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等到夜深人静,选一个武功好的护卫去给秦善送信,就说可以前来了。”
“是。”
“带着你的人先休息去吧。”
何六安刚退下,阿豺就来了,“这几日我们北狄不太平,王子说今夜热闹热闹,几位先休息,傍晚我让人来领你们参加我们的篝火晚宴。”
陈逾白说道:“多谢王子款待,但我的小表弟不喜人多,今晚就不参加了。”
北狄人好饮酒,篝火宴会免不了杂乱,阿沅还是不去为好。而且在晚宴上,他还有要事办事,不能总是分心。
阿豺看一眼英姑,“那阁下可一定要来呀,宴会上我们比试比试投壶。”
“好。”英姑抱拳回礼。
阿豺走后,陈逾白给文芯交代,“今晚你伺候太子妃早些歇息,这几日都没有睡好了,阿沅身子本来就弱,就别出去吹风了。”
卫婵沅取下帷帽,说道,“全凭殿下做主。”她知道陈逾白在尽量避免自己出现在人前,也是为自己着想,所以依着他的心意就好。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几人被带到了晚宴上。
还没走近就远远看见了火光,听到了吆喝声,等他们赶到时正巧有两个北狄壮汉在比试摔跤。
吐延王子面带笑意向他们招手,侍女们引着他们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一局结束,吐延说道:“各位,今夜让我们欢迎来自晟朝的几位商人朋友。”吐延端起面前的酒杯说道。
陈逾白低头一看,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大碗,若论酒力他恐是不及,定要在酒醉之前想办法实施计划。
北狄国的各朝臣都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而在他们下首的陈逾白等人也无法,只得喝尽。
吐延突然注意到了这边,问道:“那个刺绣的郎君和护卫怎么没来?”
“小表弟身体欠佳,我的护卫有些水土不服。”
“很是可惜呀,我还想好好招待招待你的那个小表弟呢。还有件事,今日白天忘了问,各位都如何称呼?”
陈逾白起身走到宴会中央,介绍道:“我姓白名俞,是晟朝的茶商,这位是我的表弟,是绸缎商,另一位是我表弟的好友,今日刺绣的是我另一姨娘的独子也是我的小表弟,和阿豺将军比试的是我的护卫,其余没来到宴会的都是家里的伙计。”
“看来白郎君是大户人家呀,怪不得气度不凡。”说话的是一位老者,他眯着眼睛瞧陈逾白,“郎君仪表堂堂,相貌俊朗,看着不像是为商之人。”
“老人家好眼力,我本不是为商之人,一直在考取功名,只不过家父病重,我不得已才接手了家中的生意。”陈逾白不慌不忙的说道。
“考取功名是想做晟朝的官吗?”老者有些不依不饶了。
陈逾白心想,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倒省的自己想方设法把话题往治国平叛上引。
“自然是,只不过家族受了牵连,想来我是没机会入仕了,空有一身报复,不知道该用在何地。”
“哦?果真是如此的?”吐延王子听到这立刻起了兴致,“那你倒是说说一国该如何强盛?”
“简单,无非是军事、生产和人才。”
吐延又大笑起来,“这谁都知道,问题是具体怎么做。”
陈逾白说道:“那就请王子举个列吧。”
吐延看一眼刚才问话老者,问道:“若是有反叛者应当如何?”
“简单,计谋。”
阿豺突然说话:“还真是简单,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计谋?”
陈逾白不说话,只是看着那位老者,在他看来,这位老者肯定是北狄过举重轻重的人,连吐延王子都要敬他三分。
那老者和吐延交换了一下眼神说道:“还望白郎君晚宴后到大殿一叙。”
然后笑看着阿豺,“阿豺,你不是说今日要和人比试投壶吗?我们可都等着看呢。”
阿豺立刻走过去拉起英姑的胳膊,“阁下请!”
英姑可没客气,随阿豺来到了篝火前,上来了几人将投壶的东西都摆好了。
阿豺信心满满,谁料连着几局都是英姑赢。
“将军真是过谦了,骑马射箭我不擅长,下次就比试骑马射箭如何?”
阿豺沮丧的说道:“我既然都知道阁下不擅长了,再比岂不是欺负人?你说你还擅长什么,我们再来比试。”
英姑皱眉思考了一会,摇摇头,“在武力方面,似乎除了带兵打仗,其余的我都很擅长。”
坐在上位的吐延大笑起来,“哈哈哈,阿豺今日可是遇到了对手呀,这今后几日大家可有的看了。”
这话一说完,阿豺立刻就说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明日我们比试大刀如何?”
