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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王妃高贵冷艳 [金推] (陈云深)


  梁嬷嬷有了些年岁,说了一大篇话,便略歇息了片刻,方又继续说道:“老夫人倒是坦然,她笑说生老病死人生常事,实在不必如此伤感。然则她不能亲自抚育小姐成长,实在是心中憾事。身为一个母亲,无法庇护自己的孩子,那便必要为她筹谋深远。老太太虽是祖母,但为人不慈,做作伪善,为面子功夫或许能照料小姐一时,但绝不会真心疼爱。这份财物放在侯府,必定是不会传到小姐手中的,所以她一定要寻一个妥善的地方。谭家,有以往那段事情,且老夫人对于表少爷的品性性情深为了解,所以才会如此行事。”
  言至此处,梁嬷嬷忽然抬头,略有几分浑浊的眼中泛出了一丝光芒,她一字一句道:“然而,老夫人只送走了自己带来的财物。弋阳侯府陈家的东西,她没动一分一毫!”
  陈婉兮听至此处,只觉胸口剧烈震动,耳中甚而嗡嗡作响,母亲的音容笑貌浮现眼前。
  她忽而又想起,之前于成钧所说,母亲曾亲口将自己许给于成钧,并要于成钧承诺将来娶她、照料她。如今看来,母亲当年甘冒大险,亦是为了想给自己寻一个可托付之人。少年时的于成钧固然鲁莽急躁,但母亲必是看出了,他是个赤诚真心之人,方才如此。
  这一步步,都是为了她的将来铺路筹谋!
  朦胧之中,陈婉兮恍惚得见母亲仿佛立在面前,笑容温柔和暖。
  她禁不住伸手过去,触碰之下惊觉不过是一场幻梦。
  脸上微有湿凉之意,却是泪落如雨。
  陈婉兮掩面不言,泪滴自指缝间不住落下。
  梁嬷嬷那老哑的嗓音再度响起:“老夫人从前有宿疾,请宫中的太医来瞧过,说是不打紧了,只是如若再发,便凶险至极。小姐五岁那年的夏季,侯爷因功受赏,阖府伴驾往清和园避暑。在园子里时,老夫人便觉有些不适。初时只是有些咳嗽,落后便胸闷气短,她心中觉的不好,私下悄悄请了相熟的太医来看,才知是老病复发。老夫人倒是不慌,只是看着小姐说,将来可怎么办。她殚精竭虑,所谋所思,全是为了小姐您。”
  “这件事做的谨慎,大件儿的家什都没动,不过是小小一口匣子,侯府后门上递了出去,那边自有人接着。日后,侯爷即便知道了,也只能干吃哑巴亏。毕竟,他若亲自往谭府索要,必定闹出动静,大肆宣扬开来,侯府的颜面声名也算彻底扫地了。此节,亦在老夫人的算计之内。果然,侯爷知道后,并不曾声张。”
  陈婉兮静默不言,半日忽问道:“之前据嬷嬷所说,我母亲同父亲婚后,也曾恩爱美满,到底是为了什么,突然反目,甚至于形同陌路?”
  梁嬷嬷微有迟疑,顿了一下,片刻也还是说道:“那年,老夫人怀了四个月的身孕,因流年不好,府里出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老夫人为求保胎,便到观音寺里去上香求签。那一次,依旧是老奴陪着去的。也是天缘凑巧,那一日表少爷也去观音寺里为母亲祈福上香,便遇上了。”
  虽说时过境迁,但梁嬷嬷是程家的老人,口中的称呼依旧没变。
  陈婉兮看她有些口干舌燥,便亲手以自己吃的茶壶里倒了一碗茶,递给她。
  梁嬷嬷千恩万谢的接了,两口吃尽,方又说道:“老夫人见着了表少爷,倒没说什么,客套了两句,口吻也淡淡的。倒是表少爷,似是很有几分不舍的样子。老夫人上了香要走,表少爷却追了上来,两人在樱花树林子里说了几句话——老奴只在一旁望风,并不知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老夫人出来时,脸色发白,眉头紧皱,老奴倒吓了一跳,生恐她身子有什么不适,连问了几句,她却什么也不肯说。回到府中,侯爷当晚还在夫人房里用了晚食。那时候,还没怎样。只是当夜,侯爷同夫人似是发生了什么激烈的争执。侯爷把上房所有服-->>侍的人都撵了出去,并且下令,在院中见到谁的影子,便割了谁的舌头。大伙都不敢留下,老奴与阿端实在担心,没踏进院子,只在外头守候。隐隐的,能听见侯爷的怒斥。隔日,侯爷同夫人,便再不说话了。”
  陈婉兮静静坐着,任凭脸上的泪痕逐渐干涸。
  她大概已能猜到,当年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日头自一旁的窗棂里照了进来,落在她的脸上,影影绰绰,遮住了她的神情。
  她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
  良久,陈婉兮忽然起身,扬声道:“叫那几个丫头进来,与我梳妆。”
  梁嬷嬷甚是讶然,问道:“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陈婉兮扬首,朗声道:“去侯府!”
