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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传 完结+番外 (飘篷)


  她身份暴露必然会牵扯到父亲,届时庆王的人趁虚而入,后果可想而知。
  她便是不顾及全局,也不能让江家做了庆王造反的祭品。
  这一次她需要的是,掌握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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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沈迟的问题,朝中还真的议论了两日。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原本以为大多数人应当不同意,但是到最后有一半人竟是持赞同意见的。
  连景明帝都有些意外。
  但是这一次便显然不能如同上一回那样一个个挨着去查,也知道那些人根本查不出来什么。自知道幕后人是庆王后,他倒是心态放平稳了。
  结果自然是如了她的意,但是却又并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
  倒是江耀庭因为反驳时言辞过于激烈,让景明帝训斥了两句。但知情人都知道,这一局其实谁都没有胜。
  处于明处的景明帝与处于暗处的庆王之间还是一种很微妙的关系。从知晓幕后人是庆王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两人以后一定是要兵戈相见的。但是这个兵戈,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景明帝绝不能先出手。
  但是亦要为以后出手提前做好准备。景明帝需要在庆王发觉身份暴露之前做好一切应对准备。然而如今只京官中便已有太多人界限不清,敌我难分。并且查探不出来任何异常,或许正是因为在朝堂上,所以有太多的虚伪。
  有许多时候并不能仅仅通过一人言行或者上书便断定忠奸,能在其位而谋其政,于表面上是无可挑剔的。而朝中要不得大奸大恶之人却也难容过于耿直清正之人,这或许是景明帝将上次那些查出来的人暂时搁下的原因,但却并不是对庆王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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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汀兰最终还是回了江府。但这一次回来后却再不肯缠着江怀璧了,倒是整日将自己困在院子里,不常走动。
  冬日里本来就闷,江耀庭也遣人去问过几次,只说一切无恙,每日请安都很及时,其余时间连话都少了许多。
  江怀璧瞧着心里不是滋味,但是又不知道应当怎样去做。关心也不是,冷落也不是,比她与沈迟之间还要手足无措。
  宜兰院忽然就冷清了下来,江怀璧偶尔回墨竹轩时会朝那边望一望,却只能步子顿一顿随即继续离开而已。
  她立在书案前已约莫有一刻钟时间,手中提着的笔一直悬着,墨一滴一滴落到纸上,似是开了满纸的墨梅,她却浑然不觉。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都在想些什么,时而久远,时而当下。心似乎一直都是沉郁着的,目光不知望向何处,手至最后也微微颤抖。
  打破平静的是木樨。现如今倒是不似几年前那样莽撞了,但性子比起木槿来还是要活跃一些。
  “公子,下雪了。”
  她怔了怔,只“嗯”了一声,便没了后话。手臂有些酸痛,她将笔放下,思绪还是茫然的,也没看木樨,只静静坐下。
  木樨心底无声哀叹,公子这样子也定然是无心嗅到她藏在背后的东西的。于是也不指望着她能主动开口问,而她自己心底又有些急躁,便将纸包从背后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捧上去。许是有些烫,连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
  江怀璧微愣:“这是?”
  木樨一笑:“沈世子不便过来,带了巷子里的包子。上次公子与世子一同去过的,沈世子都记住了,今日正好路过便让归矣捎了过来。”
  江怀璧忍不住轻笑,正要伸手去拿,忽然传来一声“嗝”。她一抬头,正看到木樨捂着嘴,脸涨得有些红,赧然中掩不住笑意。
  木樨与她眼神一撞,不大好意思将手挪开,咬唇道:“方才公子不是忙嘛……我与归矣先去逛了逛……”
  后面自不必说,木樨算是她手下那些人中最贪吃的了。她微一颔首:“今日没什么事,我看你心急这样子怕是归矣还未走罢。去吧,宵禁之前回来就行,今日不拘着你。”
  木樨微怔,有些反应不过来:“公子……”
