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雨之后,阿橘还有些羞惭,她捂着自己的身子不让他看,“你不许看,太胖了,一眼都不许看!”
刚刚就不让他看身子,祝问荆捏捏她的软肉,也没太在意,“阿橘现在最好看,日后要把你养胖一点。”
阿橘不想同意,但是困倦很快袭了上来,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祝问荆抱着阿橘用手丈量一番,明明骨肉匀称,前凸后翘,怎么就胖了?他爱不释手的摸了几下。
出了月子的第五日,阿橘终于敢出门了,不过如今是冬天,出去也没什么好玩的。祝问荆也没出去过,用信件联系在越州的大小事宜。阿橘偶尔也会说几句喜欢什么,让祝问荆添上。
有祝问荆在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还没等阿橘回过神,就已经到了新年。
今年是在灵溪村过得最后一个春节,阿橘去给王婶拜过年后就依偎在祝问荆怀里,动都不想动。
“还有什么要添置的?”祝问荆问她,“再过几日咱们就要搬过去了。”
阿橘认真的想了想,“不急,过去之后再说吧,到时候咱们一块买。”
“你怎么会舍得花钱?”祝问荆笑她,在她打过来前握住她的手,“今晚要守岁吗?”
阿橘眨了下眼,勉强支起快要栽到祝问荆怀里的下巴,“肯定要守岁,去年都守岁了,今年也要。”
祝问荆就没再多说什么,探身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灵徽,又把被子掖得更暖和。阿橘舒服的叹了口气,“有你在真好,我去年差点被冻死……也没这么严重,算了,不说这个,你回来就好。”
祝问荆沉默着把她的头发拢好,“以后每个冬天,都有我在。”
阿橘噘着嘴不理他,不过忽然想起他写的放妻书,扭着身子下了地,又携着一身的冷意进了被窝,她把放妻书拿到祝问荆面前显摆,“实话跟你说,我已经签了字!”
祝问荆紧紧盯着她手里的纸,虽然知道阿橘在开玩笑,却还是下意识的紧张。他想了想,直接伸长手臂把那张纸从阿橘手里抢了过来。
还没等阿橘反应过来,他三两下撕成了碎片,“好了,咱们该睡觉了。”
“……”
阿橘更气了,她威胁祝问荆的把柄没有了!祝问荆略显得意的看着她,又在她气呼呼的脸上亲了一下,她鼓起的脸马上就软下来,惹人怜爱。
祝问荆拥着她看向墙上挂着的画,“阿橘,今年没有妙妙,但是有灵徽,你欢喜吗?”
阿橘对妙妙的思念冲淡了一些,又忽然突发奇想起来,“到时候咱们让徐姐姐在画上添个灵徽吧,这样咱们一家四口还在一起。”
祝问荆点头,“都听你的。”
恰在此时,零点钟声敲响,烟花准时绽放,祝问荆在她额头印下浅浅一吻,饱含深深的情意。
“阿橘,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
祝家要举家搬到越州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村子,祝问荆也没想瞒着,初一有许多人都来家里拜年。虽然大多都无亲无故的,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也都好好招待了一番。
等到家里终于清静下来,已经是初五了,再过小半个月他们就要搬走,阿橘开始打点行装。等到快要动身的前几日,祝问荆雇了两辆骡车拉走行李,家里一下子就空旷不少。
整理木箱的时候,阿橘找到给祝问荆绣的三件衣裳,她想了想,直接把衣裳丢到他面前。
祝问荆瞅了半晌才瞧出来这不是他穿过的,那肯定就是阿橘新绣的,他不由得有些激动。但是细看,似乎都没缝好,他疑惑的看向阿橘。
“你走了那么久,我没事的时候就绣了会儿衣裳,”阿橘边收拾衣裳边故作轻松道,“我原本想着,若是你回不来,这些衣裳也就不用再绣了,若是你能回来……”
阿橘斜着眼睛看他,看他紧张的神情才继续说道:“若是你能回来,你就自己接着绣!”
