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珠,主子们的事岂是我们下人能议论的,二姑娘,你赶紧教训教训春珠,省的她下次不长记性,胡说八道。”春芬对春珠方才说的话特别不满意,恳求的盯着顾廷菲。
春珠闻言,急忙解释道:“二姑娘,你别听春芬胡说,我也只是在二姑娘面前说说而已,出去我也不会胡说。我又不傻,知道分寸,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说完还朝春芬吐了吐舌头,把春芬气的伸手拍了她一掌,她在为春珠好,提醒她谨言慎行,小心祸从口出,连累顾廷菲。
她倒好,一张嘴就把她气得半死。春芬和春珠两人互相对打起来,当然皮闹着玩。顾廷菲也赖得劝慰她们,认真的低头把玩手中的茶盏,丞相府这是何用意?请了大房的庶女顾廷燕,二房没有庶出的子女,只有嫡女顾廷露,请她们那是理所当然,没什么可疑。
到了三房这,就不对劲了,按理来说,要么都请嫡出,要是连庶出一起请,结果她在之内。她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一味接受,不是吗?这种感觉让她喘不过气来,春珠这时才意识到顾廷菲的脸色不好看,急忙捂住嘴,示意春芬看顾廷菲。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早些歇息了。”顾廷菲出声赶她们离开。
出了屋子,春芬起先道:“都怨你,我早就说过你多少次,在二姑娘面前说话注意些,别以为二姑娘宠着我们,就说话口无遮拦,没大没小。小心有一日传到三夫人耳中,有你好受的了。”
“哎呀,好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就别念叨我了,我的脑仁嗡嗡嗡的疼的厉害。等明日二姑娘心情好一些,我和她认错便是了。我们早些回屋歇着吧!”春珠撒娇的缠着春芬的手臂,两人相视一笑,离开了。
连姨娘上身一件玫瑰紫缎子水红锦袄,绣了繁密的花纹,衣襟上皆镶真珠翠领,外罩金边琵琶襟外袄,系一条粉霞锦绶藕丝缎裙,整个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风的艳艳碧桃,十分娇艳。迎春髻上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闪耀夺目,另点缀珠翠无数,一团珠光宝气。
秀丽的黑发披散下来,映着如雪的皮肤,一双凤目静静的凝视顾明瑞,在烛火的映衬下,美目之中流光溢彩,顾明瑞被这样一双眼眸看得,几乎三魂七魄都要被她勾走了。伸手就准备把她扑倒,被连姨娘一把推开了,娇嗔道:“老爷,妾身有事要说。”
在这火急火燎的时候,连姨娘还有话要说,顾明瑞瞬间心情不美好。刚才小窦氏那里受气,准备好好宠着连姨娘。却不曾想到女人的事真多,顾明瑞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洗耳恭听。
连姨娘娇羞的凑到他跟前,趴在他胸前,亲昵的把玩着他的手臂,轻声道:“老爷,妾身听说丞相府送来了请柬,请了三夫人、二少爷还有廷菲去!”
这事这么快就传到连姨娘的耳朵里,顾明瑞闭着眼睛哼了声,算是回答了连姨娘。连姨娘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老爷,是这样的,妾身想着二少爷的伤还没好全,怕是不能去参见宴会。想着能不能和夫人商量让廷进代替二少爷去!”
顾廷进再糊涂,不听她的话,也还是她的亲生儿子,母亲的怎么可能不替自己的儿子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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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扼杀摇篮
“老爷,妾身也只是觉得这次的机会不能浪费了,要不是二少爷受伤,妾身也不会想着让廷进代替他去丞相府。妾身没别的意思,老爷别胡乱猜想。”连姨娘小心翼翼的看着闭着眼睛的顾明瑞。
四目相对,顾明瑞眼前浮现了小窦氏的身影,推了连姨娘,分明不赞同连姨娘刚才的提议。
“老爷,你生气了?”连姨娘向前倾去身子,靠着顾明瑞越来越近。顾明瑞反手推了她一把,“其他的事情都能依着你,唯独这件事不行!”神情严肃的告诉连姨娘,让她死了这条心。
连姨娘不满的撅起嘴反驳道:“老爷,为什么,这件事不能依妾身,二少爷他不能去,难道还不能把这次的机会让给廷进。妾身知道廷进是庶子,不应该有这些想法,可廷菲都能被丞相府邀请了,廷进是她嫡亲的兄长,想来也没什么问题。老爷,你就帮帮廷进,让他去见见世面,好不好嘛!”
