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来灵素宫当差。公主前日说的什么?卑职不记得了。”魏栖装模作样地看了周围一眼,“还请公主再说一遍。”
“本宫见你长得挺好看的,怎么这么不要脸。”
她气呼呼地看他,两颊鼓鼓的,让他情不自禁想捏一捏。魏栖挑着长眉道:“公主说错了,卑职若不要脸会直接强娶了你,哪儿管你愿不愿意。”
“放肆,你给本宫滚出去!”她闻言更气了,蛾眉倒蹙,抬脚便想踹他,没想魏栖侧身一闪,她用力过猛往旁栽去。
林琛:“……”不敢扶。
倒地前的一刻,她以为魏栖会拉住她,然而他并没有。“嘶……你个混蛋!”她狼狈地站起身,气得满面通红,“方才为何不扶本宫!”
魏栖无辜地眨着眼,正经道:“公主又不嫁给卑职,男女授受不亲,卑职为何要扶。”
“……好!”梁绯絮大口喘着气,她发现自己这下真被他气到了,“你来灵素宫当差是吧,出去,没本宫的命令你不准进门。”
“这可由不得公主,皇上特准卑职随意出入灵素宫。”末了,他又补了一句,“卑职只听皇上的命令。”
“哼!”她使劲瞪了他一眼,随后拍拍衣裙坐下用早点。
*
这天学堂不开课,是休息日,而梁绯絮习惯在没事的日子里练字,要么去瞧瞧梁轻鸢刚出生的女儿,粉粉嫩嫩的,可爱地紧。
灵素宫里的走廊不长不短,一侧是墙,一侧迎光。
悠悠走了几步,梁绯絮听得后头有声儿,蓦然回头,及腰的长发跟着一甩,“你跟着本宫做什么?”
她停,他的步子跟着一停。魏栖义正言辞道:“贴身保护公主的安全。”
“本宫有暗卫,不用你保护。”她转身快步往前走。
“林琛的武功不如卑职。”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本宫在灵素宫里能有什么危险。”梁绯絮行至书房门口停住,冷着脸看他。他虽是低着头,可她完全感受不到以前的那股恭敬。
此时,芸儿端着一盆水从廊上走来,“啊!”不知怎么的,她突然一个踉跄,手中木盆便往前飞了出去。
“公主小心!”魏栖迅速拉过梁绯絮护在怀里,袖子一拂一挥间将泼来的清水全挡在了外头。
“大胆!”她回过神后一把推开他,恼怒地看向芸儿,芸儿自知有错忙低下头去,求道:“公主饶命,奴婢真不是有意的,是方才脚滑了。”
“脚滑不能换双不打滑的鞋子么。”梁绯絮斥道,“再出错扣月钱。”
“……是。”芸儿苦着脸应下,她也不晓得为何自己就脚滑了,好生奇怪。
魏栖借此机会道:“公主身边危机四伏,还是由卑职贴身保护为好。”
“哐当”,梁绯絮冷哼一声推开书房门,她还没到书案前,谁知魏栖已拿起墨块在砚盘里搅动。“本宫不需要人保护,这里没危险,你出去吧。”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脸皮厚比城墙。
“公主不是要练字么,卑职为你磨墨。”他对她说的话置若罔闻。
她行至书案前,用力地拿了一支架子上的毫笔,肯定道:“你在转移话题。”
“是。”他承认地干脆,侧头看她,眸子似有笑意,“但卑职也只是提醒一下公主,公主来书房是练字,为何一直在催卑职走,难道比起练字公主更喜欢跟卑职说话?”
“……”她拉住右侧那只长长的袖子,右手捏着毫笔沾了点墨水,一笔一划在麻纸上写着,字迹娟秀。
他瞥了眼麻纸给出评价,“公主写字不够有力。”
“要你多嘴。”
“卑职可以教公主。”
她捏笔的手一顿,不悦道:“本宫不用你教,磨你的墨,不闭嘴便赶紧出去。”
“公主当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他低头磨墨,神情专注,似乎是无心发问。“失忆前喜欢练字,怎么失忆后也喜欢练字?”
闻言,梁绯絮心头一乱,不过她很快便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有些事是习惯,即便忘了也会做。”
“那有些人呢?”他又问。
“人跟练字怎么能一样。”她言语中忽地带了嘲弄,怅然道:“虽然忘了有些可惜,不过本宫觉得,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便不是我的,能忘说明它们不属于本宫。”
“呵。”他嗤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忘了喜欢的人也无所谓?”
