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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破山河 (少盏)


  燕妫听罢住持之言,心中很是感慨,想来她私下里给出的五十两银子帮了希文的大忙。这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姑娘,身处泥淖却保有一颗纯粹的心,可惜命运捉弄,硬要她尝这样的苦。
  也算是因果轮回,昔日私下送银,得今日舍命相救。只可惜,希文原是不必挡箭的。燕妫一想到这其中误会,便很是无力与无奈,不免心伤。
  歧王:“希文尸身现在何处?”
  住持:“回王上,老尼万不敢怠慢,慧安的尸身现停在就近房中,已派人去整理遗容。”
  歧王:“定要厚葬。”
  住持:“老尼一定一定!”
  闻人弈转又看看燕妫:“孤想为她立个牌坊,厚待其家人,王后以为如何?”
  他这都是帮她说的,燕妫没有异议,含笑点头,谢过他的用心。
  那住持下去之后,这大慈悲寺里的糟心事算是暂时了结。燕妫心头悒悒,随手翻开佛经看几眼,心里想着要抄一份往生咒烧给希文。因无意让他瞧见颓态,便寻了番说辞:“礼佛不可半途而废,臣妾今日的功课未完,不能再耽搁下去。王上赶这一趟来想必也耽误了早朝,若再因臣妾滞留此处误了政务,那这祈福也就没了意义。”
  话里的意思明了,就是在赶他走。闻人弈一脸的诧异。
  她可知赶这一趟过来,他担了多少心,怎就这么冷冰冰的。算人心,算计策,可算来算去她没有把情谊算入,好不令他沮丧。
  歧王不想走,赖在长凳上迟迟不动,就那么看着她。燕妫被他这眼神看得心虚,这佛经翻了几页后愣是停在原处,难再看进去。歧王不懂她的伤感,不懂她作为一个女子对另一个女子的悲悯之心,不懂她对于自己有工夫不能使的无力之感,不懂她白白害他人枉死的遗憾,所以他对于自己的冷待,一定是不满的。
  “王上还有什么想说的?”
  “孤倒要问问你,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燕妫:“……”
  “孤为你这么大老远来,才刚坐下歇会儿。”
  她的言行,的确好像太务实了些。面对闻人弈的不肯走,燕妫心中的冷意稍稍化开。原本她只想孑然过完此生,却不想召来他人舍命相护,又不得不领略他给予的一抹温暖,这些来自于他人的关爱都让她变得犹豫。燕妫合上书,只是轻笑着劝道:“可是王上身兼大任,小情小爱怎比得上社稷之重。”
  闻人弈忽一愣,原还有薄薄恼怒的脸却转瞬露笑,冲她轻哼一声:“呵,你也知有情,有爱。”
  “……”
  燕妫口唇微张,竟语塞。她这措辞稍稍有些不合适,但也绝不是他嘴上说的那个肤浅意思,一时耳根子发烫,半晌吱不出声。
  闻人弈盯着她,那眼神似藏着火,非要逼她说句话。燕妫眼眸微垂,不觉又软几分语气:“臣妾的意思是说,凡事社稷最重百姓最重,其他的都应靠后。”
  闻人弈:“嗯,王后深明大义,所言甚是。”
  是啊,说得对,但他就是坐着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  歧王:“要抱抱!”
  七夕撒糖渣渣


第52章
  闻人弈原本是怀着一颗怎样的心赶到这里的, 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站在废墟前的,燕妫她不会感受不到。想要装傻充愣应付过去,不可能。
  能被一人放在心上,她是开心的, 也就自然硬不下心非要装作不知。歧王想要陪她, 不然刚来就又说离开这心里空落落的, 乃人之常情罢了。
  她陪着笑脸,在他旁边坐下, 找些宽慰的话说:“刺客都已伏诛, 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一次。王上这一来又增派了禁军,岂会还有危险。再说了,还有寒芒剑在,就如了王上的意危险时刻臣妾拔剑自保就是, 定不会让自己受伤。”
  他微一颌首, 表示知道了, 依然稳坐不动。
  要说他是君子,可这时候他又贴了张二皮脸,好说歹说油盐不进。燕妫明知他要句暖心话, 也不好冷淡应付只得由他留下, 又温言细语道:“那要不, 等臣妾回去以后好好陪王上一顿酒食,压压惊?”