上下摇晃着顾明瑞的手臂,整个人的身子都快贴到她身上。女子散发出来的幽香让顾明瑞有些迷糊,飞快的将连姨娘扑倒在床,“这件事稍后再议。”他现在没心情和连姨娘说这么正经的事,得先让他满足了再说。
连姨娘咯吱笑了起来,娇羞的朝顾明瑞抛着媚眼,娇嗔道:“好,妾身就听老爷的,任凭老爷处置。”
翌日清晨,等连姨娘醒来,身边早就没有温度,大手一挥,顾明瑞不是何时已然离开。想到昨晚提起的事,她赶紧找来丫鬟,一番忙碌,她吃了两口稀粥,就放下,让丫鬟搀扶着她起身去见小窦氏。
顾明瑞之所以急冲冲的离开连姨娘的屋里,那是他不愿意让顾廷进代替顾廷枫去参见丞相府的宴会。一来不愿意开罪小窦氏,他和小窦氏两人的关系还处于缓和状态。二来为了顾廷进好,他既然没被丞相府邀请,不请自来的客人,丞相府八成不欢迎,还有那么多的富家公子、姑娘们都在,若是被他们知晓,且嘲笑顾廷进一番,怕是他脸上挂不住。
春珠笑着掀开顾廷菲的纱帘,“二姑娘,你醒了,春巧在外面等着呢!”
春巧,她怎么来了,身子不是还没能下地,顾廷菲闻言,哎呀一声,急急忙忙的拿起一件披风,穿上绣花鞋去见她。
“奴婢见过二姑娘。”春巧见顾廷菲出来,急忙俯身给她请安。
被顾廷菲一拉进屋,劈头盖脸的训斥道:“外面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做什么?大夫说的话你都忘记了不是?莫非你想留下后患不成,快听话,回屋躺着歇息,等你身子好全了,再来伺候我也不迟。再说,现在有春珠她们伺候我,你就安心的养伤,其他就别想了。”并不是她要说春巧,而是春巧怎么一点不懂事,这么大的人还让她操心。
春巧一直低着头,没抬头看顾廷菲。春珠察觉到不对劲,轻拍着顾廷菲的手臂,用眼神示意她看春巧,别说了。
这才让顾廷菲意识到,刚才她说的话有些重了。亲昵的拉着春巧坐在床边,春珠很识趣的关门退下。顾廷菲抬手擦拭春巧的眼泪,柔声道:“哭什么,你这丫头,一大早就不让我省心,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二姑娘,奴婢想着身子好的七七八八了,也应该来伺候你了,不能再床上继续躺下去了。”春巧紧张的解释起来,双手还不停的缠绕着丝帕。
顾廷菲眸光微闪,“莫不是什么人和你说了什么?”
春巧下意识的抬起头,直摆手:“没有,没有,二姑娘,没人和奴婢说什么,你别乱猜,真的没有,二姑娘。”
就春巧现在这副样子,脸上根本就遮掩不住,她刚才应该猜对了,有人和春巧说过什么,才会使得春巧这般的惊慌。至于谁,她不需要从春巧嘴里说出来,也能猜到,顾廷菲嘴角微弯,“春巧,你是我身边的丫鬟,无人能替代的了你。春珠和春芬现在暂时代替你在我身边伺候,可在我心里,你和我在玲珑镇的三年,我都记着,等你身子好了,再来伺候我也不迟。
你的身子因着我受伤,我不能让你身子没好全就来伺候我。我心中有愧,春巧,别人的话只能听听,不能当真,很多事,你要学会自己去判断是非,再作出自己的决定。春巧,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春巧是她在玲珑镇最亲近的人,她不希望看到春巧闷闷不乐,愁容满面。
被顾廷菲这么一开导,得到她确切的想法,春巧的内心安定了许多,没过一会,就走了。顾廷菲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许久才回过神来,将春珠叫了进来,问问看,谁来过她的院子去见春巧。
春珠略一思忖,答道:“二姑娘,春巧她娘昨天下午来了一会。”
春巧她娘,顾廷菲挥挥手,示意春珠下去。起身站到窗口,人活在世上,终究逃不过这些俗事的烦恼。不管身在皇宫,还有平常百姓人家,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勾心斗角。她得慢慢习惯才是,目光又飘向春巧的院子。
丞相府的请柬大房和二房早就收到了,三房却在昨天才收到,其中必定少不了万氏的手笔。她就故意将三房的请柬扣下了,想看看三房闹腾,再将请柬送来。真是打的好算盘,不得不说,她得罪永安侯府,也间接得罪了万氏,这越发的激励顾廷菲要强大起来,才能自保。
另外此去丞相府参见宴会,她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出半点差错。说不定万氏和永安侯府正等着看她的笑话呢,还有霍成斌,只要他没死就行,霍府只会暗中查探,不会明目张胆的搜查凶手,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顾廷科兴奋的拍着手,“母亲,您这招真是高明。将三房闹得人心惶惶之际,您再让春芝将丞相府的请柬送过去。儿子可听说了,四妹妹去了三婶的屋里,替三房抱不平,还想着找丞相府的麻烦,真是笑话,就她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真是不知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