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暗卫的警觉性,一旦有人靠近, 莫瑆握剑的手倏地一收, 好在他及时忍住拔剑的动作,然而他眼里的杀气更明了几分。
“这……”黑朔看着李盛吊儿郎当的模样怔怔的说不出话, 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嗯,我等你带媳妇儿回来。”
“一定。”李盛后怕似的放开手, 站远几步道:“族长我们走了。”
“黑朔族长,就此别过。”
他们走的时候,天空蓝地纯粹, 梁绯絮上马车前忍不住回了头,留恋地望着谷中全貌。
*
下午时分,县城。
西门展一共给了五百两,即便除去一百两,四百两也足够李盛买个温馨小院了,而莺莺便住在这小院。
李盛没回那羽族前一直都待这儿,白日费力干活晚上抱娇娘,小日子美满地不行,但他也清楚自己是那羽族人,赛马大会哪儿能不参加。
“咚咚咚。”李盛叩响院门。
小门一开,莺莺见着李盛当即扑过来抱他,锤着他喊“负心汉”,哭了几声之后又娇滴滴地喊,“盛哥……”
“哎呦宝贝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来来来,亲一口。”李盛捧起她的脸便亲,连亲几口,还将口水声儿弄得特大。
莫瑆冷着一张万年不变的脸坐在马车上,姿势也没变,像个木雕。
“呀!”柳色羞得垂下头去。
这两没羞没臊的混蛋。梁绯絮暗骂一声别过脸,谁想她一别脸便对上了魏栖。自打清晨起,他还没同自己说过话,也是混蛋。
依依不舍地放下佳人,李盛对着几人道:“哎我说,你们要不要在外头等一等,我先和莺莺进去温存温存,之后再上路。”
长眉一挑,林琛跨步上前,翻手将长剑一横,“我看你是想跟我的剑温存温存。”
“好好好,我错了,我这便去收拾东西。来,莺莺我们进屋收拾行李。”李盛撇撇嘴,拉着满脸红晕的莺莺进了屋,“嘭”,房门被关上。
随后,里头响起了奇奇怪怪的混合声。
“莫瑆,你去后头拦住他。”魏栖侧身开口。
“是!”
*
足尖踏瓦轻点,莫瑆翻身一跃便到了房屋后的另一个窗口,“哐”,李盛刚一打开窗户便瞧见了他,下一刻,他的脸垮了。
“好汉,怎么又是你,我正打算开窗透透气呢,屋子里太闷了。”他说着大吸几口,做出一副享受的模样。
莫瑆的视线很淡,望着两人冷冷道:“我的脾气没我们家小姐好,你可以试试。”
“不试了不试了。”李盛一听这话忙往后退了几步,扭头吩咐道:“莺莺快收拾行李,杵着做什么。”
转身背靠窗户,莫瑆仰头看向浅灰色的天际,“我数到五,你不出门我便进去。”
“是是是。”在对方强势的逼迫下,李盛很快便收拾好了东西,拉着莺莺逃命似的走出房间。
这前头的马车素来是四人坐的,一加李盛和莺莺,六人坐一辆便挤得慌,于是梁绯絮又买了一辆马车给他们俩。
王昼不在,莫瑆便取代了他车夫的位置。
两个时辰后,夜色悄然落下,如泼墨一般地盖住荒郊。大山绵延,一路不见客栈和落脚地,他们只能又一次在野外过夜。
大概是因李盛和莺莺在,梁绯絮等人都不大自在。这两人实在腻歪,看得人想打他们一顿。
“莺莺身上真香。”
“莺莺真软。”
“亲一个亲一个。”
越听梁绯絮越觉得上火,两手握得紧紧的,从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男人,若不是他们在旁,他怕是要就地办事。
忍无可忍,她朝一侧喊道:“莫瑆,你让有些人安分些,不然便割了他的舌头。”
“是。”莫瑆一应声便抽出了长剑。
森然的长剑在火光下依旧冒着寒气,杀气逼人,李盛非常识相地闭上嘴。他是喜欢被人围观的刺激,人越多越喜欢,不过什么都比不过小命重要。
话是不说了,可李盛的手没空着,逗得莺莺连连娇呼,一声比一声暧昧,“姑娘,你的火气怎么这般大,是没嫁人么?我一眼便看出来了。”
坐在这里的五人有两对不假,可他一个老手看得清清楚楚,完全完不是那么回事,真的跟假的区别可大了。
这回不等梁绯絮开口,莫瑆直接点了李盛的睡穴,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明知边上有人还做此等厚颜无耻之事。
“盛哥,盛哥,盛哥你怎么了?”莺莺怯生生地看向莫瑆,见他一脸冷冰冰的模样怕地瑟缩了一下,“你把他怎么了?”
