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猎户家的小厨娘 (蜀国十三弦)


  他查了这么些年,却未曾发现问题竟出在这偷袭粮草的梧州军上。
  若果真是益州人假扮,他们的目的便是引云横前来营救,将其困于密林大火之中活活烧死!
  那人人口中的天火,也定然是人为!
  思及此,益州侯额角青筋爆出,手中紧紧握着那枚尖锐的三棱箭,生生要将掌心的肉嵌进去!
  良久后,他仰头靠在椅子缓缓吁了口气。
  想起自己早年出征时亦不慎中过此箭,险些丧命,当时那种皮肉撕扯的钻心之痛,他至今仍觉胆战心惊!如今云横才回来几日,竟又遭到如此暗害,他这个做父亲的若是不能将奸人铲除,实在是愧对他,也愧对他的母亲!
  蒋铭静候片刻,捕捉到益州侯慢慢平复了心绪,又继续道:“三日前,二公子抓到两名城东铁匠铺私自铸造兵器的两名匠人,其中一人熬不过重刑,终于交代了那幕后指使之人。”
  益州侯猛然抬眸,“是谁?”
  蒋铭面色平静,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傅乘,傅将军。”
  灯花一闪,跳出一粒刺目的火星来。
  益州侯手里的箭尖攥得更紧,鲜红的血瞬间从五指的指缝中溢出,一滴一滴地,缓缓落在桌边上。
  他还没有老糊涂,知道那傅乘正是魏硕从前在军中的得力大将,亦是军师元昭的表兄弟。
  蒋铭该禀告的都禀告完了,也没有必要再去刻意提醒什么。
  人证物证俱全,益州侯当是心知肚明了,而如今二公子那边已经查到了猛火油的开采地,距离梧州天火的真相也仅有一步之遥。
  站立良久也不见益州侯差遣,他拱手一拜,默默退了下去。
  独剩一人的书房内青烟缭绕,寂寂无声。
  益州侯靠在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缓缓闭了闭眼睛。
  脑海中想起某一年演武场上十二岁的魏硕和九岁的魏钦,两人皆是沉静智慧又颇有胆识的少年,论武力,两者小小年纪便能以一敌十,论智谋,两人皆是出类拔萃之才。
  早年他有意将长子培养成纵横天下的将帅,却没想到一场恶战下来,魏硕竟废了双腿,从此再也上不了疆场。后来两三年,等儿子心中郁结慢慢纾解开来,他又觉得以其心智,做治世之能臣也未尝不可。
  原本想着梧州大战之后便立云横为世子,从此霸主能臣,兄友弟恭,倒能成一段佳话。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个儿子虽为残破之身却一刻也未曾断了这夺嫡的心思,竟一心要置弟弟于死地!
  如果五年前梧州天火当真是他暗中设计,今日城中流箭暗杀亦是以他为主谋,那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低估了他的狠心了。
  而他亦有错,大错特错。
  作为父亲,他疏于教导也疏于关爱,以至长子狠心绝情至此。
  与其说长子表里不一,不如说是他从未走进过孩子的心底,以为那温润如玉的外表下藏着的也是一颗恬淡宁静的心,哪怕经历风霜摧折,他终能够一笑置之,无忧无愁。
  他亦疏忽了父亲对孩子的护佑,以至于长子双腿伤残,至今无法直立行走,以至二子竟险些死于大火,如今却又遭手足暗害,重伤昏迷不醒。
  长叹了口气,他不禁想,如若早早立了世子,还会造成如今这无法挽回的局面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走剧情,下章继续剧情+撒一点糖,甜的那种!


