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但这还没开始呢……怎么就已经这么疼了?
沈卿禾还记着母亲的话,很努力的在忍着,害怕的心尖儿直颤。
后背陷入柔软的床榻中,男人高大的身形覆下,一手在身侧未动,一手撑在一边。
垂眼便看见她眼里闪着泪光。
“老子没对你怎么样呢,哭什么哭?”
陆胥最烦看到人哭了,特别是动不动就流眼泪的,可这时候看着她鼻尖微红,唇瓣似樱桃鲜嫩,让人忍不住想尝上一口。
“好了,你别哭。”陆胥声音柔和不少,大抵少见的温柔,“我又不能吃了你。”
他怎么不能……
野兽都是吃人的,看他这架势,比野兽还可怕。
沈卿禾肩膀小小的抖了两下,感觉到腰上被一只手臂圈住,小声又有点可怜的问:“夫君,你的手不疼吗?”
他左手受伤了还用这么大力……
上了两天的药油,可别前功尽弃了。
娇娇的关切声带着暖香,一开口便全然将人意识击溃 。
这个时候了还念着他的手……
陆胥心上一紧一紧的,受伤的手非但没收,反而更紧的圈住了她的腰。
胸前压得更疼了。
不知为什么,他沉沉的笑了一声。
“老子像你啊?老子不怕疼!”
房间灯火明灭,暗色中透过床纱,隐隐能看到男人宽厚坚实的后背,手臂肌肉鼓起,同女儿家的雪肤白肌,形成鲜明对比。
第17章
夜入子时,梆子声敲了三下。
临近入秋,天气已渐凉了起来,夜半突发起风,寒意渐重,沈卿禾才闭上眼睛不到一刻,猛然惊醒。
她晚上一直睡得不好,每每到这个时辰,总要无故的惊醒。
她浑身疼得要命,简直像被碾碎了一样,明明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是醒过来了。
陆胥太可怕了。
沈卿禾也不知道怎么说,总而言之就是疼,又酸又疼,他动作又粗暴,到后来握着她的腰,腰上都被掐青了。
刚开始她忍着不敢哭,怕惹陆胥生气,可到后面她真的忍不住哭了,陆胥竟没生气,只说了她两句便真的没了动作。
闭上眼睛,好不容易才睡着了。
没来由的一阵心凉,惧意袭上心头,她便醒过来了。
最近这天气怎么这般奇怪?
一到晚上就开始变得阴森森的,风也刮得厉害,还总是发出些奇奇怪怪的声响。
沈卿禾一个人往角落里缩,身子握成小小的一团,肩膀不禁在跟着一抖一抖的。
今日在佛堂祈福时,她明明还寻求了佛祖保佑,求顺遂平安,求百邪不侵,怎的佛祖就没有听见她的心愿呢。
她一动,陆胥便睁开了眼睛。
一眼看见她缩在床的一角,脸上满是惧意,他眉头皱起,当即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接着就想起那日晚上,她怕成那个样子。
“又被吓醒了?”陆胥开口,声音浑厚嘶哑。
沈卿禾陡然听见他的声音,惊跳了下,一时没回答。
“沈卿禾,你能不能别那么没用?”陆胥看她眼里的惧意,当下语气冷了几分,“好好的,有什么好怕的?”
沈卿禾还是没说话。
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怕的。
心里总不安稳,睡着不自觉便会醒来,夜深人静时更容易受惊惧怕。
积压在心上的事情太多了,一日不缓解,她一日不得安宁。
陆胥想起方才她还哭得厉害,这时候脸颊尚有泪痕,委屈巴巴的,光看着他,也不说话。
两人沉默了会儿,陆胥眼帘垂了垂,硬声道:“害怕就过来。”
一张床也不大,她躲那么远,中间都能再睡下两个人了。
挨着他难道不安全一点吗,至少心里不会再那么害怕。
沈卿禾眨了眨眼,有点不敢动。
陆胥顿了会儿,直接伸手揽过她的腰,把人往怀里抱,按头便被埋在了胸膛上。
宽厚温暖的感觉瞬间将她满满的包围住。
“天塌下来也有老子顶着呢,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有什么好怕的。”
陆胥低低的说了几句,语气虽颇有不耐烦却已经温柔许多,手掌覆在她的背上,还轻轻的拍了拍。
她身上未着寸缕,雪背光滑细腻,挨在掌心的触感,软嫩香糯,胜过细腻的香粉。
她的腰也太细了,细的一只手就能握住,腰间再往上,那软肉也正被他压着。
小腹一阵阵胀痛,陆胥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喉头紧的厉害。
香软娇艳的声音似乎仍在耳边,溪水潺潺,花露香甜,引得人完全失了理智。
幸好沈卿禾只抖了那两下,接着便乖乖待着,没再动了。
挨着陆胥确实挺舒服的。
心尖上的寒意被驱散不少,可惧意却丝毫未散,因着方才那几个时辰被他翻来覆去的折腾,她当真更是害怕了。
可也实在太困太累,没一会儿,人便睡了过去。
.
