后一咬牙,摸出那两包药粉来,走了出去。
快到了晚膳的时候,归楚玉自个儿院儿有个小厨房,只不过她之前为了讨好老夫人便时常去陪着老人家用膳。自打她的丑事败露,再去老夫人那里的时候,老夫人便不肯相见了,还被岳大奶奶阴阳怪气的讽刺着。归楚玉便发恨不再去伺候那个刻薄的老太婆了,随后又往邬氏的院里跑。
是以这自己院儿里的小厨房便闲置了,平日里只有两个婆子在打理。
今日两个婆子本躲在小厨房里偷偷吃酒,却没想到大小姐突然一脚闯了进来。
“大……大小姐……我们……”两个婆子差点吓死。
“嗯,你们都出去,我要亲手为母亲熬治咳嗽的药。”谁料归楚玉跟变了个人似的,只催促着让她们走,竟没治她们的罪。
两个婆子暗自拍着胸膛出了小厨房的门,各自守在门口,狐疑的瞧着大小姐熬个药竟要掩了房门……
约有半个时辰,归楚玉端了一个小盏出来,瞧着这俩探头探脑的婆子,道:
“你们今日当值的时候偷吃酒的事儿,本小姐不与你们计较……”
“大小姐仁慈!”
“谢大小姐……”
两个婆子抹着头上的汗连忙谢恩。
“你们走吧,今日不用在这守着了。”
“大小姐……这……”
“让你们走,就赶紧给我走!”
“是……是……”
两个婆子不敢再言语,乖乖的掩了厨房的门,快快的溜了。
端着小盏,归楚玉快步去了邬氏的院子。
邬氏将将用了晚膳,依旧再看账本。
“母亲病了该休息才是,怎么还看账本,平白让女儿担心。”归楚玉言语轻快,但是眼睛却不敢看邬氏。
“玉儿来了,”邬氏的语气依旧与从前一样,凭着归楚玉是一丝都听不出异样来,若不是安培庆告诉自己那人已被捉来,归楚玉差点就会被这片祥和的气氛给骗了。
要不说邬氏不是那普通的妇人,此事越是烧她的心扒她的肝,她愈平静,如今也只有吕嬷嬷能看出她平静之下隐忍的滔天怒意和恨意。
这个人若不是真的玉儿,骗了自己这么多年,那么,她唯有一死,方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了!
“母亲,这是玉儿亲手熬得治咳嗽的药,我尝了,一点也不苦。”归楚玉笑着捧着盏小心端到邬氏面前,手背上一片烫的红痕恰好被邬氏瞧到。
“玉儿有心了,”邬氏似是没有看到归楚玉的手上的烫伤般,好在也伸手将药盏断了过去。
邬氏却并不喝,只是含笑看着归楚玉,归楚玉被她瞧的心里只打鼓,手中的帕子攥的紧紧的。
“母亲为何……不喝?可是……嫌弃玉儿做的不好?”归楚玉越来越紧张。
“玉儿端来的自然是好的,”邬氏突然笑道,端起便要喝下去。
“夫人,”吕嬷嬷突然开口:“这药还是有些人,让奴婢给你搅一搅吧。”
说着取来一条干净的汗巾,汗巾下面系着七事儿小盒,吕嬷嬷从小盒里取出一把银质的小匙,在药盏中轻轻的搅了搅。
银匙并未变色。
“吕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能下毒害我娘亲不成!”归楚玉冷哼一声,气恼说道。
这药中她可没下毒药,下的不过是让邬氏昏睡无力的药罢了,银匙怎会验出来,归楚玉心中得意,但又为着邬氏的不信任而心弦紧绷。
“行了,拿来罢。”邬氏没有斥责吕嬷嬷,也没有再拒绝喝这碗药,而是端过一饮而尽。
“夫人已经喝过了,大小姐且回去歇息吧。”吕嬷嬷知道夫人已是十分的不耐烦,便出口打发归楚玉。
归楚玉见目的达到,自然不肯多待,甩了袖子昂首而去。
到了半夜,一道纤细的身影再一次潜入了东院。
此人像是很熟悉东院的地势般,轻而易举的便摸到了柴房。
柴房的门被人锁住,却见这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钥匙,几下便开了锁。
门吱呦一声开了,这人闪身进了柴房。
第104章 真假大小姐(四)
柴房里被捆了手,堵了嘴的女子“呜呜”的喊着,惊恐的看着黑漆漆的一个人影进来。
此女子大约有十三四岁,若在白日,可以看到她的模样相貌竟与这府中的大小姐有八分的相似。
“二丫别喊,是我。”来人将钱二丫口中的布条给取了出来。
就着月光,钱二丫这才看清楚来人正是自己的大姐,钱大丫,哦不对,如今她叫归楚玉。
钱二丫其实心中恨着自己这个大姐,虽然他们钱家全家人都拿她当财神爷一样拜着,但她钱二丫不欠她的,就因为自己长得和她有几分相像,在自己十岁那年便被迫离开了家。独自一人在外面东躲西藏,唯恐被人看到,拿自己威胁她大姐的荣华富贵。
后来被那两人找到,钱二丫心中其实是有种报复的暗喜的。
不过钱二丫只是个乡下丫头,被绑了这么久,也难免害怕,见归楚玉端着热粥来,不禁大哭起来。
“快别哭了,姐来救你了,”归楚玉怕她的哭声被人听到,只得假意骗她。
钱二丫仍在抽抽搭搭的。
“住嘴!我让你别哭了,你想找人来吗,好心给你煮了吃的来,有什么好哭的,快些把它给喝了。”归楚玉不耐烦的低吼道,而后强硬的将粥塞到钱二丫的口中。
“咳咳咳”钱二丫一时不备,被她灌了半碗去。
“你你,钱大丫你……”钱二丫这时才意识到不对劲,原来这贱人是想要毒死自己啊。
钱二丫突然感觉腹痛如刀搅,归楚玉见药效发作了,不敢再看妹妹那狰狞的脸,摔了粥碗仓皇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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