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水湄看着面前这只修长白皙的手,下意识一怔,然后看向平遥长公主。
平遥长公主一脸呆滞地盯着陆不言的手看了一会儿,然后那双凤眼又恶狠狠地瞪向了她。
苏水湄:……她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
“快点。”男人不耐烦的催促。
苏水湄把自己脏兮兮的手在身上擦了擦,虽然也没擦干净多少,但好歹也算擦过了。
她握住陆不言的手,从地上起身。
有了先前的教训,苏水湄换了另外一只脚支撑地面,总算没有再来一次扑倒。
她被陆不言牵着,单脚撑地,勉强站立。
陆不言注意到苏水湄古怪的姿势,“怎么回事?”
“没事。”苏水湄摇头,努力想站直,却不想脚踝实在疼得厉害,连地都沾不上。
平遥长公主连忙道:“她崴了脚,是她自己摔的,可跟我没关系。”说完,平遥长公主得意地看向苏水湄。
苏水湄看出了平遥长公主眼神中的含义:哼,你再也冤枉不了我了,你这个小婊子。
苏水湄:……
“崴脚了?”陆不言蹲下来,单手握住苏水湄的脚踝。
苏水湄下意识想抽开,却不想她一只脚根本就站不稳,跌跌撞撞的又要向后倒去。
陆不言立刻起身,单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一带,然后轻松打横抱起。
平遥长公主看着陆不言抱着苏水湄往屋里去,气得直咬帕子,然后不知想到什么,眼神一亮,突然朝陆不言的方向冲过来。
陆不言仿佛后面长了眼睛,侧身一避,平遥长公主就那么“哎呦”一声跌倒在地,摔了个结结实实。
简直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苏水湄看着跌得实惨的平遥长公主,忍不住感同身受。
平遥长公主疼得蹙眉,却还是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的朝着陆不言的方向伸手,“陆哥哥,人家也摔倒了。”
陆不言头也不回道:“怎么没摔死你。”
平遥长公主:……
苏水湄:……这怨气是有多大啊?
.
苏水湄被陆不言抱回了屋,没有放到床上,而是扔在了地上。
苏水湄:……
“你身上太脏。”陆不言站在苏水湄身边,眉头紧皱。
苏水湄低头看一眼自己,确实是脏得可以了。并且看陆不言的眼神,这个男人一定觉得把她放到地上都把地面弄脏了。
她这到底是因为谁啊!
苏水湄觉得委屈,又强忍着,面前突然出现一盆水,男人将浸湿的帕子递给她道:“擦擦脸。”
帕子温热,不是冷水。
苏水湄伸手,往脸上抹去,那股子怨怒之气也消失了,她小小声道:“谢谢。”
陆不言道:“瑶儿虽然脾气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坏人。”
从这句话里,苏水湄听出了几分陆不言对平遥长公主的亲昵之意。
她突然想到平遥长公主的话。
青梅竹马。
然后又想到一句诗。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简单一句诗,透出一股令人嫉妒的亲密感。
等一下,嫉妒?她为什么会嫉妒?苏水湄的表情如遭雷劈。
陆不言蹲在一旁,见小郎君一副呆呆的表情,也不用帕子擦脸了,就那么坐着,呆愣过后竟还露出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陆不言道:“怎么了,脚疼?”
在苏水湄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抬手搭住她的脚,拨开她的裙儿,露出了她的脚,然后往下一拨,褪了鞋,抽出罗袜。
虽然苏水湄浑身都脏兮兮的,但那一双脚却莹白可爱。
陆不言看到这样一双脚,第一反应是,真小。
第二反应是,真白。
第三反应是,真软。
完全不像是一个男人的脚。
陆不言又想到小郎君娇娇俏俏的脸,比同龄人更干瘪瘦小的身子,觉得这样这张脸配上这样一双脚,居然毫无违和感,甚至还十分匹配。
可惜的是,有一只脚的脚踝处青紫一片,鼓出一个大包,看起来伤得不轻,不然合该也跟旁边的脚踝一样,纤细羸弱,不盈一握。
苏水湄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男人赤果果地盯着自己的脚看。
她立刻扬起裙裾,将自己的脚遮住,若非脸上的泥水还没擦干净,陆不言定然能看到她突然涨红的脸,就像是被催熟的桃儿。
小郎君的动作太明显,就像是猎物着急掩盖自己让凶兽垂涎欲滴的美味。
陆不言眼神暗了暗,然后慢条斯理的把目光收回来。他站起身道:“我找胡离来帮你看看。”
已经被一个男人看了脚,还要被另外一个男人看脚吗?