她潇洒地拐了一笔,长长吐出一口气,“能让本宫喜欢上的人,即便本宫忘了他,以后也依旧会喜欢上他,若本宫没喜欢上他,那便说明本宫没那么喜欢他。”
磨墨的手一缓,魏栖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有道理。”
“本宫说得自然有道理。”她得意地哼道,抬手又醺了点墨汁,落笔随即变得轻快起来。
他的眼色渐渐古怪,仿佛镜中之月,朦朦胧胧的,“那公主可曾记得自己说过一句话,非卑职不嫁。”
她神态自若道:“不可能。”谁知耳畔又传来一声,“公主曾经用一万两买卑职亲你。”“一万两?”梁绯絮侧头睨了魏栖一眼,高傲道:“本宫又不是傻子。”
他手上不再动作,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卑职与公主曾同塌而眠数日。”
“不可能。”心思一转,梁绯絮放下毫笔,语带警告之意,“不管这些是不是真的,你不准在江哥哥面前说起,他会不高兴。”
又是江璃棠!魏栖皱眉,眉间深地犹如刀刻一般,“公主这是始乱终弃么?有了江璃棠便不要卑职了?”
“什么始乱终弃,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她气愤地捏着他的下巴转了转,讥笑道:“本宫没对你怎么样吧,再说就算我们怎么样了,吃亏的也是本宫你有什么亏的。”
“卑职付出了真心。”他说着做出一副难受痛苦的表情。
梁绯絮:“……”呵呵,付出更多真心的人不是她么,他倒是会睁着眼说瞎话。
“公主。”他微微俯下身,雪亮的眸子里带了点异样,“我在出征中受了不少伤,之所以能活着回来全靠一个信念,因为你在都城等我。你送行前曾说,我死了,你愿意殉情。”
她还未看他受过多少伤,若不演戏,这会儿早便上去扒他的衣服了。将近一年的征战,她清楚,他不是神,是人总会受伤的。
泪意袭上眼眶,梁绯絮松手看着面前的麻纸,强惹酸涩道:“我真那么说过么?”
他沉吟了一下,“千真万确。”
“那也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对你没感情,也想不起来和你的点点滴滴,你别执着了。”她拿起笔继续写,心头翻涌的情绪已大致平复。
日光透过窗上的镂空缝隙,轻轻打在两人的发梢上。他看着她染上金光的鬓角道:“正如公主方才所说,公主会喜欢上一次便会喜欢上第二次,卑职可以等公主再次喜欢上卑职。”
他倒是会接话。她随口道:“可本宫如今更喜欢江哥哥。”
一听那名字,魏栖便想去抽腰侧的配刀,耐着上升的肝火问:“公主觉得卑职哪里不如江璃棠?”
“你不够温柔。”说起温柔,她是能找到记忆里的几处,只不过那些都太克制了。
“卑职哪里不温柔。”他问得恨恨的。
她忍着笑道:“你不会笑,只知道板着脸。”
“公主。”魏栖突兀地喊了一声。
“嗯?”梁绯絮扭头看他。
便在这瞬间,他一把拿过她手中的毫笔挂上木架,随后利落地抽出那张麻纸往旁一扔,两手抱着她的腰一抬将她整个人放到书案上,倾身凑近她道:“公主曾对我说,喜欢我这样。”
“放肆!”她坐上书案先是一愣,面上当即一红,抬手便抽了他一巴掌,羞恼道:“登徒子快放开本宫!”
也不管面上疼不疼,他微微侧头,轻声道:“公主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那该我放肆了吧?”
熟悉的男子气息萦绕在面颊旁,她红着脸转向一旁,硬声道:“你再不放开本宫要喊人了。”
他轻笑一声,薄唇若有似无地碰着她的耳垂,“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笑得温不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梁钊:按逼格来说,我是特出。
第73章 追公主的第二天
“本宫不看!”她刚要伸手推他, 没想视线一转瞥到了窗口,一条碧绿色的蛇缓缓探出脑袋,三角头,脖子偏窄, 焦红色的眼珠茫然地滚动着。
“蛇!”惊叫一声, 梁绯絮双手往外一张紧紧圈住了魏栖的脖子, 又慌又怕地喊道:“窗口有蛇!你快赶走它!快赶走它!”
魏栖侧头望去,只见一条三指宽的青蛇正顺着窗棂游动, 时不时吐出赤色的信子, 似乎在迟疑要不要进屋。来得还真是时候,他好笑地看着挂在身上的小公主,调侃道:“公主不放手卑职怎么赶它?”
“我不管,你快去赶走它, 我害怕……”她不管不顾地抱着他, 怕得头也不敢抬了, 只往他身前贴。
无奈地哼了一声, 他顺手拿起桌上的毫笔一掷, 笔尖直直穿透蛇头将它钉在了对面的墙上。这时,林琛从一侧走来, 木着脸处理了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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