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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破山河 (少盏)


  燕妫便放开双手,钻回被窝,抱着被子看着他脱下湿答答的常服扔在衣桁上。大约里头的衣裤也湿了,他转去柜子里头翻找干衣服,却半晌也没找出来。
  燕妫等了些时候仍不见他来,皱皱眉头,起身端着烛台去给他照亮:“王上哪知道东西放哪里,还是臣妾来吧。”
  闻人弈已将湿衣服脱下,露出稍显单薄的上身。燕妫赶紧瞥开眼,从柜子里拿出他要换的里衣递给他。
  “还有亵裤。”他说
  她指指柜子里的某个角落:“这里。”要他自己拿。
  然后她留下烛台,飞快回床上躺下,不仔细将一只鞋落下了床踏。
  片刻以后,闻人弈换好干衣服,端着烛台回来,躬身捡起落在床踏外的绣花鞋放回原处。他没动自己那床被子,径直便和她挤了同一床。
  “可还冷?”
  燕妫摇摇头。
  “可还要孤抱?”
  她也摇摇头。
  歧王静了声音,须臾后问道:“莫不是看过之后,嫌孤的胸膛不比习武之人的精壮?”
  “啊?”突然把燕妫问了个茫然。
  他自嘲轻笑,很有些无奈味道:“孤也苦恼,总是这副儒弱模样。”
  哦,原来是在自嘲胸膛单薄。燕妫看见了,方才却只想到,他劳累太过苦了身子骨,该好好养养才行。经他这一提,想起那些年还是质子的歧王蛰伏在京城里,从未获准西郊狩猎,因而骑射工夫便耽搁下来,越发与习武无缘,想必他对此十分介怀。身子骨看着的确是瘦弱了些,不过……
  “王上的心胸浩瀚无边,志向高远,肩扛千钧一国,乃是智者,是勇者,而非莽夫,哪里儒弱了。”
  闻人弈却哼笑了声,没有接话。
  这会儿竟反过来,轮到燕妫来安慰他:“智勇双全者万中难有一人。所谓上兵伐谋,王上正是善谋之人,何必与武夫较量。”
  “智勇双全者……”他笑笑,“不就是说的王后自己么。”
  燕妫哭笑不得:“论功夫,虽一年不曾好好练过已退步许多,但臣妾不自谦一回,自认算是个中翘楚。但说到计谋,臣妾不过是略微肯动脑子罢了,不及王上万分之一。”
  闻人弈皮笑肉不笑,不信:“话倒是说得漂亮,那为何又不抱了。”
  因为……因为被别的事打岔了,又不是一根筋,她很快就能把自己从伤心里抽出来,难不成要哭哭啼啼一整夜。
  歧王对不会武十分介怀,莫不是以为自己见多了习武之人精壮的身子骨,嫌弃他了么?燕妫失笑:“王上只是瘦了些,待辛苦过这几年,好好将养就会壮起来的。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心情已经缓过来,觉得自己刚才落泪,实在丢脸。”
  闻人弈:“哦,既然缓过来了,孤还是回去批折子得了。”说着就坐起身。
  燕妫连忙跟着他坐起来:“王上出尔反尔么。”
  “王后既不怕雷,也不伤心了,那还要孤留下做什么。”
  “我反正——”她是缓过来了,可……她伸手拽住他衣角,“不想一个人。”
  一个梦能把她吓唬成这样?闻人弈不信,满眼狐疑地睇了睇那只拽着他不肯放行的手,忽勾起唇角笑道:“怎么了,王后突然想通,愿意接受孤了?”
  燕妫没点头,也没否认,只说:“王上今晚不要走,明日也把折子带到瑰燕宫来吧,臣妾帮着出出力。”
  屋外又是一道惊雷,闻人弈没有马上回答他。他静静地呆在那里,像在思考,忽而脸上出现表情,随着一声闷笑,他说:“简单的一句话,你非要说得复杂。你单说舍不得孤,孤就一定不会走。”
  燕妫心房一颤,把头扭开:“王上,给臣妾留点脸面吧。”
  “那不行,孤没那工夫猜来猜去,该直说的话就该直说。”
  燕妫:“……”觉得心跳有些快。
  闻人弈晓得她在这种事上脸皮薄,若真要是个大胆的,当初岂会和付之涯两两错过。也就没有当真逼她,这厚脸皮他一个人做就是了,只说道:“那孤有个问题,你可要好好答。答对了,孤就留下。”
  “什么问题?”
  他将脸贴近几分:“你可是终于想通了,愿与孤做对真夫妻?”
  燕妫咬咬唇。
  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回答起来很不容易,尽管只需要点点头或者摇摇头。明确的答案她心头是有的,但并不想现在就答,因为梦境令人迷茫,惊雷让人惴惴,而他的冒雨归来又叫人容易因感动而冲动,她不希望自己的回答显得轻率。
  所以她摇头:“我明早再回答,王上若是想听,那就留到明早。”顿了顿,补上一句,“过时不候。”
  闻人弈双眉一耸,当即失笑:“竟被反将一军?!王后可真是把孤拿捏得死死。行吧,就入了你的圈套,孤明天再听答案。”说完就拉她一起倒回床上,真不走了,“早睡早起,孤明天睁眼就要听答案。”
  燕妫甫一沾床就背过身去,一手捂上眼睛……真真的窘死了!
