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起裙摆,随意上楼看看。
阁楼很别致,阶梯两侧都可以随意取到书籍,从二楼行至三楼的阶梯正好透着窸窸窣窣的阳光,有书籍的遮挡,在夏日里并不刺目,又有些许阴凉。
她忽然想,宴相许是会经常坐在这里的阶梯上看书。
她转眸,正好见到阶梯一侧的书架上,放的竟是那本《历山游记》。
赵锦诺心中唏嘘,原来宴相是真喜欢这本《历山游记》,并非见她起兴,附和她的。
先前傅先生是说,她若有喜欢的书,可直接取了看,她伸手,小心翼翼取下这本《历山游记》,背对着阳光坐下,摊开书册看起来。
只是才翻了两页,目光就收不回来,这本《历山游记》似是原本。而这游记上的字迹,她方才才见到过,是宴相的……
赵锦诺眸间尽是讶然。
这本《历山游记》当不是宴相年少时候写的吧?
赵锦诺忽然想起在环城驿馆时,她还朝宴相说,这书的作者只写了这一本《历山游记》便没有再写了,她猜想是他与他的心上人分开,所以心境变了,便再也未写过旁的游记,怕睹物思人,也怕写出来的,再不是早前字里行间的味道……
而当时宴相说,他和她读出的一样……
赵锦诺心头忽得懊恼,当日她怎么这么口无遮拦。
亦难怪宴相还问起她读过什么书,应是当时尴尬,想一语带过,结果她还真的滔滔不绝了许久,说还喜欢看什么书云云……
赵锦诺轻轻捏了捏眉心,觉得有些羞愧恼人。
出神时,只觉脚下毛茸茸的一物,似是熟悉……
她睁眼,目光微滞,……大白?
大白惯来不怕她。
她目光中些许意外,放下书册,伸手抱起大白在怀中看了看,是大白……
大白惯来同阮奕是形影不离的,便是不同阮奕在一处,也是阮奕在四处找它……
果真,她思绪刚到此处,便听楼下阶梯处传来“咚咚咚咚”的脚步声,伴随着那道熟悉声音,焦急而奈何得唤着,“大白大白!”
听到他的声音,赵锦诺修长的羽睫轻轻颤了颤。
脚步声很快临到跟前的阶梯处,她缓缓抬眸,明眸青睐里映出他的身影,她眸光潋滟,声音里透着不经意的柔和与温暖,“大白兔……”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见面啦,大家久等,接下来就是大白兔和阿玉姐姐的甜甜甜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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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一:
文帝登基之前,不近女色,朝臣纷纷都担心皇室开枝散叶的问题。
后来文帝祭天,遇刺,昏迷,醒来,忽然嚷嚷着要立后!
还要立建安侯府不受宠的庶女楚洛为后。
朝臣面面相觑……
大婚当夜,文帝咬她耳根子:朕以后只对你好!
楚洛(想哭不敢哭):好~~~
文案二:
文帝登基不久,在祭天时遭人行刺,落下山崖,本来以为自己死了,结果一睁眼,发现自己还‘活’着!只是,活在了一只小马驹身上,还特么是建安侯府的庶女楚洛的马!
更糟心的是,主人混得不好,马也跟着受欺负!文帝恼火,就算是只马,朕也是真命天马,楚洛你给朕争点气可以不!
楚洛(泪眼汪汪):我肯定是中邪了,我的小马驹前天死了,他死前用马蹄写写画画,让我嫁给它,好可怕,,,,
文帝:朕特么才是中你的邪了!
第30章 他
阿玉?
阮奕眸间微滞, 急促的脚步在阶梯上不由迟疑下来……
夏日里的骄阳如火,似是未曾在这藏书阁中寻到出处,唯有几许清澈的阳光穿过木架与书册的缝隙, 不多不少, 将好照在他身前的阶梯上,好似月华清辉,又胜过月华清辉……
他抬眸看向她,她的身影半隐在清朗的阳光里, 剪影出一道温暖动人的轮廓,怀中抱着大白,指尖正温柔得轻抚着大白背上的柔软处, 大白偎在她怀中,似是一幅光阴下的绝美的画卷。他不由看呆了去。
赵锦诺美目微垂,眉眼分明低了低,清浅的笑意挂在唇边,微微勾了勾,清贵又慵懒。
再抬眸, 一双盈盈水眸, 正好对上他清澈明亮的眼睛。
他的心跳似是都倏然漏了一拍, 缓缓在她身前一层阶梯处坐下, 目光似是正好与她齐平, 只略微低了半处, 眸间期许,“阿玉阿玉,我可是又在做梦?你怎么会在宴叔叔的藏书阁里?”