  “木樨,生辰喜乐,”她微微一笑,看着她有些惊喜的眼睛,“这些年你生辰总提前说别无所求。前几年我或许还信,但今年却是不信了。去吧,去找归矣。如无意外,来年你成亲也是可以的。”
  许久之前便知道她对归矣有意,但一开始是因为她与沈迟之间关系不明,当时甚至还怀有敌意,一直不能明说。后来思量良久,总不能一直让她跟在身边。
  她们都是一直陪着她的人。她自己不能嫁人,总不能耽误了她们。
  木樨眸色微润,只退后微一礼,便转身奔了出去,迫不及待。
  江怀璧轻叹了口气,心情却是比方才更沉郁了。木樨与归矣身份上倒是没有多大悬殊,所以可以离得那么近。但是若要成亲,两人之间隔的,又不仅仅是一个江怀璧,一个沈迟。
  她自己一个人也就罢了,身旁的他们跟着她,没有一个是容易的。
  一抬眼看到墙上悬挂着的墨兰图,不由自主想起的,又是宋汀兰。
  她才恍然想起,为何对于进了江家的宋汀兰她每看一眼心底便沉痛一次。
  原以为那是怜悯,是愧疚。
  现在才忽然意识到,那是她曾眼睁睁看到过的一种几乎感同身受的过往。
  当年的庄氏,她的母亲,亦是在这样的院子里,从新婚少妇变为深闺妇人的。父亲是爱她的,但是也有顾及不到的时候,她的大多数时间都耗费在了后宅。而后宅对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不外乎是江怀璧和江初霁二人。
  她为了弥补从前的过错,用尽后半生去盼望去挽回,用仅存的一点私心去奢望,临末了却还是带着太多的遗憾。
  江怀璧永远都忘不了那日母亲将桃花簪递给她时的面容,也忘不了那缕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透过帷幔洒到母亲面上时已同她的气息一样微弱。是无论如何小心翼翼也留不住的生命,至今都能感觉到母亲的生机从她怀中消散的那种恐慌。如今将自己关在宜兰院的宋汀兰,真是像极了那个时候的庄氏。不见人,不走动,不结交,心灰意冷。
  她伸手去碰一旁的杯盏,谁料手一颤,杯子瞬时摔落地上,清脆刺耳短促的一声响,忽然猛地从她耳中传到心里,瞬间有一种惊破的痛感。
  离了椅子要去捡碎裂的瓷片,身子却忽然一软,瘫坐在地上,半分力气都没有。
  她喘了一口气,缓缓心神,才慢慢缓和过来,可那一瞬间的虚弱令她有些慌神。
  稚离听到碎裂声便已冲进来,但是江怀璧却并没有发现。他看到她有些虚弱地倚坐在地上,刚要开口却听到江怀璧轻声呢喃了一声:“岁岁……”
  他终是抿了抿唇,没开口,却也没舍得离开。望着她的身影,心跳得有些快。
  他想……他想走过去抱住她,仅仅是想给她安全感而已。可是那一瞬间却忽然想起来那一晚看到沈迟揽着她的模样,心底忽然涌起来酸涩和不甘来。
  论时间,他陪着她的时间远比沈迟要多得多。他静静站在书案前,呼吸极浅,生怕惊动了她,可又不忍心看她一个人独自悲伤。
  沈迟他什么都不懂的,他想。他跟着江怀璧在江府生活了数十年,看到过庄氏的自私也看到过她的悔改。虽嘴上不说但对于江府中的情况早已看得清楚。
  他离公子那样近,知晓她的性情,知晓她平日里习惯爱好。眼睁睁看着这十几年来她所有的辛苦血泪,也看到过她所有的喜怒哀乐。
  沈迟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唇颤抖了一下,没说出来话,心底却在怒吼。
  可她还在一声声地唤着“岁岁”。
  稚离抬了脚,小心翼翼地绕过书案,从一侧走到她身边去,心跳得极快,伸了手却又收回来,也不知道是想让她发现还是不想让她发现。
  “公子……”他的声音有些低,却分明看到她身形顿了顿,转头去看他。
  江怀璧眼眶有些红,却还是很快收回心绪,轻问:“怎么了?”
  稚离启唇,然而半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江怀璧轻叹了口气,他一急就是这样。她起身,眼前还有些眩晕。
  “想说什么写出来也是一样的。”她道。
  稚离犹豫了半天,才写出来一句:“公子别伤心。”
  江怀璧微一动容,抬头去看他的眼眸,不如从前纯粹,却多了一丝真情。她有些恍惚,心底无声叹息。
  她忽然想起来木槿上次对她说的话。大婚那一晚他出鞘的剑暂且可以搁下不提,他去侯府那一日,稚离也是随行的,但是木槿说他中途消失过一段时间。
  之所以说是消失,是因为他未曾给任何人说,消失在正常范围内,不知行踪。木槿说她刚要寻找,他却忽然从侯府外面进来,且侯府中并未有侍卫拦住他。
  后来江怀检不慎留了外人在府,那一晚府中起了火,火势不大但可疑。
  她其实在进书房前便已知晓这事,第一个告诉他消息的,是稚离。他转身时发觉他肩上沾有菊花花瓣,当时没怎么注意,后来想到,府中养菊花的便只有江怀检一人,稚离必然是偷偷去过沛风园了。
  她的目光不由得深了深。稚离,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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