苏水湄立刻拽住陆不言的裤脚,急喊道:“不要。”
陆不言垂眸朝她看来,双眸漆黑,眼底意味不明。
苏水湄咽了咽口水,攥着陆不言裤脚的手却没有松开,她道:“我觉得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你看,我现在还能自己站起来走……”
苏水湄为了表示自己一点事情都没有,急于站起来。她不仅站起来,还想蹦跶一下,没想到这一蹦跶就朝陆不言的方向扑了过去。
苏水湄想,这下完了,这男人连平遥长公主都紧着躲,肯定不会接她,她另外一只脚会不会也寿终正寝?
腰间被托住一只手,苏水湄吸饱了泥水的袄裙厚实偏重,陆不言闷哼一声后站稳。
苏水湄的脚又扭了一下,疼得她面色煞白。不过让她震惊的是,陆不言居然接住她了。
陆不言看着自己被苏水湄蹭脏的衣物,眉头紧皱,然后突然伸手,抵到她衣襟处,“撕拉”一下,就把她身上的脏袄裙给褪了下来,露出里面干净的衣物。
苏水湄活像只被扒了毛的小秃鸟,一脸惊惶惊恐地抱住瘦瘦的自己,还在坚强的金鸡独立。
陆不言把苏水湄放到榻上,盖上被褥,“我让胡离过来。”
小郎君躺在陆不言的榻上,呼吸之际,被褥之间,满是男人熟悉的味道,一股淡淡的,清冽的味道。
从陆不言的视线,能看到她露在外面的脸。
鼻尖挺翘,双眸黑白分明,垂眸时波光潋滟蕴着水汽,溢出勾人之色。
原本转身准备离开的陆不言霍然停住脚步。他俯身,与苏水湄距离极近,连呼吸都打在了她脸上。
苏水湄屏住呼吸,生恐自己露了馅。因为现在男人的眼神很奇怪,奇怪到让苏水湄觉得浑身阴冷,就像是被猎手盯住的猎物一样。
陆不言的外号是疯狗。
如今那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真如一条阴冷而疯狂的猎狗一般,嗅到了熟悉的血腥味,眼神带着明显的侵略性,就像他手里的那柄绣春刀,又冷又硬,偏生好看的紧,吸人视线。
那眼神落下,刀刮一般,将苏水湄看穿。
“大,大人……”小郎君抖着唇瓣,一脸的无所适从。
陆不言能嗅到他身上的味道,指尖还残留着一点温柔触感,视线所及之处是他擦干净后的软白肌肤。
果然像画里走出来的小玉童一般惹人怜爱。
也再怜爱又如何,还不是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
不止身份不明,还觊觎他。
男人说话时带一点轻微气音,少了一点平日里的冷硬,多了一点不真实的温柔。有不均匀的光影落在男人眉宇之间,掩住那张脸。
苏水湄听到他说,“不要勾引我。”
.
苏水湄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冤枉了。
陆不言口口声声自己勾引他,可是她什么都没干啊!
再说了,她一个男人,怎么勾引他?好吧,就算男人也能勾引男人,可她真的没有勾引他啊!她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他误会自己在勾引他!
苏水湄盯着自己缠了厚厚一层绷带的脚踝发呆。
胡离坐在她床边,手里是一盒药膏,“幸好没伤到骨头,用这个药膏早晚按摩几日就好了。”
“哦,谢谢。”苏水湄回神,接过胡离手里的药膏,想起空性大师的事,便问,“空性大师的事情怎么样了?”
“闹的很厉害,寺庙一时半会是解封不了了。”胡离说完,叹息一声,“行了,没事我先走了。”
胡离起身,离开屋子,在房廊下碰到端着药碗回来的陆不言。
陆不言手里的药是给苏水湄准备的。
胡离挑眉,“老大,你这床给了,屋子也让了,现在怎么还当起端茶倒水的小二了?”简直就像个贤妻良母。
后面的话胡离没敢说,怕他阴晴不定的老大拿绣春刀把他砍了。
“是瑶儿的错,我不能不管。”陆不言言简意赅,正准备绕过胡离进屋,突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问,“空性大师的事,有什么发现?”
胡离脸上的调侃之色立刻掩了回去,他压低声音道:“我在空性大师身上发现了几根白色的猫毛。”
陆不言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他问,“寒山寺里有猫吗?”
胡离道:“或许是有的吧。对了,有小沙弥说空性大师自己也养了一只猫,不过是黑色的。”
胡离看着陆不言渐渐沉静下来的表情,猜测道:“老大,你说凶手现在是不是还在寒山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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