  “那现在可还要抱。”
  “不……”
  她分明说的是不,背后却有一只讨厌的手搭上身,那男人像个赖皮一样贴上来:“这个不依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从27章倒V,掉落三更,看过的朋友不要重复购买了哦


第69章
  清晨的第一缕光照进房间时, 闻人弈就醒了。雷雨过去,天空敞亮,一大早阳光明媚,灿烂的金色透过窗纸, 又穿过轻柔的纱帐, 洒在他身边女子的脸上已是薄薄一层柔光, 将细细的绒毛照得十分可爱。
  昨夜亲密无间,温香软玉拥在怀中, 美梦香甜, 就是不知梦境之外可也有甜蜜可寻。他一动,燕妫也跟着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双黑色眼睛正凝视着她, 微微含笑。她陡然清醒, 眨眨眼:“王上醒了啊。”
  是刚醒时候慵懒的低哑声音, 无端激起他心底涟漪。
  “嗯。”
  “几时醒的?”
  “刚醒。”他轻轻笑,“本想偷看一阵,眨眼你也醒了——既醒了, 昨晚孤的问题, 你可想清楚怎么答了?”
  燕妫:“唔……”他满脑子都是这事儿吧。
  闻人弈:“可千万别磨叽, 孤还赶着早朝呢。”
  燕妫瞧了眼窗户的方向,见外头已是大亮,确实不可耽搁太久,扭头回来:“那,臣妾先问王上几个问题。”
  闻人弈眯眯眼,略感无奈:“你倒好,一个问题没答, 反要问孤几个问题。”笑笑,都由她高兴,“且先说来听听。”
  燕妫眼尾微弯,笑得似有几分狡黠:“王上可还记得,当初臣妾在大慈悲寺说过的话?”
  闻人弈嘴角一僵,倏忽皮笑肉不笑:“怎忘得了,你记仇的性子孤那时深有体会,这之后万不敢再叫你逮着机会生我的气。”
  那时候,因为针对唐雨旸的安排牵出更深层的一些计谋,她怪他机关算计,无心无情,一个不满便将自己的身份定义出两个极端——下属与妻子。
  不,她当时说的是“奴仆”,自嘲之意斐然。
  她宁愿选择做“奴仆”,“妻子”的身份和义务决计不沾,定下“三不”,不侍寝,不生养,死后不同葬。就是这个“三不”,让他当天夜不能寐。
  燕妫:“那王上可还记得,臣妾当时的解释?”
  闻人弈想了想,凝起眉头:“……隐约记得。”
  燕妫:“臣妾告诉王上,臣妾是个江湖粗人,虽会琴棋书画,却从未学过女德,没有人教怎样取悦夫君,怎么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所以若是将来嫁人,必为悍妻。”
  “所以臣妾不会女红,不会看账,不会温柔小意……若是为妻也必不会讨夫君欢心,不会低眉顺眼伺候,反倒是可能我行我素惹夫君生气。当下王上觉得臣妾贴心,只是因为臣妾把王上当主子,凡事顺着您,捧着您,以您为先,就算心里头有委屈也绝不会多嘴。可若身份转换,那份贴心就未必还有。王上可想过,得一悍妻,敢说敢言也敢做,您将来的日子恐就不好过了。”
  不过是换个身份,被她说得这般可怕。闻人弈“嘶——”了一声,没有马上应答:“听王后这么一说,身边有一悍妻相伴,的确有几分难捱。嗯,孤考虑考虑。”
  后悔事燕妫不想做,所以好听的不好听的,她想先说个清楚明白:“况且臣妾这一年来,压着本性装出个温柔模样,给王上省了不少事,但其实,这段日子,我变得不像我,像一个……倒也谈不上行尸走肉,总而言之,实在很憋闷得很。如若一朝选择做妻子,原本的性子难免忍不住释放出来,这么一来,岂不如变了个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可就遭了。”
  闻人弈皱皱眉头:“这倒没什么,孤本就考虑过归还你本来的身份,挑战不可避免,但既然不想再让爱妻受丁点儿委屈,该还给你的也应该奉还。”
  燕妫却不知他有这样的打算,闻言一愣,不免动容。那“爱妻”二字飘进她心里,害得她脸上一热。
  她接着又说:“还有一点。”
  “嗯?”
  “虽然听起来不十分可行,但到底是我的期许,我希望自己的夫君可以从一而终。江湖上的夫妻大多快意潇洒,为夫者少有纳妾的,若哪方心生两意,夫妻俩往往是干干脆脆恩断情绝。我原也是那么想的,可是……”她小声叹息着,“可是王上不一样,王上的家事也是国事。我不敢奢求,只希望那一日晚一点到来,届时,也请王上不要让我太过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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