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你这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她就喜欢明知故问。
林琛飞快收回目光, 摸着肚皮正色道:“饿了。”他想了一天事, 自怨自艾,全然忘了吃饭, 此时想通还真饿得慌。
“噗嗤”,被他一本正经的回答逗笑, 梁绯絮随即看向柳色,揶揄道:“柳色,有人说他饿了。”
“奴婢没听见, 何况有人是自己不吃东西,活该。”他叹气是想梁媛想的,她管他饿不饿。柳色说着端了盘御膳房刚送来的莲花酥放到梁绯絮身前,“公主,你年纪轻轻的又为何叹气,想魏公公了?”
她如今是真真看出来了,公主对魏公公那叫一个死心塌地,没救了。
不过话说回来,魏公公确实什么都好,除了一样不行,他不是男人。
视线一瞥垂涎三尺的某人,梁绯絮板起脸道:“胡说,我就是想叹气。你看看外头的天色,不早了,我要回房歇息。”
“是。”柳色这一声应得有意思,尾音拖得长长的,她可太清楚公主的口是心非了。
梁绯絮磨磨蹭蹭地站起身,余光再次朝大门口飘。这个混蛋,她要扣他的月钱。
待她转身时,计上心头,柳色装模作样地喊了一声,“魏公公回来了啊。”
“你怎么……”梁绯絮闪电般回身,别说魏栖了,门口连个人影都没有,她随即反应过来是柳色在逗她,佯怒道:“再骗我就随便找个人把你嫁出去。”
柳色俏皮地吐了吐舌,“奴婢只是说出公主心里所想而已。”
“有心上人在旁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有底气了。”论嘴上功夫,梁绯絮自认不差,何况柳色这弱点也是明显。
心上人?林琛侧头朝两人看来,公主说的不会是他吧?莫非柳色对他……
“公主!”柳色瞪大眼睛,在林琛开口前捂脸跑了出去。
*
魏栖不在的第一天,她还能忍;他不在的第二天,她急了。倘若有第三天,她怕是会翻遍全皇宫找他,至于后面的第四天第五天,她大概只想忘了他。
日升,梁绯絮照常去学堂上课,心不在焉的时间还不算多。一到下课,她匆匆忙忙赶去司礼监寻人,谁知看门太监说魏栖不在。
这一晃到下午,她的心思便有些飘了,心头空荡荡的,仿佛缺了一角。昨日早上不是好端端的么,消失这么久也不派人给她报个信,究竟她是主子,还是他是主子。
德礼课结束,梁钊派了李桑过来接梁绯絮去太极宫用膳。这日李皎凤不在,听说是去公主府看梁媛了,所以这顿饭只他们父女俩,倒是能说说悄悄话。
“絮儿,耷拉个脸在想什么呢?”梁钊一眼便看出了梁绯絮心情不佳,她还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
不过他喜欢她如此,在他面前,他只愿她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姑娘。
“没什么。”梁绯絮讷讷地摇头,夹菜夹得魂不守舍,碗里的饭也没动。“唉……”
梁钊不悦地咳了一声,她这副害了相思病的模样他真看不惯,恨不得当场将罪魁祸首拉出来打一顿。
“跟魏栖吵架了?”话一问完,他便觉得哪里不对,怎么这话听起来他们俩像是拌了嘴的小夫妻,他还没同意呢。
夹菜的手一停,梁绯絮微微张口,怏怏地对上梁钊道:“没有。”
梁钊冷声道:“你是朕生的,想什么还能瞒过朕不成,你若是没想他,嫁给孟苟可好。”
“不嫁。”她重重放下筷子,本就没什么食欲,眼下更没了,“嫁他儿臣宁愿去做尼姑,何况父皇你不是清楚他的为人么,还推儿臣去火坑?”
“孟苟是火坑,可魏栖也不见得是什么好坑。朕倒是有些后悔将他赐给你三月了,原本想着你能看清他的为人及时收手,结果你还越陷越深了。”一想是自己造成今日这局面,梁钊大感失策。
“他就是好。”梁绯絮抬头,一字一字说得犹如从牙间挤出来的一般,“儿臣不后悔向父皇讨了他。”
强压心头不快,梁钊正襟严肃道:“你是不是真那么喜欢魏栖?”