第二日,快至巳时,房间里还没听到两位主子有要起身的动静。
橘白同细辛在外头来回转了好几圈了,有陆胥在,两人又不敢敲门去打扰,只得战战兢兢的等着。
先前这两个月,她们只是听隐半或者院里其他人说,二少爷晚上会宿在夫人房中,却从未亲眼见过。
关于二少爷的事,她们是不敢多打听的,听着是什么便是什么,深信不疑。
毕竟像二少爷这样血性的男儿,说一不二,又气性大,她们在水澜院中,保命安全为一位。
今儿却是头一次,实打实的知道了,二少爷当真是宿在这里。
可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起呢?
橘白原本坐在台阶处,没忍住又站了起来,细辛拉住她,小声问道:“你昨晚可有听见什么声音?”
细辛的房间就在正房后面,离得比较近。
她夜半依稀听见了女人的哭声。
极小声极小声的抽泣,一阵一阵的。
橘白想了下,还是摇头。
她晚上睡得死,什么也没听见。
“我觉着有声音,还是夫人房里发出来—— ”
细辛话未说完,橘白“嘘”了声,压低声音道:“别乱说话。”
这话一说出来,两人心照不宣的安静了下来。
前段时间灵苏被打断腿的事还历历在目。
听说她被赶去了杂役房,现在腿虽然能走路了,可还是有些一瘸一拐的。
也不晓得她究竟是做了什么,惹二少爷发如此大的脾气。
这事让她们心里对陆胥难免更有敬畏和惧意。
有关二少爷的事情,最好少说少讨论,免得一不小心,就引火上身。
两人又等了会儿,眼看着到巳时一刻了,房间才隐约传来些声音。
紧接着门打开,陆胥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立马站了起来。
齐齐的唤道:“二少爷。”
陆胥脚步停下,压低声音,道:“夫人还在睡觉,先别进去打扰她。”
两人点头。
陆胥眉头微皱,想了想,又说道:“还有,现在去烧热水备着,等夫人起身后,伺候她沐浴。”
顿了顿,接着道:“将床褥被子都一并换了。”
二少爷难得会嘱咐这么多,完全不像他以往的作风,两人心里暗暗惊叹,却还是都答应了下来。
陆胥离开后,两人又等了约摸两刻钟,沈卿禾才终于起身了。
她眼睛红的厉害,呆呆在床上坐了好一阵,才拢了拢衣服,要下床来。
脚软了一下,幸好橘白眼疾手快,扶住她了。
“夫人您可是身子不舒服?”橘白担心道:“可要唤大夫过来瞧一瞧?”
沈卿禾脸红了红,摇头小声道:“没事,不用。”
她一醒来便只有自己一个人,幸而陆胥不在。
犹记得昨晚被他抱了一晚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入睡的。
沉稳有力,让人渐渐就安心下来了。
“少爷刚才吩咐奴婢备了热水,您现在可要去沐浴?”
确实沈卿禾也在想着要沐浴。
身上闷着很不舒服,再加上浑身酸疼的紧,泡泡热水的话,会舒服很多。
沈卿禾没让人伺候,寻理由把橘白打发出去了。
她低头瞧着,自己腰间一片青紫,胸前手臂上更是横亘的一道痕迹,光是瞧着触目惊心,还以为她怎么了。
沈卿禾轻碰了下,便疼的厉害。
她简直委屈死了。
陆胥看着人模人样的,可他就是个禽兽,还有浑身用不完的力气。
幸好今儿不是初一不是十五,也没有其它的事情,不然照她这个样子,一整日都出不了房门。
起身穿衣裳时都磨得皮肤疼,再细软的料子也挨不得,沈卿禾不免又掉了两滴眼泪。
陆胥太讨厌太过分了。
嫁人就是要受这些折磨的嘛?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沈卿禾赶紧拿帕子擦了擦,努力的忍住。
她不哭,她才不哭。
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好。
沈卿禾出来的时候,橘白和细辛正在换床单和被子。
她怔了下,想起昨儿床单上留下的痕迹,脸颊一片通红,下意识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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