莫瑆不耐烦道:“明早便醒。”
“谢,谢大爷不杀之恩。”
总算是消停了,梁绯絮理理裙摆站起身,神色如常地看向柳色,“嫂嫂,我困了,今晚我们俩睡一起。”
柳色忍着羞涩挽上林琛,低头道:“我不能跟你睡,你找妹夫吧。”
“你这是有了男人便忘记好姐妹了?”她此时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恼,硬生生地放了狠话,“你看着吧,等你跟林琛吵架时看我帮不帮。”
“妹妹说什么呢,我们俩可不会吵架。相反,你跟妹夫总爱闹别扭。”林琛使劲给魏栖使眼色,哄她呀,愣着做什么。
“你们俩都会合起伙来欺负我了?”梁绯絮气呼呼地哼一声,对上貌似恩爱的两人,她正要开口,谁知魏栖冷不丁抱起了她,她反应过来使劲捶着他的的肩头喊道:“放我下去!我一人睡。”
“别闹了。大哥和大嫂还有事要办,我们留着不地道。”魏栖淡淡地瞧了她一眼,摆正目光后留给她一个冷厉的侧脸。
“原来如此。”她歪头看向那两人,冷声调侃道:“想不到你们俩都有这进展了,真快。”
“没你们俩山洞待一晚快。”林琛回嘴。
*
“你!”她还没骂出口,魏栖已抱着她上了马车,马车门也关了。他怎么还是这幅不冷不热的死样子,方才被他一带都忘了捶他。“我不用你陪,你去换莫瑆上来。”
铺好被子后,魏栖单膝跪在被褥上,好整以暇地看她,“睡不睡?”
“不睡。”她别过眼,撩起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你下去。”
“不睡是么?”他的眼色转瞬一变。
在她还没解下发带时,黑影袭来,她被他按到了柔软的被褥上,车内光线并不亮,他居高临下看着她,“这么生气是怪我昨晚没继续?”
“你胡说!”
“那是为何,你在生什么气?”他这次是真不懂,女人的心思也确实难猜,相比之下,梦里的她要单纯可爱地多。
“我没有生气。”她直直望着他,他的五官在黑暗里徒然显现出一种锋利,像剑。
“白芷姑姑教过我,女人说自己没生气时往往是气极了。”他俯下身,说得迷茫又肯定,“你在生气。”
她接口道:“对,生你的气。”
“我怎么了?”他反问。说起昨晚,他确实顾忌太多,若没有那太多,怕是他们俩孩子都出来了。
“自己想。”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双手并用推着他,羞恼道:“下去,我要睡觉。”
他不动,不确定地问道:“那你还生气么?”
“你管我生……”不知为何,她脑中一下子想起了那日曹佳丽踢王昼时说的话,不管是什么男人踢那里总没错,这么想,她也就这么做了,抬腿便往他踢。
然而魏栖是什么人,哪儿会让她如此容易踢到,身子一侧算准时机,她正好踢在他受伤的右腿上。
“嘶!”他皱眉,面色苍白地往一侧翻下。
“你怎么了?”这声音不对,梁绯絮飞快坐起身来,果真如她猜的那般,他的右腿渗出了点点血迹,她方才踢中他的伤口了。“你的功夫不是很好么,为何不躲开,你是不是故意的,混蛋。”
他背靠凳子坐着,不紧不慢道:“有些地方不能让你踢,其他地方可以,气消了么?”
“你!”梁绯絮鼓起脸,她这会儿是真没话说了,大喘几口纾解心中不闷。对上他,她有种只被吃死的感觉,这感觉真不好。“药呢,我给你上药。”
“公主不气了么?”他倾身凑过去,低头在她额间吻了一下,随后将药递给她,“生气容易变老。”
“我老不老与你何干,坐直了。”她推开他的脸接过药瓶,弯身拉上他的裤脚。一时间,马车内安静极了,倒是有几缕外头的火光透进来。
他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异样,问,“你想说什么?”
“等会儿说。”她小心翼翼地解开染血的布条,看清他腿上的伤口时心尖难受,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又麻又疼,“为何对自己这么狠?”
“我怕我忍不住。”
“笨蛋。”
“难道你希望我忍不住么?”他说这话时,笑意尤为深。
“闭嘴!”她吼了一句,他是不是故意让自己心疼。好吧,她承认,她心疼了。其实这伤口不算深,可长度被拉得大,皮肉翻了,是用那颗虎牙拉的,他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想到这里,她在心疼的同时又有些气。前世,他为何要战死在皇城下,逃走不好么,何况那时的她已经忘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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