“是,儿臣喜欢他,非他不嫁。”她说得坚决。
“你……”梁钊默了会儿,无力扶额道:“行行行,等朕考较考较他,看他配不配得上你。”
“当真?”她激动地一把抓住了梁钊的手,抓得紧紧的。
“不害臊。”梁钊无奈又宠溺地看了眼满脸急切的宝贝女儿,语气不善道:“朕没同意啊,只是考较他而已,你别高兴太早。”
“那儿臣也高兴。”
*
晚膳过后,夜幕已落下,幕布里点缀着少许繁星。
迈着焦躁的步伐走出太极宫,梁绯絮跨下台阶便朝左侧去,心思一转,怎么想都不甘心,她又折道去了司礼监。
快两日了,她非要弄清楚他这两日在忙什么,消失地渺无音讯。
绕过大片宫殿,顺着夜色远远看去,司礼监里还亮着灯。他一定在。
“你们在这儿等着,本宫自己进去。”
“是。”随行的两侍女低头应道。
守门太监见梁绯絮过来赶忙下跪行礼,“奴才……”两人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已经进去了。
“公主火气这么大?”
“快闭嘴,看门要有看门的样子。”
“嘭”,梁绯絮压着满腔怒火推开紧闭的房门,屋内只点了两盏灯,光线昏暗。
她以为魏栖在处理司礼监的繁琐事务才不回灵素宫,结果他在这儿喝酒,他居然在这儿喝酒?
屋内酒气熏天,空气中满是呛人的味道,她本身也不怎么喜欢喝酒,一闻这味便皱起了眉头。
“魏栖。”她站在房门口重重喊了一声,然而魏栖并没有看她,依旧自顾自喝着。这般模样像极了醉生梦死的酒鬼,哪里还有平日的冷静从容。
他颓废地伏在书案上,衣衫凌乱,周围全是大小不一的酒瓶子,东倒西歪,有空的,也有满的,酒水在地上洒了一大片。
“别喝了!”梁绯絮快步走到案前,在魏栖抬手灌酒时按住了他的手,“再这么喝下去,你的身体哪里受的了。”
“不用你管。”
他冷冷地挥开了她的手,拎起酒壶便往嘴里倒,酒水顺着弧度优雅的下巴往下淌,走过修长的颈子,最后进了敞开的衣领里。
“你到底怎么了?说啊,借酒浇愁算什么本事。”她劈手夺过他捏着的酒瓶,他大概是酒喝多了,动作不怎么灵活。
手中酒瓶被夺,魏栖哼了声,顺手又拿了一瓶开封的酒,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入愁肠才觉痛快,然而愁更愁。
“你!”她站在案前望他,忽觉两人之间隔了不少的距离,跟昨日大不相同,生生远了。
“呵呵。”他拎起酒坛子走出书案,步履虚浮,身子歪斜,直接无视了她,她一把拉住他的手,软言道:“你别这样,我看着心疼。”
魏栖飞快抽回手,冷漠地指了指大门,“出去。”
“我不走,你还敢命令我了。”她上前几步挡在他身前,仰头道:“你到底怎么了?说出来,兴许我能帮你。”
“你帮不了我。出去。我明日会去灵素宫当差,不用荣华公主亲自来催。”他以为他说完这话后她会走,然而她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执拗地瞧着他,他沉下脸,“还不走?”
“你说,听完你的故事我便走。”
“故事?”他挑起长眉,这故事是因梁钊而起,她为何还站在他面前,站得如此理所当然。冷笑一声,他倾下身,“你知道深夜留在一个男人的房里会有什么后果么?”
他一凑近,她便觉酒气扑面,弯弯的柳眉往下一压,“我知道,可我赌你不会伤害我。”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尤其是对仇人的女儿。
他扬起右手,指尖一松,酒瓶直直坠地,“哐”地一声,棕色瓷瓶四分五裂,清澈的酒水流了一地,酒香四溢。
接着又是“哐”地一声,在梁绯絮还没反应过来的间隙,房门已被关上,她被一个火热的身躯抵在了房门和他中间。
“你在赶我走?”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除了昨日早上,他从不这么主动。
究竟是什么事刺激了他。
“是你自己不肯走,别怨我。你喜欢我亲你对么?”他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食指有意无意地划了划,带着她的呼吸都快了几分。
“胡说,我才没有。”她垂下眼帘,他喝醉酒后的样子跟昨日相比,眼神侵略性十足,像只狩猎的鹰隼。
“骗子……”他呢喃着,随后吻了上去,跟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这是一个炙热而绝望的吻,缠绵到令人窒息,也令人心颤。
口腔中的空气被一扫而空,他勾着她,细细地磨。不消片刻,她软了身子。
许久,他喘着气看她,她瘫软在他怀里,眸中满是氤氲的水汽,若不是他抵着,她怕是会滑下去。
“你会后悔的。”他忽地俯身抱起她,一步步走向矮榻。
她此时倒是开始害怕了,心口跳得厉害,梦里的画面是好,可真经历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何况他醉了。“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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