英姑一听,这人可真是不服输,不过也是个爽朗的汉子,反正在这里也是无聊,和他比试也没什么不好。
“称呼在下小英即可。”
阿豺高兴的一拍英姑的肩膀,“好,小英,我明日去找你。”
闵行舟瞧着,瞪了英姑一眼,直接说道:“在下身体有些不适,先走了。”
陈逾白自然看出来闵行舟是醋到了,摇摇头,继续欣赏着篝火晚宴上的节目。
反倒是阿豺坐到了英姑身边,问三问四,殷勤的不得了。
陈逾白喃喃自语,“还耍脾气,当心媳妇被抢走哦。”
可他只顾着担心别人,却不知道此刻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瞧着自己。
眼看着篝火宴会就要结束了,陈逾白心想,总算结束了,赶快去正殿与吐延高谈阔论后,他好回厢房去见阿沅。
谁料,吐延说:“我们北狄的小公主要给大家献舞。”
这话一出,众人都欢呼了起来。
今夜的吐延很开心,在听了陈逾白的见解,又看了英姑的武艺后,他已经有了想法。现在自己的妹妹又突然在耳边说,想要献舞一曲,眼睛却始终不离开这个叫白俞的茶商,他扯了一下嘴角,这几人难道是长生天送给他的礼物吗?
第71章 小脾气
北狄的小公主阿布杜悦延从小就想嫁给一个与众不同的夫君, 应当是那种稳重谦逊的模样,而不是自己身边这些莽夫,直到在篝火晚宴上看见陈逾白站在大长老和哥哥面前,姿态从容的说着自己的见解, 她觉得这个人身上发着光, 比篝火还亮, 照的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给哥哥说,要献一曲舞。
当然是想跳给那个人看的。
可是那个人却始终没看自己, 她越跳心越急, 最后直接取下了自己手上的桃木手镯给那人递了过去。
瞬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向这边,这可是北狄唯一的公主在众目睽睽之下表达爱慕之情。
陈逾白先是一惊, 然后淡然的看着手里的手镯, 再看看眼前的女子, 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北狄的女子果然是豪放。
吐延又响起了他那爽朗的笑声,“悦延, 你吓坏白郎君了, 晟朝的男子都比较含蓄, 这感情要慢慢培养。”
陈逾白却将手镯还给了悦延,说道:“培养就不必了,恕在下不能接受公主好意,我已经娶妻了,并且我很爱我的妻子,心里容不下旁人。”
话一说口,悦延心中却更加深刻, 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这样有情有义的男子,就应该是她的。
“听闻你们晟朝男子都是可以三妻四妾的,你入赘我们北狄,我做正妻,你把她接来,我绝对不会亏待她的。
陈逾白很是冷淡的看着悦延,“在下已经说过了,心里容不下其他女子,而且我对公主你并无喜爱之情,还望公主自重!”
此话一出,悦延的眼中立刻泛起了泪花,捂着脸就跑出了篝火晚宴。
吐延一看这情景,忙说道:“今夜,这晚宴到此结束,白郎君,还请正殿一叙。”
黑夜中的北狄大殿灯火通明,吐延率先走进,陈逾白跟在老者身后,走进大殿。
吐延先说道:“白郎君见谅,我这个妹妹被我宠坏了。”
陈逾白揖礼,“公主的好意在下实难接受,还望王子不要怪罪才是。”
“无妨无妨,我看中的可是你的才能,白郎君现在可否详细与我说说如何平叛?”
陈逾白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在根石镇是听到一些传言,说南部落进犯皇室,就等着老国王归天,欲夺取王位,只不过因为晟朝要来和谈,为了不让晟朝知道内乱从而一举进攻,先退了兵。”
吐延叹一口气,“白郎君说的没错,父王病重已经不能言语,用石药钓着一口气罢了,我主和平,若能避免战争,当然是再好不过。”
若说兵力,除非东西两部落也派兵支援自己,但现在看来,东西两部落就是看戏的,他所抱有的希望不过是因为三皇子答应他会借给他兵力平叛,但他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一个被贬的皇子。
“王子放心,据我所知,无需担心晟朝会趁机进攻。因为三皇子被贬,储君之位必定是太子的,晟朝太子关爱百姓,绝不会让战乱使得百姓流离失所,此次前来和谈的骑兵营将军就是太子的手下,不但不用担心他们会进攻,反而可以向他们求助。”