祝问荆好笑的看着手里的衣裳,仔仔细细的叠好放在床上,“不绣了,留着吧,我看一辈子。”
“那可不行,”阿橘轻哼,“反正我得看着你绣衣裳。”
祝问荆只好无奈的应了,“好,等到了越州,我主内你主外,我绣花你治病。”
阿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可真敢说,我要是去治病,第二日就有人在咱们家门口撒纸钱。”
“所以阿橘帮我绣吧,”祝问荆摸摸她的脸,“阿橘这么好看,我也舍不得让你抛头露面。”
阿橘这才勉强答应。她拿着手里的衣裳,忽然感慨万千,当初绣衣裳的时候心里总是难受,如今再拿起针线,心里却只剩下了对祝问荆的爱意。
只要有祝问荆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临行前一日,阿橘辞别了王婶,她看着生活了快有十年的灵溪村,心里也没有了牵挂。王婶有王豫照顾着,以后肯定过得很好。王豫经过前段时间的历练也成熟了不少,如今附近村子里的病人也差不多可以交给他了。
他们在灵溪村的家也让王婶住了,家里的鸡和花花草草肯定是带不走的,还有药药,若是要带上它,就不能好好照顾妙妙了,自然也只能让王婶养着,阿橘也放心。
回顾这些年,阿橘心里没什么放不下的,祝问荆在乎的也只有阿橘,其他的都不重要,是以他们走的很是干脆。
只是路上唯一不好照顾的就是灵徽,她比妙妙还小,更受不了颠簸。祝问荆想到此处,雇了一辆更宽敞的马车,还有一个车夫驾车。他帮着阿橘一同照顾灵徽,一路上走的也算是顺风顺水。
只是苦了阿橘,灵徽总是在她怀里才能睡得安稳,所以灵徽在马车上睡觉的时候只能让阿橘抱着她。临近越州,她被灵徽折腾的整日睡不好觉,瞧着越发没精神。
祝问荆没再急着走,停在离越州城不远处的小镇上,阿橘好好的睡了一觉才容光焕发。
“咱们明日走吗?”阿橘伸了个懒腰,捏了下灵徽的小嫩脸,“你怎么比你姐姐还难伺候?”
“不急,后日吧,”祝问荆算了算日子,“明日是青龙节,咱们去踏青。”
原来明日就是二月初二了吗?阿橘惊讶的看向祝问荆,“最近日子怎么过的这样快,以前我都是数着日子过的……”
越说声音越小,阿橘沉默了一瞬,还是笑着继续说道:“还是有你在好,难熬的日子一眨眼就过去了。”
祝问荆心一疼,他很想问阿橘这半年的生活,可是阿橘总是避而不答,偶尔说几句,也很快就岔开话题。他虽然也从王婶口中得知了些阿橘受的苦,但是没有知道全部的事情,他总是觉得愧疚,连补偿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如今有个好机会,他自然得问问。
“这半年,你过得快活吗?”祝问荆拉着她坐下,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阿橘吓住了,她呆了片刻才回答:“还行吧,那时候肚子里还揣着灵徽,她还能陪我说话。除了担心你,也没什么不好。”
阿橘说的是实话,但是祝问荆不这样认为,他去越州好歹有事做,但是阿橘却只能守着个院子整日提心吊胆,想想这滋味就不好受。
还没等他说什么,阿橘马上就说道:“那些都已经过去啦,你怎么比我还在意,而且以后你都会陪着我,还搬到越州住,以前我连想都不敢想……”
祝问荆静静的揽着她听她说话,偶尔从她嘴里说出一句俏皮话,他总忍不住亲她。阿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半推半就的和他闹了一场,祝问荆这才没再提什么。
翌日清晨,两人抱着灵徽去了郊外,近些年流行青龙节踏青,而且众人都许久未曾出来,是以情绪高涨,往郊外去的人数不胜数。
阿橘还没经历过这么大的阵仗,感觉有点新奇。祝问荆早就问了人,是以准备了一壶酒,还有几盘精致的点心,带着娘俩来到郊外席地而坐。
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不少稚童都在放风筝,阿橘津津有味的看着,忽然也来了兴趣。但是看了一眼怀里的灵徽,她还是叹了口气,“生了孩子之后,我觉得我什么都做不了了。”
祝问荆挑眉看她,“把灵徽给我,你去玩吧。”
阿橘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笑嘻嘻的把好奇的瞅着风筝的灵徽递给祝问荆,“那你好好看着她,我自己去玩啦。”
说完她也没管祝问荆,付了钱拿了个蝴蝶风筝,边跑边绕着线,可惜试了好几次也没飞上去。祝问荆含笑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和幼时小姑娘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历经十年,他们离开彼此十年,却还是在该婚配嫁娶的年纪遇到了彼此,而且终成眷属,最后还有了灵徽这个小家伙。
祝问荆低下头,亲了一下那双和阿橘一模一样的眼睛,这是他和阿橘的宝贝女儿。
阿橘显然没有什么感慨,她快步走过来把风筝往地上一丢,坐下来气哼哼的说道:“我再也不玩了,生了孩子之后都跑不动了,”她撅了嘴看向祝问荆,“咱们回去吧!”
祝问荆笑着递给她一块点心,“先吃些东西,咱们才刚过来就急着走,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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