  肃亲王府的马车行至弋阳侯府门前时,守门的小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毕竟,肃亲王揭发了弋阳侯夫人虐杀幼儿一事,两府已是反目成仇。今见肃亲王妃竟然亲自登门,虽是府中嫁出去的小姐,还是惊异非常。
  跟手的青衣仆从上前叫门,侯府守门的小厮愣怔了一下,连忙进去通报。
  陈婉兮坐在车中,静静等候。
  菊英低声道:“娘娘,侯府比上次来时,更冷清了。”
  红缨在旁接口道:“可不是么,如今京里人都说侯府出了个毒妇,专吃小孩子,夜里还闹鬼,有人亲眼瞧见有鬼火鬼影从后墙根飘出来。人人都说这弋阳侯府是凶地,莫说大人,便是连小孩子也不敢来这左近玩耍了。”
  陈婉兮冷冷一笑:“这事不发,弋阳侯府也不闹鬼了。可见,鬼只在人心罢了。”
  京里人会如何看待弋阳侯府,倒还是小事。要紧的,依旧是朝堂。
  弋阳侯府出了这样的惨案,虽则是内宅妇人所为,但弋阳侯治家不严,被上严厉申饬,还罚了一年的俸禄。朝中人人疏远,唯恐被其牵累。
  如此,才是弋阳侯府门庭冷落的真正因由。
  进去传话通报的人,须臾便回来了,依旧是以往的规矩,有软轿并仆妇来迎接。
  陈婉兮这方下车,上了那轿子。
  有了前车之鉴,此次再入侯府,除却菊英与红缨随行,她更吩咐了几个小厮一道入内。
  侯府前来迎接的仆妇,竟无半分不满之情。
  陈婉兮细观这几人面色,皆有些消沉低落之态。
  她并不打算见宋母或陈婧然,便令人将自己径自抬到了松苑外。
  这几名仆妇虽有些疑惑,却依然照办了。
  如今的弋阳侯府,小程氏被贬黜遣送家庙,陈炎亭素来不管家务,宋母已隐退多年,府中该已无主心骨了才是。然而今日看府中景象,虽是冷清消沉,却比往日更井井有条了些。
  陈婉兮并不关心侯府情形,看在眼里,也就罢了。
  轿子行至松苑外停下,陈婉兮下轿,令一众随从在院门外等候,自己走入其中。
  这松苑是陈炎亭办公读书的所在,院中栽有三株参天老松,故有此名。
  陈婉兮同父亲不和,鲜少来此地,但也熟知若父亲闲暇时,必定在此处读书闲坐。
  她深吸了一口气,迈步入内。
  却见四下一片静寂,任由她走到廊下,竟无一人出来阻拦询问。
  陈婉兮眉头轻皱,手提褶裙,迈步上阶。
  走进屋中,忽得一股浓烈的酒味直直冲面而来。
  她眉心一动,想到了什么,径自转进了内堂,果然见一地凌乱的酒瓶,陈炎亭仰在窗下躺椅之上,酣睡不醒,手中兀自握着一口酒瓶,瓶口倾斜,酒水洒了一地。
  陈婉兮面色一冷,上前推了陈炎亭一把,斥道:“父亲,青天白日,烂醉如泥,成什么样子?!”
  陈炎亭睁开朦胧醉眼,半梦半醒之间,恍惚见一聘婷身影立在跟前,模模糊糊竟然好似他的亡妻。
  一时里,他不分天上人间,糊糊涂涂就去捉陈婉兮的手,口中喃喃道:“阿慧,你回来了。我晓得,你必定会回来的……你嫁给我了,咱们还有一个女儿……”
  陈婉兮向后急退了一步,躲开了他这一捉,口吻淡漠道:“父亲,且醒醒!”
  陈炎亭大醉一场,睡了一觉,此刻酒意倒是下去了些许,定睛一瞧,果然是自己的女儿陈婉兮。
  他长舒了口气,面色微冷,斥道:“你回来做什么?可是来瞧瞧,侯府破败的情形,好来消气?”言语着,举起瓶子向口中倒去,这才发觉瓶中早已空空,这才作罢。
  陈婉兮看着他这酩酊之态,原本清隽非常的脸上浮着病态的晕红,眼角不知何时爬满了细纹。京城第一美男子,竟落得如此颓唐地步,她心中忽然有几分悲凉。
  她说道:“父亲未免多心了,女儿如今对于侯府,早已无谓。”
  陈炎亭笑了一声,颔首道:“不错,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了,哪里会把小小的侯府放在眼中。”说着,他却瞪视着陈婉兮,目光之中满是狠厉,一字一句道:“然而你到底顶着陈家的姓氏,你身上流着我陈炎亭的血,永生永世都不会更改!”
  充满血丝的眼睛中,满是疯狂的执着。
  陈婉兮不接这话,只说道:“我来,只想问父亲,当年为何要强取豪夺,离间母亲同表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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