  她这个被刺杀的,反说要给他压惊?哪有过个几天才说压惊的。但是闻人弈要的是态度,能听得她这般温声细语的宽慰,也知求不得再多。他把手伸向她,燕妫短暂迟疑过后,如他所愿把手放进他的掌心。
  他口吻沉沉:“宫外危乱, 你要千万小心。”
  从掌心传来的热度把燕妫的耳根子催得更烫了,她垂下眼眸,点点头:“王上放心,臣妾会的。”
  “天凉了,这里无人伺候,照顾好自己别着了凉。”
  “嗯。”
  对话到这里,他终于决定走了:“罢了,听王后的话,孤回宫去。”
  闻人弈停留不足一个时辰,匆匆又去看过褚美人后,就回去了。经这一次险情,是夜大慈悲寺内禁军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严实实,就是只蟑螂也爬不进去。
  一夜动乱过后,又经一整日礼佛,这晚燕妫累极了,睡得踏实,梦也香甜。
  四更时,一直守在禅房外打着瞌睡的落鸢清醒了。他出了院子,跃上高墙,见禅房外不断有禁军巡逻,足两三百人密密麻麻保护着燕妫,还算令他放心。随后他跳下墙头,一路往后寺而去,趁着守军这时候正哈欠连连,自窗户入了佛堂。
  佛堂中那盏长明灯亮着,照得房中亮堂堂,那整日抄写往生咒的丽人依然提笔写着她的人生。落鸢走到她的身后,她写完那一字,轻轻搁下笔。
  “果然是你,付阁主。”声音平平,像是对他的到来早已有所预料。
  落鸢在案旁跪坐下去,取了张纸,提起笔写下——“为何不告而别”?
  晏华浓抬头看着他,很有几分疑惑:“初见阁下时,虽伤得惨烈,但还是会说话的。怎的现在倒不会说了?”
  落鸢并不提笔,不想答这问题。晏华浓也就不问:“贫尼并非不告而别。”取出揣在身上的一块宝玉放在案上,推到他面前。
  “那日阁下与大夫寻到贫尼庵中养伤,阁下那时以为自己时日无多,想用这块宝玉换贫尼为你奔走歧国一趟。你说,多个人传消息便多一分可能,想方设法要把你想对她说的话告诉她。贫尼知道自己哪里都走不了,当时虽想拒绝阁下,可看你怕要挺不过去,权当了你心愿才将它收下。”她笑笑,“不过现在看来,她已放下怨恨过得不错,而你不仅活下来了还如愿守在她身边。既有了好结果,贫尼心里装着的这件事终于可以放下,玉也是时候还给你了。”
  落鸢把玉推回去,又写道:“此玉当作采药谢礼。”
  晏华浓摇摇头:“我不要玉。”出家人要什么身外之物。
  落鸢:“?”
  她勾起笑,回想起往日种种,笑里带有丝丝苦涩与无奈:“你问贫尼为何不告而别,贫尼只是上山采药时被歧王的人掳走了。自那以后,我便被困在此处,日日青灯古佛,抄写佛经。”顿了顿,眸光微凉,“我想问为何命运不公,为何将我弃如敝履。后来我跪在佛前却又平静了,谁的命又好呢,付阁主你、王后、还是歧王?”
  多少人生来就是受苦的。落鸢叹着气,把玉收起来。
  晏华浓:“贫尼听她叫你落鸢,想来并不知你身份。付阁主,你真的可以忍受她与你见面不相识,能忍受心爱之人躺在他人怀中么?”
  这次落鸢下笔了,他写了八个字:“越爱越让,求之不得。”
  晏华浓凝眉叹气,颇有几分遗憾之意:“付阁主能够做到宽容众生,我这礼佛之人却不如你心静,实在惭愧。”说话间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落鸢心知燕妫占她身份也是被逼无奈,但占了便是占了,晏华浓最是无辜,这赎罪的事他来做就是,遂在纸上写下:“大恩不言谢,姑娘可有心愿未了,付某愿勉力一试。”
  晏华浓没有拒绝,但想了很久,才皱起眉头说道:“确有一件事,需要阁下帮贫尼去办。”
  这夜天亮前,落鸢赶回燕妫房外,无人知道他曾离开过。
  燕妫天亮便起,焚香礼佛,一连几日皆是如此,让这次祈福有始有终。待回宫之后,她一笔勾了来年捐往大慈悲寺的香火钱,借这次刺客事件,彻底与佛寺断个干净。
  至于寺里那群刺客,因已全数自尽并未查获有效线索。只不过,这当中被认出几个边民旧部余党,仍旧不甘心于南方被歧国一统的那一批人。这群乌合之众是如何聚集起来的,又为何不杀仇敌闻人氏,却来杀她一个王后,想必要看他们背后的支持者是什么意图了。
  如果是女帝以财力支撑这群余孽,遥遥指挥了一场针对她的刺杀,这就解释得通。
  女帝古怪的心思暂且按下不谈,只待听唐雨旸给出解释。自大慈悲寺回来后,宋良因失察被宋义打了一顿棍子,但褚鹰儿却不宜责罚,反从歧王那里得了封赏。
  因护卫有功,她手臂还受了刀伤,歧王暂免除她的左骁卫一职,待她养好伤后承诺让她前往天机军担任副将。
  天机军是歧王手下一支不大不小的兵,主将是先歧王留下的心腹,与褚中天最是不对付,让褚鹰儿去担任副将,可说是一种磨练。好在褚鹰儿珍惜机会,并不敢挑剔,加之与家中闹翻是人尽皆知的,那主将未必会刁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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