宴叔叔府中不会轻易有旁人来,藏书阁中犹是……
他抬眸看她,目光就在她近前。
他这般没有激动情绪, 慢慢说话的时候,似是与旁人无异,那幅清逸俊朗的面容极容易让人生出几许他并未痴傻的错觉来,赵锦诺看了看他,柔声问道,“你梦到过我吗?”
他忙不迭点头。
只这一瞬,仿佛又恢复了早前的稚气模样,但他眸间的明亮,却份外让她心中动容……
“我经常梦到阿玉姐姐……”他声音的缓和下来,声音里的纯真似是不参杂一丝杂质,五官精致,轮廓分明,似是轻易便可让人移不开目光去。
赵锦诺心中莫名跳了跳,怕被他发现,遂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问,“梦到我什么?”
可等避开,她忽觉得自己才是傻的,大白兔怎么会看得出来?
他不假思索,“我们一起吃兔头啊!还有烤兔子肉!凉拌兔丁!麻辣兔腿!红烧兔肚!跳水兔!蘸水兔!……”
大白僵住,从头到尾只剩一对耳朵颤了颤。
赵锦诺忍俊,唇畔不由勾起一抹如水般的笑意。
她喜欢这样的大白兔。
亦喜欢这样的阮奕。
他诧异看她,只是她笑,他也跟着笑起来。
她眸间潋滟,若春水顾盼,她单手撑着下巴,凑到离他更近些的地方,气息似是就临在他近处,“小傻子,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喜欢旁的姑娘……嗯?”
阮奕微楞,又尤其是末尾那声“嗯?”,让他脸色蓦地一红。
想起在乾州分开时,她吻上他的嘴角,似告诫,似叮咛,又似爱慕的一句 —— 喜欢就是除了我之外,不可以再亲旁的姑娘,知道了吗?
他喉间轻轻咽了咽,认真而低声地应道,“阿玉姐姐,我没有……”
他没有亲过旁的姑娘。
也未像喜欢她一样,喜欢过旁人。
他凝眸看她,虔诚而羞涩,“大白兔,只喜欢阿玉姐姐……”
肯定他生得太好看,就连半是听话半是委屈的模样,都似是晨曦朝露一般,在她心底微微酿出了些许酒意,这酒意又顺着肌肤,缓缓渗入四肢百骸……
她轻轻一叹,呵气幽兰,“大白兔,你过来……”
他听话靠近。
“抬头。”她温声,心底却“砰砰砰砰”一顿乱跳着,似是分明知晓在做不应当的事,还是继续……
阮奕果真听她的,从不多问旁的。
她脸色微红,唇间微微颤了颤,声音温柔,“闭眼,阮奕……”
他阖眸。
她一定是许久没见他了,一定是的。
她缓缓凑到他跟前,微微垂眸,双唇轻轻触上他的唇边,她明显感觉他顿了顿,似是整个人都滞了滞。
可她没开口让他睁眼,他还是听话阖眸。
她看着他,心跳莫名加快,再叮嘱,“小傻子,别睁眼。”
他张嘴应声,她则吻上他嘴角。
阮奕这回全然僵住。
他精致的五官上,眉头微微皱了皱,下意识温柔回应她。
赵锦诺微楞。
他早前在江船上也这般亲过她,她脸色抚上一抹绯红,他亲得她心底砰砰直跳,慌乱中坐直回来,双瞳已若秋水潋滟。
阮奕眸间分明有惑色,又似是意犹未尽,“阿玉……”
他没亲够。
赵锦诺脸红到了耳根子处,粉饰太平,“一日只能亲一次,方才亲过了。”
幸好他是傻的,她如是想。
话音刚落,阮奕却又冷不丁凑上来,朝着她嘴角一亲。
虽然很轻,也如蜻蜓点水般碰了碰便收了回来。
赵锦诺还是错愕,瞪圆了眼。
他脸上的笑容温和,若清风霁月,淡淡垂眸,眸间似是容华万千。
赵锦诺滞住,这……还是方才那个听话,委屈,乖巧的大白兔吗?
阮奕轻声,“一人一次。”
既而咧嘴笑笑。
赵锦诺喉间轻轻咽了咽,还是早前的大白兔,只是……长进了?
她心中忽然想。
他仰首看她,她略微低眉,“大白兔,不可以告诉别人。”
他认真点头,“我知道,这是我和阿玉姐姐的秘密,一天只能亲一次,一人亲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