第85章 他说他没力气
  春寒未消, 冷风嗖嗖,满城风雨催花折。
  长兴大街上,两人一马迎风吞雨, 踩着路面的污泥浊水飞踏而过, 溅起半丈高的水花。
  因有身上的斗篷挡着,沈晚夕才不至于被淋透,只是回到益州侯府的时候,人已经苍白憔悴得不成样子。
  急急忙忙下了马, 沈晚夕撒腿便往山海苑跑,沈长泽拉着她胳膊道:“先去换身衣裳,别让自己冻着。”
  沈晚夕哪里顾得上这些, 直接就冲进了山海苑,直到见益州侯在里面,这才立即顿住了脚步俯下身来行礼,忍着眼泪,声音打颤,“父亲。”
  益州侯抬手示意她起身, 瞧见儿媳妇如雨打的杏花似的, 墨发滴水, 嘴唇发白, 脸颊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心里一叹。他晓得云横是为了护她才将她这两日安置在外, 如今匆忙赶回,还淋了一身雨,儿子若是知道了也会心疼的。
  他忙令下人再摆两个炭炉进来,沉吟半晌,又叹了口气道:“云横箭伤虽重, 但好在没有伤及要害,现如今血已经止住了,只是暂且昏迷,你也不必过于担心。”
  沈晚夕听进去了,连忙点头。
  益州侯微微颔首,见屋子里温度升了上来,这才道:“你进去陪他吧,如有事情尽管吩咐院中的下人,医师也都在外面随时听候差遣。”
  沈晚夕往屋里望了望,语声略仓促:“多谢父亲。”
  益州侯望着她,温厚道:“去吧。”
  沈晚夕道了声是,看着益州侯从门口踏出去,同门外的二哥说了几句话,两人撑着伞并肩步往外院,她这才匆忙往里屋跑去。
  屋子里燃着淡淡的香,掩盖了一些血腥味和药味,可沈晚夕还是觉得胃里难受得紧,一时间竟有些头晕目眩之感。
  她忍下难受,飞奔到床边去看他。
  床上的男人面色苍白极了,轮廓似玉雕成,整个人仿佛罩了一层淡淡的白光,锦被之下是男人赤.裸的上半身,隐隐可见肩膀缠着厚厚的绷带,大概一直绑到了腰下。
  她心中痛得难以呼吸,只能屈下身来蹲在他床边,小心翼翼地伸进锦被中,找到他冰凉的手掌,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似的往外掉。
  可她不敢哭得太大声,怕扰了他休息,只能死死地咬着下唇瓣,忍着不敢发声。
  她也不敢乱碰他的手,不敢揽过他的手臂来,怕牵扯到他胸口的伤,如若伤口再裂开,怕是真的回天乏术了。
  戚然说云横中的是一枚三棱箭,二哥拗不过她,只好给她简单描述了那箭簇的样子,可她一听心里就止不住抽痛,她知道会很疼很疼,流好多好多的血,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
  她心疼他,又怨他气他。
  才回城几日就让自己受这么重伤,他就没想过她会心疼会伤心吗?
  沈晚夕将头枕在他手边,任凭眼泪顺着耳鬓往下落,片刻便湿了一片锦被。
  良久,她哭得睡着了,梦里又是那个满身是血的云横,可他竟像是玩笑似的朝她笑了笑,伸手来抚她泪痕斑斑的脸颊。
  他的手冷得像寒冬河上冰,怎么捂都捂不热。
  她又眼睁睁地见他身后一支流箭猛然射来,直直地钉在他后背,钻心入肉的声音传至耳边,鲜血像打破的红色染缸一样在他胸口蔓延开来,渐渐地,他整个人都像刚从血泊里爬上来的,红得刺目。
  “云横!”
  她尖叫一声,立即惊醒过来。
  男人眼睛未睁,可手指却微微动了动,而她的脸就在她手边,仿佛有感应似的,像梦里那样缓缓挪到她脸颊边,替她抹去了眼角的泪花。
  沈晚夕心中一喜,“云横,你是不是醒了?”
  良久,男人低哑着嗓子嗯了一声,可眼皮还是像千斤似的睁不开来,他只知道手边有个在哭的小姑娘,要他来哄一哄才能好。
  沈晚夕听到他说话,浑身激动得颤抖,“云横,你很痛是不是?”
  男人启开几乎干裂的嘴唇,声音虚弱得发不出来,像是酝酿了许久才缓缓说了一句话,“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待在客栈别出去么。”
  沈晚夕咬着唇,眼里蓄满了泪,默默抽泣。
  男人似乎轻轻叹了一声,压抑着气息道:“我不是说过,不准哭吗?”
  沈晚夕连忙摇摇头,止住了嗓音的颤抖:“我没哭,是你听错了。”
  云横唇角勾了勾,又慢慢提上来些力气,指尖揉了揉她脸颊,道:“伤在别处倒无妨,可这回是伤在胸口,你一哭,我的伤还怎么好?”
  沈晚夕慢慢翻开被子的一角,看到他染血的纱布,眼睛一阵涩痛,心里一股子气翻涌上来:“谁让你骗我说日后不会再受伤,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若是死了我都不哭,我一个人回商州去,自己开间小饭馆过下半生!”
  云横牵了牵唇,笑得轻咳起来。
  沈晚夕看他浑身微颤,整颗心都被提了起来,生怕他撕扯到伤口,赶忙瞪着他道:“你别笑!”
  云横缓缓将眼睛睁开,脸色因为失血过多依旧煞白煞白的,浑身都透着浓浓的寒意,只是看着小姑娘的那双墨瞳,泛着一丝柔和的光,好像比雕花香炉里的银丝炭还要暖一些。
  沈晚夕被他瞧得愣住,下一刻竟被他伸手揽过来,她身子往前一倾,下颌一下子就磕到他耳畔。
  他抚了抚她的头发,湿的,脸颊两侧也挂着几绺凌乱的发丝,被雨水冲得粘在一起,手往下摸到她身上的衣衫,也阴湿湿的没干透似的。
  云横听到了外面的雨声,心中登时一股怒气上涌。
  原来她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冒着雨赶回来了!
  云横眉头皱紧,牵过一旁的软毛毯来披在她身上,正想着斥她几句,小姑娘鼓着腮帮掖了掖毯子,白白软软的脸蛋就贴到了他下颌。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